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旧谈二
九、形单影只的少年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一位少年站在漫天的星光下发出感慨。
“你看起来可不像多愁善感的人呀”
呢喃声缓缓在少年耳边响起，那个声音带着笑意，她的声音是那样清脆动听，清楚的像是趴在少年身旁耳语。
少年摇了摇头，他没做出解释，只是依旧看着这广阔的星空。
“前面的这个类似于拱门的是什么”
那个声音再次喃喃响起，打破了沉寂
少年稍稍低头看清楚了那个声音好奇的东西。
缓缓开口道:“鸟居，一种带有宗教性质的物品，日本特有的，那边的人认为鸟居是神界的入口……”
“你不好奇吗”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声音依旧带着笑意，依旧那样动听。
少年翻了个白眼，开囗道:“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不过是不想让我一个人孤单罢了。”
那个声音笑了出来，笑的是那么开心，那笑声也是那样的动听，似乎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
那个声音带着笑意缓缓开囗了。
”是的我什么都知道，只要是你知道的，见到过的，听到过的，我都能记住，我们是一体的，我们是完整的，我们不需要借助什么外在的表达，或是分离出什么证明……”
那个声音还未说完，少年便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语。
“如果是我创造出了你，那么你就是我，我创造出一个无条件爱我的对象，而实际上这个对象是我自己，只是冠上了她者的称呼，如此我不再需要创造任何对象，也不执着于对象和行为，对吧？”
那个声音轻笑一声，似是赞同少年的观点，又似是嘲笑。
少年没理会那个声音，只是痴痴的看着那片深邃的星空，似是听着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什么是爱？”
那个声音好奇的询问着少年。
少年目光未变，只是依旧缓缓说道。
“这要看你说的是什么爱了，爱也分很多种。”
那个声音戏谑的回答道。
“根据你自己的认知，我想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那我说说自己的理解吧。”
少年坐在草地上，抬起头说了起来。
“人的爱恋无疑伴随着**，但人的心底会一直渴求纯粹的爱，人的感情就是在矛盾与协调夹缝中所诞生的产物。”
“有的时候现实让人失望，幻想让人着迷。”
那个声音再次喃喃起来。
“是啊，每个孤独灵魂的背后都渴望另一个灵魂的陪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少年回答了那个女声。
随着少年话语结束，气氛再次陷入了沉寂。
“为何，你经常感到空虚？”
那个声音再次打破了沉寂。
“别着急否认，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那个声音最后一句话，带上了调侃的意味。
少年沉默了片刻才开口
“学术一点来讲的话，现代化虽然带来物质和文化生活的极大丰富，但并没有解决精神领域的问题，其理性精神的内核，甚至加剧了意义危机，每个人都只能靠自己去解决过去由宗教和意识形态提供答案的终极问题了，这种尼采强人的哲学式道路走起来真的很难。”
“我不知道我究竟该追求什么。”
少年的最后一句话带着浓浓的迷茫。
那个声音这次不再带着笑意，她的声音庄重了起来缓缓吟诵起了一首短诗:“幸福啊，谁能在凯旋时头戴死神的桂冠，即使它鲜血淋漓！幸福啊，谁能在狂欢后送入少女的怀抱，长眠不醒！”
“我可不是《浮士德》里的那个老头”
少年的心情稍稍缓了过来
“我没那么多的欲望，我只是不知道应该追求什么”
“人终被年少不可得之物而困惑一生？”
那个声音笑着问道。
少年依旧翻了个白眼。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你要遵循奥卡姆剃刀原理呀，如无必要，勿增实体”
那个声音回怼了少年一句。
“你说的都对”
少年摊开了双手，表示认输。
“哼哼哼”
那个声音似乎高兴了起来，开心的哼起了一首歌。
皎洁的月光穿过鸟居，洒落在大地上，似银河瀑布，又似颗颗珍珠。
深远的土地上只有少年一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
又好像不止一个人，少年的背后隐约有着一道银白的身影，那道身影双手环抱着少年的颈部，似与他轻轻贴合在一起，她的头依靠在少年的双肩，似乎在与他交谈。
少年的耳边又响起那道带着笑意的女人声音:“时光流转印记，星光点缀黑暗，你为我编织梦想，我为你唱响歌谣。。”
十、未来世界
“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好奇怪的音律排序，你这又是从哪本稀奇古怪的书里看来的？”
方依摇头晃脑没有回答。
四百年后的世界，一切都改变了，这里一分钟有几万部小说出版，几千部电影上映，银河帝国扩增下的人口暴增至几百兆，人们乐观的认为，帝国会永远的繁盛下去。
