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醉后云雨
“吾等自从到青州之后便没停下来过!”
尔朱元让一手端着酒盏撩开裤腿指了指自己满是黑毛的粗壮大腿,对旁边任青衣抱怨:“你瞧,连腿也瘦了一圈。”
饮酒之后的任青年脸色酡红,在看了尔朱元让的毛腿之后更是如此。
他饮酒之后便如一个话唠,正欲大着舌头再跟任青衣说几句,冷不防旁边的秃发水利干靠过来在他的毛腿上揪下一绰毛来。
“嘶……王八羔子的!好好的揪我的毛做甚?”
秃发水利干举起手里的黑毛放在灯盏下瞧了瞧,打趣他道:“元让,为啥你脸上白净身上这么多毛呢?”
“要你管?快将毛给我接上!”
秃发水利干将手里的毛发随手一扔笑道:“这怎么接,不如改天我请你去春风楼吃酒怎么样?”
尔朱元让两眼放光:“当真?”
不等秃发水利干搭话,耳聪的罗文腆着脸靠近过来,一脸坏笑说道:“带上俺,俺也要去。”
尔朱元让连忙将他凑近的大脸用指头推开:“要去便去,汝这贼厮靠的这么近干啥?”
不去管正小声商议着明日到红楼听艳曲的三人,任青衣转头看向大堂之内。
钟荣身边围的人最多,一些试图套近乎的商豪官吏连连向他敬酒。
破六韩拔离和贺拔云刁熊几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互相对饮不时向上官连英说两句领兵对战的心得。
孤独似乎已经远离沈释而去,他正坐着用独臂沾了酒在桌案上写写画画,旁边的张标与李充等人看的津津有味,想必是在述说他炉火纯青的搏杀之术。
李国臣正和几名郡中豪长商议手工作坊的推进工作,其说话时脸上带笑或已成竹在胸。
视线右移,不乏有向钟荣敬酒之后借着这个机会扎堆互攀关系的士族与官吏。
任青衣其实是喜欢这样的气氛,到青州之后不知不觉已去半年时间,文吏做事,将官练兵,各人皆忙碌不休,今日难得众人聚在一起,堂内热闹非常。
她看到,屠霸不时举盏浅饮,而黄三韦坐在前者身边似乎在劝说着什么。
有了劝降青岭寨的成果,最重要的屠霸却打算离开,黄三韦的任务还不算圆满完成。
于是任青衣端起自己的酒盏,缓缓走到两人旁边坐了下来。这样的场合似乎让屠霸更显拘束,两人的说辞他默默点头,只是偶尔才回答一句。
少顷,一队舞姬从堂外款款而来。
钟荣拍了拍手,笑道:“往日忙碌不休,潘先生送给本都督的舞姬却被用做侍女使唤,今日不妨让吾等看看这齐地歌舞究竟如何?”
一名世家中年人,起身谄笑道:“当世最着名的歌舞名姬皆出三地,其一为燕赵水寒之地,其二是江扬莺燕甜如蜜意的歌喉,这第三嘛便是西域胡旋舞。”
“但人们皆忘了,齐地歌舞亦不输此三者。”
尔朱元让摸了摸自己已经喝的鼓涨涨的肚子,一对牛眼在各抱乐器的舞姬身上来回瞧着,忍不住打了个酒嗝。
“呕……话说的好听,某瞧过了才知道!”
潘美之朝为首的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点头会意,水灵灵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主位上的钟荣。
高挑女子眼观前方,但手上动作却未停下,起手一扬长袖,回手时纤纤玉指落在琵琶之上,清脆的音符在堂中响起。
各女手中的箜篌、笛笙,乍起!
为首的女子侧抱琵笆,以手掩面,漂亮的眸眼对钟荣眨了一下,暗送秋波之后她身形一换,单腿独立,罗裙曼摇衣袂飘飘,恍如仙子落尘!
众女尽皆开始,为首的女子舞动最快,琵琶在她的手里不停换手,与此同时丝毫不耽误她的左右手同时起舞。
白玉般的素手婉转流连,广袖招摇,裙裾飘飞!她面含浅笑,眼波似水。
曲调渐疾,诸女分而舞之,不乏有人趁此机会向身前的将军官吏亦或豪族富商抛去媚眼。
若是能得这些人的垂青,或可嫁作人妇,免受仆婢劳役之苦。
本属青州之人倒还好,跟随钟荣的文吏武夫却是看的津津有味,一路征战女人都难得一见,更何论齐地歌舞。
为首的女子舞入阵中,如众星捧月,她身形不断变幻,舞姿灵动,薄纱裙裾下的纤腰丰臀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众女舞姿分分合合互相呼应,如此场景,堂内之人仿佛云霄,坐观仙女们为自己翩翩起舞,叮铃清脆,云佩摆荡,竟似眉目传情,欲语还休!
乐声渐缓,尾音悠扬,众女的舞姿亦随之轻徐,最终合为一处,高挑女子于圆心抱器独立,其余诸女尽皆悬腰垂臂,如荷莲怒放,天女散花应运而生!
那些作花瓣陪衬的舞姬,倒弯细腰之际,胸前肌肤大半显现,让人忍不住将盏中酒液一饮而尽,尤不解渴!
舞罢中心的高挑女子走向钟荣,替他将酒盏斟满,玉手绕过脖颈亲自喂他喝酒。
见他并未拒绝,下方的潘美之长舒了口气。
罗袖轻摇秋色里,珠帘半卷月华中!
夜已渐深,还能保持清醒的人所剩无几,运气好的人已经抱着舞姬回到自己的住处同榻而眠,没有得到女子垂青的也只能呼朋唤友借着酒意去城内红楼尽兴一回。
扶钟荣回到房间,几名亲卫知趣的将守在门外,只留那名高挑女子端来清水替他擦拭着嘴角的酒渍。
她擦的很慢,似乎想将钟荣的轮廓烙印在心底。
解下他官袍和中衣,略显黝黑的身体上有好几处触目惊心的伤痕,他虽然年岁不大,从下腹一直到胸膛间却已经长出一丛体毛,两腮的髯须虽经过修剪仍然顽强的掏出胡茬子来。
用绸巾沾了水,从脖颈一直到结实的胸膛,再到腹部,一路向下!
往日府中妇人教给她的人伦之事早忘了个七七八八,脸上的红晕比喝了酒更甚。
手背不小心触碰到炽热的肌肤,她“呀”的一声清吟,想要掩面而退,但床上的青年却猛的侧身将她压在身下。
只一把便将薄如蝉翼的上衣扯去,如雪肌肤尽收眼底,仿佛天穹温润玉般的云朵,洁白无瑕尚未经过任何污染。
“令姜……”他俯下身一口吻上了她的红唇。
闻言她赫然开眼,俏脸上的愤怒掩盖了红晕,欲将身上的之人推开,但想起父亲的嘱咐还有家族的兴衰,终于作罢。
借着灯光仔细看着酒后失去神智的这个男子,自己对他有感觉吗?
只知道自己心乱如麻,她索性将纤细的玉臂搂住男人的后背,用细弱蚊蝇的声音低语。
“我叫潘雨!”
“晴雨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