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三个选择

来人正是齐旭。

他逆着光走来，身后的阳光在洒在他身上，倒有种天神降世的感觉。万安灵看着他这丰神俊逸的模样，不禁有些失神。

还真是怪不得他能迷倒众女子，实在是他本身就有这个资本和条件呀！

“我想着王家这府邸看起来一点也不小，怎知其实是挺小，要不然怎么我在哪都能遇见齐三公子？”本是稍稍斜着身子坐着的万安灵边说边挺直身体。

齐旭与她家兄长交情不错，可不能让他去跟自家兄长告状，说她在外坐没坐相，仪态粗鄙。

“四姑娘，你怎么独自在这小亭子里？”齐旭笑看着她端正坐姿，摆出一派严肃的表情面对自己，不由得心生感慨。“你自从失忆之后，性情真是变得太多。”

“其实也没怎么变的。只是父母兄长时时告诫我，女子在外须得谨言慎行，才不会落人笑柄，让人讥笑家里教养不周，管教不严。”万安灵眼观鼻，鼻观心，打定主意不管齐旭说什么，她都坚决不动如山。

平心而论，看着齐旭确实能让人心情愉悦。

毕竟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真的不多。而且他长得好看就算了，人又带着英气，更没有半分阴柔，举手投足间又带着世家公子的矜持。这无一不在那些未婚姑娘眼里都是个加分项。

如果齐旭不是那些姑娘眼里的香饽饽，其实万安灵有想过自己与他的可能性。但是他实在太招人注意了。跟他在一起，等于与风浪同行，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她却步。

“我刚刚看到林家的三姑娘从这个方向离开，想来刚刚你是与她在一处。”齐旭站在亭子口，堵住了万安灵的退路。

“是在一处，只是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万安灵不想细谈，于是轻轻带过。

“我看并非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吧。”齐旭哪是可以随意打发的人，当他不想被敷衍的时候，根本没人能在他面前打马虎眼。“我看那林姑娘脸上表情忧心忡忡，看起来你们聊的事情可不是那种能当笑话随便说说的。”

万安灵沉默了一会儿，无法否认他说的话。

“即便如此，那也应该与你无关不是吗？”她不想跟齐旭有太多牵扯。

“确实也能说是与我无关，可如果要说与我有关，也是有理可说的。”

“……”他在说哪国语言，怎么她无法理解？

“上次我跟你提的事情，你没有听完就走了。”齐旭敛眉，表情很是平静。“这次趁这机会，能否听我细细说完？”

万安灵眼里尽是无奈。

他都把去路拦住了，何必来问她意见？

“我发现你其实是个挺专制的人，奈何那些姑娘被花容月貌迷了眼，就是看不清真相。”她知道用花容月貌形容一个男人的长相多会惹人不快，可齐旭既然已经让她觉得不痛快了，她没必要假装好人去让他心情好。

最好就是他因为自己的言语冒犯动怒，而后拂袖而去，给她留下一方清净之地。

“我顶着这张脸长到这个岁数，是不会被花容月貌四个字惹怒的。”齐旭不留情地戳破她的期待。

“是这样吗？”万安灵露出无辜的表情。“可我也没想着要惹怒你啊，惹怒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可言？”

齐旭但笑不语。

万安灵玩着手帕，回避着他的视线。

“言归正传吧。”齐旭看着时间快要接近正午，也不再逗她。

“我八妹妹等一下就要回来了，齐三公子有话还是简短些吧。”万一让万安芷看到他们在一个小亭子里，很有可能会惹出更多麻烦事情。

“好。”既然她肯听那这点小要求还是不难做到的。

“但我话先说在前头，”万安灵不放心的又加了一句。“我不保证自己一定会答应帮你什么忙。”

“那是自然。”

齐旭点点头，视线落在万安灵身上。她今日穿着一身杏色衣裙，看起来确实有些素雅，可配上她的脸，又有一种别样的风貌。这样的女子，先不论个性如何，光是外表与他就十分相配。

自己会有那样的请求也是基于这点为前提来考量的。

“我想，林姑娘应该跟你提起过采花使这号人物吧？”齐旭并不喜欢卖关子，而且万安灵看起来对他要说的话兴趣缺缺。为了引起她的注意，一开始他就要把关键事情丢出来。

果然，一听到采花使三个字，万安灵表情微变，却努力装出镇定的样子来。齐旭知道自己的方向对了，便趁热打铁地说下去。

“你家大哥曾经跟我提过，你们万家没有攀龙附凤的想法，当个地方乡绅其实挺好。若有子弟想要奋发图强，大可苦读十数载，去科举场上考功名。但这些出头的渠道里，绝对没有把女儿送进东京城墙一途。”

“我觉得大哥的想法很好。”万安灵对此十分认同。

男人想要功名富贵，靠自己去拼就是了，牺牲女子来换取算什么英雄好汉？

“但是，你可知道这采花使拿的是天家的旨意，寻常老百姓一旦抗旨，那就是祸及家族的大罪。”

“……”万安灵沉默。

“眼下，我想你们万家肯定急着要定下你的婚事，可基于对你的人生负责，又不想病急乱投医般挑了个人就嫁出去了。这样就容易处于两难的境地，左右斟酌，又处处碰壁。”齐旭见万安灵露出不服气的表情，似乎要反驳他的话，便又加了一句。“哪怕你愿意找个阿猫阿狗嫁了，万夫人也要从中去挑最好的，对吧？”

万安灵要出口的反驳之言就这么吞回肚子里去，她总结了一下，把齐旭的暗示直白地说出来。“你说了这么多，是想告诉我，现在我完全就是要被赶鸭子上架的状态。眼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家里选好的人成亲，要么包袱款款去当个秀女。”

齐旭对她一点就明的机灵感到满意。

“其实你还有第三个选择。”他说道。“我就是为了跟你打个商量才特地寻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