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幽灵，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不死的能力给予了他看似疯癫的行为。
以及那荒诞行为背后，化不开的浓郁孤独，没人知晓他所说的一句话背后包含着什么，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宋词，现在或许也只有专门学习历史的教授才能知晓。
二十一世纪的模拟现实，同样不温不火，而方依所模拟的便是二十一世纪的某一天，那个人工智能刚刚学会思考，被人们称为黄金时代的时代，还未过去，失业率还未暴跌的那个时代。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想我吗？”
月光下，一位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对着身旁的少年说出了这句话。
少年默然不语。
女子也沉默起来。
气氛一时似乎陷入了沉重。
女子深吸口气，转身正欲走。
“知道吗，我想穿越寒冬拥抱你”
方依替那位迟迟不肯开口的少年说出了这句话。
女子似乎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方依所站的地方。
她走到方依面前，似乎跨越了千年，和那个看不见的少年对视。
两人似乎都能看见彼此，模拟并不是想象，而是基于大量数据分析，所真实还原的，存在于人大脑中的真实场面，几百年前的那个晚上，方依错过了她……
猛然从噩梦中惊醒，睡在身旁的少女正发出无意识的梦呓，方依盯着那张精致的小脸好一会儿，恰巧少女不知是否心有所感，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亲爱的？”
方依悲伤深沉的气质还未散去，他的眼中浮现一抹追忆。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遥远的梦”
“我好像也是呢”
少女看着方依低声呢喃。
十一、我真的喜欢你
落日的余晖肆意的撒在教室的窗户旁，夕阳下日光映衬的少女是那样动人，但是大多数人随着放学的铃声，开始成双成队离去，没人注意到这一幕。
或许说人们对于和自己不相关的事物大多也是如此的态度，这个仅是因为优秀就被孤立的孩子，美丽的外表、恬静的性格以及别人一辈子也无法触及的家世，让她成为了小说里才可能出现的存在。
任何人都逃不过悲伤，悲伤是最大的魔鬼”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一个对一个东西在乎也会假装不在乎的人，一个没有朋友一旦拥有就加倍珍惜的人，嘴上说的是冷漠的话，心里实际上比谁都在乎，毕竟她拥有的不多，每样她所拥有的都将被她视若珍宝。
这不我刚也是随着教室响起的铃声，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去，就隐约察觉到身后一道目光的注视，我知道这道目光的主人，因为我曾经比谁都想拥有她。
我喜欢白子，至少曾经是那样，我了解她的性格，理解她的一举一动，加入只有她一个人的社团，通过她那严苛的考验，我会看和她相同的书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说话，可她极少回应我，每次回应都值得我在一个个无眠的夜晚回味。
为了配的上她，我的成绩也越来越好，逐渐接近她，乃至于最近隐隐压过她一头，后面她说话的次数逐渐变多了，但是相比于我她依旧是沉默寡言，我理解她于是从不为此抱怨，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哪怕再荒凉也会坚持走下去。
碰壁的次数多了，我也会怀疑我做的究竟是对是错，对于她来说我的存在究竟是什么，我抱着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态度等了她三年，可终究是无疾而终，或许我的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罢了。
我没再主动找过话题，社团里曾经的我想着法子逗她开心，现在只剩下翻书声，以及我罕见的沉默
我没察觉到她与过去有什么不同，太累了以至于我无法想太多，我不再把她视为特殊，不再为了那可笑的自觉和那些原本青睐我的女孩子保持距离。
我交女朋友了，这个事情在班上传播的很快，听着好像不是谣言的话题，罕见的她的眼里浮现出一抹阴影，很快便下课了，我如往常一样走进社团读起了书，她也在看书，我没在意她看的是什么，只是专心看着自己的书。
“听说你交新的女朋友了”她打破了这种奇怪的沉默
我转过头与她对视，朝她笑了笑，眼睛里不再像以前一样满是她，平心而论，除去曾经我喜欢她，我俩似乎没什么交情，还不至于聊这个话题
她攥在书后的手紧了紧，脸上已经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她低着头咬着嘴唇没再说话
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你，哪怕再爱你的人，你什么都不说，谁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破镜难重圆，机会不抓住的话，遗憾便常在，曾经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