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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时不利我否极兮

南宫桀张口闭口都要喷出个火辣辣的“狗”字。

狗日他了?

那嘴巴简直……

散发的恶臭能熏死一头大水牛!

宗寥恨他恨得差点把后槽牙磨碎掉。

他说着说着就要上手摸宗寥。

说要看看她衣袍底下究竟藏了副怎样无与伦比的媚骨,才能让那位以艳色着称的妖孽奋力肏弄?

看他粗硕肮脏的手一点点靠近,宗寥挑着唇邪笑,道:“旭王想看我身子哪需亲自动手?你等着,爷自己脱……”

手缓缓移到腰上,摸了摸,倏尔宗寥抽出腰带剑,嗖一下架在南宫桀颈边。

喊他滚。

莫名被禁足两月的南宫桀一朝见光,比街边野狗还疯。

南宫桀不但不退,还歪起嘴笑着靠上前,在宗寥耳边说,让她把瀚交出来,否则他就到皇上面前告她勾结北燕暗探,意欲谋逆。

见他疯狂到敢把脖颈抵至剑刃上还阴恻恻笑,宗寥有些发怔,只能一退再退。

从那一刻开始,她就明白接下去要走的必然一条鲜血淋漓的路。

关于瀚,南宫桀不知宗寥已查实了其身份,他也不敢乱说,怕被宗寥倒打一耙。

宗寥无所谓他威胁,因为早在瀚说不回云安侯府那日,她已经把相关事宜处理妥当,谁也休想揪她辫子。

挣开了狗链就等不及来找她不痛快?

呵……

只怪他南宫桀没有那个本事,手眼不及他人快!

剑指皇族已是不小的罪名,重伤皇族更要罪加一等,宗寥没纠缠的心思,收了剑遂对南宫桀说: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什么瀚,你要觉得我有,自个到我府上找去。”

说罢翻身上马,施施然走了。

南宫桀不信她的邪,带着七八个狗腿呼呼啦啦跟上。

到了云安侯府,南宫桀招呼人就想冲进去搜。

可想那标榜着世代功勋荣誉的大门能是个什么东西都可以进的?

南宫桀的人还没踏上门槛,杨寻便带兵哗哗哗将好几大汉挡在了门外,板着脸说只许旭王一人进。

孤身闯入“狗窝”,南宫述心里多少是怵的,毕竟偌大的侯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没一个是听命于他的。

更教南宫桀瑟瑟发抖的是,以前派往云安侯府执行任务的手下曾被府里的妖妇泼毒溶残了半边身躯,没多久就死了。

身边有人可使唤时,南宫桀比天王老子还嚣张。

若孤身一人,他心里就总没底。

想到宗寥说的她府上的医妇喜欢化尸养花,他不禁还是怕,想着万一真被那什么化尸药害了,尸骨无存,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那日南宫桀是趾高气昂地摇进了高宅大门,端着比他皇帝野老子还威风的架子在侯府前院里扫量,最后拎两个下人问给宗寥养兔子的北燕人在哪?

被问到的下人皆说那北燕人野性难训,没轻没重,世子觉得不如奕王温柔,玩了几次就烦了,早让管家发卖去了人牙行。

南宫桀半信半疑时,管家宗老立即取来交易票据证实真伪。

真凭实据摆在眼前,南宫桀再不信也拿宗寥没辙,最后只得咬牙切齿怒睨着宗寥,气呼呼转身离开。

到了七月,北燕的邸抄送到了皇上案头,上说:

公主听闻晋南的云安世子滥男色,花病缠身,还病弱如深秋蒿草,说什么轩逸俊朗?实则是个出趟远门都能把命差点交代在外头的无能之辈。

这样一个品貌不堪的人,公主宁死不嫁,联姻之事只能作罢。

一封异国送来的邸抄就能将卸云安侯兵权的计划终止?

绝无可能!

一计泡汤,皇上和张趋又想一计。

许是狗急要跳墙。

没过几日,一封控告宗家谋害皇子,意欲篡国的奏折便砸到了宗时律头上。

奏章是由京中监察百官贵戚德行作风的多名侍御史查实、拟书、上交给御史中丞过目,再由御史大夫递秉。

上头表的是:云安侯拥兵自重,党结朝中官吏,联姻南海水师,步步集权,又在府中豢养巫医,以卑鄙残忍的蛊毒加害太子等罪状。

窃国之意图显而易见。

满朝文武听后惊惶不已,即刻进言要求皇上封禁云安侯府,并将云安侯及云安世子及听命于父子二人的巫医进行关押候审,接着再调派三司深入调查……

变故来得措不及防,华光闪耀的功勋高邸一夜之间被禁军围成密不透风的铁桶,圈禁着侯府上下几百人员。

拥兵自重?

宗家世代镇守北疆,哪一寸土地不是宗家儿郎带领将士们以肉身抵固保留,哪一片山头开的花,长的草少了宗家男儿的鲜血骸骨滋养?

党结官吏?

朝堂上奸佞横行,好容易有个志向远大的贤才跻身仕途,最后看到的却都是些贪污受贿的丑恶嘴脸,不愿同流合污者自成一股清流,私底把酒叹哀肠,愿与正道之士共仰首也有错?

更可笑的是这联姻一境水师!

那掌领一境水师的顾谚出身镇国将军府,是太长公主的亲孙子,世袭的爵位,同样的皇亲国戚。

因为顾家在制造船舶与航海技术上有无可超越的能力,皇上不敢乱动他职权。

那顾谚性情刚猛,恃才不惧皇权制。

三年多前,顾谚带人在丹南边境巡察兵防,由于对地势环境的不熟悉,他们一行在丛林深处迷了路,误闯入巨蚺领地,遭遇蛇群攻击。

一番殊死搏斗下,一队几十人非死则伤,最后逃出来的仅有体格彪悍的顾谚和几名身手矫健的亲信。

前往边镇途中,血痕累累的几人遇到了一位从山中采药归来的医女。

医女样貌精致,性子冷淡,一身粗布短打也掩不住其身上散发出的来自世家修养的清婉气质,顾谚一下就盯上她了。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宗寥那随游医师父四处学医的二姐——宗霓。

医者仁心。

宗霓见几人浑身是伤,当即掏出随身医具为他们进行清创、包扎。

末了,还告诉他们日常要如何护理患处,需要内服的药该到哪处去开……

分别之后,顾谚就对勇敢善良的宗霓念念不忘,待打听到她的行踪,他便时常与她“偶遇”。

宗霓原本是不喜欢那像公熊一样魁拔健硕的男子的,也有些讨厌他的死缠烂打。

可最后还是被他硬朗外表下的一颗真挚的心打动,渐渐愿意与他好好说话了。

相识的半年时间里,宗霓也没将真实姓名告知与顾谚。

而顾谚也只说自己是驻守在南境的一个小小的巡察校尉,不抬身份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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