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书,读少了。
周海言语忽然一转:“林东,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怎么了?”林东有些疑惑。
“你说蓝虹对你怎么样?”周海说道:“嗯……爱你吗?”
听闻这番话,林东有些明白了周海的意思,停顿一番,回应道:“爱,蓝虹人很不错,对我很好。”
“你爱她吗?”周海说道:“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林东陷入沉默,思考后:“爱,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爱情。
因为两人彼此相爱对方,最终导致蓝虹怀了林东的骨肉。
有因,有果。
“林东,蓝虹可以提出堕胎,但你,不能。”
周海笑了笑:“你,只能提出结婚,不然,先不说这段感情会出现裂缝,我会告诉你爹,他会把你腿打断。”
“……”
林东无言以对,接着叹了一口气。
“别做一个令人唾弃的渣男,有点担当,有点责任。”周海言语陡然肃穆和庄重了起来:“蓝虹的想法是什么?”
渣男?
令人唾弃的渣男?
林东心神恍惚,突然想起了以前的画面,他最讨厌抛弃女孩的男人,不,是畜生。
现在,他却成了这样一个畜生。
“我不知道。”林东揉了揉额头,吐出一口浊气。
“该去问问,人家这时候正需要安慰和帮助。”
周海如敦敦教诲幼儿的老人般,言语平淡而有力,直指关键:“你书读少了,不知男儿在世,当顶天立地,勇于承担,敢于负责,为心爱的人撑起一片天。”
书,读少了。
读书,
可修身,养性,聪秀,开慧,明智。
历史往上翻一千年,知识的珍贵程度,远远超过古董和黄金,更超过了人命。
“我……”林东听闻这番话,瞬间哑口无言,内心有种凌乱和不知所措之感。
“钱,随时来拿。”
“适合自己的人,一生只有一位。”
话落,挂断。
蓝虹是一个好女孩,周海并不希望林东和蓝虹两人就此分开。
揉了揉微微胀的额头,周海轻轻吐出一口气:“希望林东能够醒悟吧。”
“滴!”就在这时,刚刚挂断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周海摸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眉宇微皱,周海接通电话,
电话另一端,传来了微微沙哑且低沉的声音:“你好,是周海同学吗?我是校长王泽涛。”
“校长,你好,我是周海。”周海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直言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大过年的,正月初三而已,素未谋面的校长,打电话来干什么?
“周海同学,是这样的,学校已经为你准备好飞行员体检的行政证明和文件,在开学后,你到我这里来拿,体检地点为市区第一人民医院,时间为3月8日上午10时。”
校长王泽涛组织了一下言辞,回应道:“报考空军航校,必须需要体检合格,这件事很重要,希望你重视,周海同学。”
飞行员体检?!
周海顿时来了精神,深呼吸一口气,连连道谢:“好的,好的,谢谢你了,校长,我开学后就来拿文件。”
“为祖国的蓝天事业奉献,这是一条光荣而充满艰险的道路,周海同学,我个人非常希望你通过此次体检,并成功考取航校,成为学校的优秀学子。”王泽涛言语庄重而肃穆,正色道。
周海点了点头:“我一定会的,校长。”
“那好,没事了,新年快乐,周海同学。”王泽涛说道。
“新年快乐,校长。”周海还以礼节,祝福道。
电话,挂断。
盲音如丝线般连绵不绝。
收好手机,周海站在油炸摊前,感受着寒冷的天气和纷飞的雪花,双眼似浩瀚而神秘的无垠星空,充满异样光芒,内心深处尽是飞行员体检这件事。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飞行员体检,就是踏上蓝天之梦的第一步,更是最重要和最关键的一步。
而在刚才,校长王泽涛突然亲自打电话过来,告诉自己飞行员体检这件事,这意味着什么?
对校长这个层次的人物而言,一个学生的体检,仅仅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只需安排一位老师进行负责就可以。
王泽涛亲自打电话通知,表露了一个信息——此次飞行员体检,被打上了某种非凡的符号。
什么符号?
“葛叔叔啊,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究竟在海军序列里是什么职位,有这么大的能量。”周海站了一会儿,脑海里浮现前天拜访自家的葛海平,眼睛眯了眯,内心自我思索,记下了葛海平这份情。
葛海平!
是的,周海只需要简单思索,加以分析,答案已然浮出水面。
寻常人无法影响到省级公立高中的校长,能耐人又为什么要帮助你一个普通的学生?
唯有身为现役军人的葛海平,才属于有能耐,且与周海具备一定程度瓜葛的人。
要不然,校长王泽涛会吃饱了没事做,正月初三打电话亲自通知你飞行员体检的事情?
“这份人情,我记住了。”想着葛海平老练而充满锐气的面容,周海面容浮现一丝淡淡的感慨。
起身,收摊。
身体愈强健的周海,收摊速度远远超过王老三等人,当然,王老三等人压根就没准备收摊。
见到周海迅速收摊,邻近的何春兰眼中一喜,嘴上轻声说了起来:“你看,做生意也没个恒心,这八点钟不到,就收摊了,做的啥子生意哦。”
“人家收人家的嘛,你操这个心干啥子。”闲着的王老三,看了看已经快收拾完毕的周海,有些无奈。
何春兰瞪了王老三一眼,有些恨意和恼怒:“老娘说不得哦,就是要说,最好这小娃儿再也不来摆摊,读书没个正行,还一天到晚抢生意,军武成绩都比这娃儿好,读个成华高中,才400分多点,军武读七中,成绩就没下过600。”
“你说这些有啥子用。”王老三揉了揉额头,感觉头疼。
何春兰冷笑一声,随即说道:“呵,老娘就是不爽,一个妈老汉儿都没得的娃儿,就是没教养的……”
“嘭!”
霎时间,金属质地的铁铲,如一根离弦之箭般,直直掠向王老三摊位旁装着水和土豆的塑料桶,接着,塑料桶遭受物体撞击损毁的响声,传了出来。
一道平淡如水般的声音,传了过来:“觉得我好欺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