第77章 还看不清他们的嘴脸么？
穆旭东一脸天真无邪真诚求教的模样，问高修旻：“高大人，之前益云堂和云雎被指认为嫌疑人的时候，不但人下了狱，益云堂换也被封了，还有云家也被元都府差役搜查了一遍。怎么轮到孙经武，就仅仅把人关起来吗？难道不需要去查一查武安侯府里有没有藏匿见不得人的东西呢？这么大的案子，四十七条人命呐！”
“……”高修旻掐死穆旭东的心都有了。
“言之有理。”郁垚说着，看向袁博宏，“袁大人以为呢？”
袁博宏朝着穆旭东笑了笑，说：“既然郁大人觉得穆小侯说得不错，那就劳烦高大人派人去武安侯府走一趟吧。”
高修旻从心里骂了袁博宏一句老狐狸，便伸手抽了令签扔出去，说道：“来人，即刻去武安侯府搜查！”
差役捡了令签带人出去，高修旻又对堂下说：“云雎，徐灏，申淮，你们可以暂时回去，但在结案之前，你三人必须随传随到。孙经武和杨氏暂时关押在元都府牢中，等搜查完武安侯府，再接着审问。”
云雎，徐灏和申淮三人叩头答应着，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另有差役上前押了孙经武和杨氏往牢房去。
沈让舒了一口气站起来，理了理衣袖说：“行了，天不早了，几位大人且忙着，咱家还得回去向陛下复命。告辞。”
高修旻，袁博宏和郁垚都起身，客客气气的送沈让出去。
“时候不早了，该找点吃的祭一祭五脏庙了。”穆旭东摸着肚子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朝着三位主审官笑道：“三位大人，我先走了。”
高修旻愤愤地看着穆旭东以及云雎，徐灏和申淮等人离开，方转头对袁博宏说：“二位大人，时候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还有一些案头公务需要处理，就不留二位大人用饭了。”
袁博宏呵呵一笑，拱手说：“高大人客气，我也要回衙门处理一些案务。郁大人，袁某先告辞了。”
“袁大人，一起走。”郁垚说完，对高修旻拱了拱手道了一声“告辞”便施施然离去。
原本乱纷纷的公堂，一时间散了个干净。高修旻神色抑郁的环视一圈，沉声吩咐吏胥：“好好收拾一下，半个时辰后来见我。”
·
云雎从公堂出来就看见了秦栩，以及站在秦栩身旁的燕墨羽。他忙紧走两步上前行礼。
“先生不必多礼。”秦栩抬手让云雎免礼，又说：“云夫人和非池都在我家里住着呢。你家里被他们翻得乱七八糟，暂时住不了人，先随我回府吧。”
云雎又拱手道：“多谢姑娘照顾拙荆犬子，我想先去益云堂看看。”
秦栩摇头说：“这两日你受了苦，且不着急那些事情，先休息两日再说。益云堂那边我会打发人去收拾的。”
云雎再次向秦栩行礼：“多谢姑娘。”
秦栩引着云雎往秦家马车的方向走，又指着燕霖给云雎介绍：“这位是燕先生的长子，昨日刚进京的。这段时间会留在京城帮你打理益云堂和义庄善堂的事情。还有粥棚这边仍然要继续下去的。”
“燕公子，幸会。”云雎朝着燕霖拱手见礼。
燕霖拱手还礼，微笑道：“久闻先生大名。”
走到马车跟前，秦栩拉着燕墨羽上了马车，燕霖翻身上了一匹黑色的老马，车夫老钟扶着云雎车棚前坐稳，一行人往秦府方向去。
林簇斜了一眼穆旭东，凉薄地哼道：“行了！人都走远了！看不见了！”
穆旭东收回阴晴不定的眼神，横了林簇一眼，皱眉道：“那么多废话呢！赶紧去吃饭，饿死老子了。”
林簇看着穆旭东这一副不可救药的样子，低声叹道：\吃吃吃！什么时候了你还只想着吃？这桩案子审到这里，依旧没有定数呢！\
“放心，孙经武是跑不掉了。至于其他人……”穆旭东皱眉看了看天边晚霞，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孙经武是跑不掉了。
这也是秦栩对秦隽清和云雎说的话。
沐浴更衣之后的云雎除了面容有些憔悴之外，精神不错，风采依旧。秦隽清在书房摆了一桌酒席为他压惊，把云非渡也接了来，再请了燕宾父子作陪。
酒过三巡之后，云雎不解的说：“这件事情并不像是孙经武所为，我瞧着穆小侯爷那样子，像是已经查到了真正的凶手，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
秦隽清冷笑道：“这桩案子没这么容易判决，事情牵扯到南疆来的毒药，且有的磨呢。”
云雎心中一凛，忐忑地问：“大人的意思是……”
燕宾一边给云雎布菜，一边叹道：“云先生莫不是忘了，我们大人在西南任职六年之久？南疆毒药这口锅最容易扣到谁的头上？”
云雎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不解的问：“这……这怎么可能？今天公堂之上，人证物证都指向孙经武没说出来的那个人。他们怎么可能把这件事情再一次栽赃在大人身上？”
秦隽清淡然一笑：“云先生经过这一遭，还看不清他们的嘴脸么？”
“这……”云雎一想到自己遇到的这些糟心事，无奈地拍着大腿长长地叹了口气。
秦隽清举起酒杯，从容笑道：“先生不必忧心。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云雎忙恭敬地双手举杯，欠身说道：“大人的胸怀真是令人敬服。”
燕宾陪着饮了一杯酒，笑道：“东翁，我猜这一次孙经武是出不来了。但也未必就被砍头……十有八九是流放吧。”
云非渡到底年轻，压不住心里的火气，愤愤然道：“四十七条人命啊！就算是叫花子，那也不能就……就判一个流放了事吧？”
秦隽清默不作声。
燕宾笑道：“大公子也不必生气，这案子至少也要等过了年才会判下来。在年前年后这个把月的时间里，他们不会闲着，必会想尽办法脱罪。但大理寺卿郁大人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再者，刚云先生不是说了嘛，皇城司也掺和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