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再见老师

因为事先李国强已经和耿军打好了招呼，因此下午上班的时候，胡文霆就直接来到小车班，找到耿军并向他要了车钥匙，然后把车先开到办公楼后面的宿舍楼底下，把房间里的六瓶酒和剩下的一些土特产全部塞进了车子的后备箱，最后想了想之后，又回到房间拿了一条中华香烟也放进了后备箱，弄好这一切之后，才离开车开宿舍楼，前往东方政法学院。

来到学院门口之后，胡文霆向门口值班人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对方一看是市政法委的工作人员，在简单地问了几句之后，也没让胡文霆下车登记，就放胡文霆的车子进了校园。

进了学院大门之后，胡文霆熟门熟路的开车往行政楼驶去，道路两旁不时的有发黄的树叶随风落下，使得校园的氛围略微显得有些萧瑟，胡文霆的心里也是感慨万千，时隔几个月之后，再回到校园，自己已经变成了客人的身份，这片校园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在办公楼前停好了车之后，胡文霆同样轻车熟路的就找到方茁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在方茁的办公室门口，胡文霆又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此时方茁正戴着一副老花眼镜在认真地翻阅着手中的资料，看上去比前几个月好像又老了一些，胡文霆的眼眶不由自主的就湿润了。胡文霆抬手轻轻地在开着的门上敲了几下，方茁头也不抬的就说了一声“门开着呢，直接进来吧！”

胡文霆就那么静静地在门口站着没有进去，方茁等了一会之后，发现来人敲门之后就没了动静，心里觉得有些诧异，于是不情愿地从资料中抬起头来往门口看去，这一下就发现了门口站着的胡文霆，于是就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准备迎向胡文霆。胡文霆赶紧跑上前去，紧紧的搂住了方茁，嘴里喃喃地说道：“老师，我毕业这么长时间都没来看过您，您不会生我的气吧。”方茁拍了拍胡文霆的后背，柔声说道：“好了，好了，别煽情了，这才四个月的时间，怎么就成了很长时间了。先放开老师，再搂下去，老师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搂散架了。”

方茁风趣的话语顿时把胡文霆给逗笑了，他松开搂着方茁的手，不好意思的用一只手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眶，方茁见了迅速从旁边抽出几张纸巾递给胡文霆，说道：“大男人眼泪汪汪的像什么样子，快拿纸巾好好擦擦。”等胡文霆神色恢复了正常之后，方茁又张罗着要给胡文霆泡水，胡文霆赶紧抢过了他手中的杯子，自己动手泡了一杯茶。看着胡文霆娴熟的动作，方茁不满地说道：“姓余的该不会是天天让你学泡茶吧，要不你的泡茶动作怎么这么娴熟呢？”胡文霆连忙替余跃平辩解，说这完全是自己的业余爱好，用来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的。

说完还像小孩子在长辈面前献宝似的，站起来在方茁面前转了一圈，问方茁：“老师您看我这几个月来，是不是变得成熟了？”方茁笑着说道：“成熟我是没发现，但变瘦了是肯定的。”胡文霆撒着娇说道：“老师您也学会说瞎话了，这可不像您平时严谨的工作作风啊！我在单位里吃得那么好，怎么可能变瘦呢？真要说也是把原来的肥肉变成了瘦肉，变得更壮实了。”

方茁缠不过胡文霆，只好笑着说道：“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是老师老眼昏花了行吧。”

胡文霆赶紧说道：“老师您一点都不老，怎么可能老眼昏花呢？”

方茁笑着用手指了指胡文霆说道：“除了泡茶技术之外，我发现了你第二个有长进的地方，那就是你这张嘴也变得更能说了，尽管我知道你是拍我马屁，但我听了心里还是很高兴。是啊，文霆你还没有站稳脚跟，我怎么能就老了呢？我还想着把你扶上马之后，再送你一程呢。”

看到胡文霆的情绪又开始有了波动，方茁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文霆你先跟我说说，你这次来学院办的是什么事。”胡文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老师，不好意思，是我骗了您，我其实就是专门来看您的，我怕在电话里说了，您就会以工作要紧为由，不让我来看您。所以我就编了个来学院办事的理由来哄您。”听到胡文霆这些发自内心的话，方茁的眼眶也开始有些湿润，于是他也从旁边拿了纸巾开始擦起眼睛来。

由于两人是在办公室内，人来人往的比较复杂，因此胡文霆对一些比较敏感的话题就没有多说，准备等到了方茁家里的时候，再跟老师细说。于是两人就一些学术问题进行了讨论，说是讨论，实际上主要是方茁在说，而胡文霆在一旁认真的听着，当然偶尔胡文霆也会进行一些提问。

时间在两人的讨论加聊天中过得很快，等他们的讨论告一段落的时候，时间接近下午五点半，方茁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后说道：“走喽，咱们回家后边喝边接着聊。”

两人下楼来到行政楼门口，胡文霆对方茁说道：“老师，我是开车过来的，您坐我车一起过去吧。”方茁点了点头，胡文霆就迅速的上前拉开后车门，把方茁让进了车内之后，又轻轻把车后门关上之后，自己才来到驾驶位坐下，然后启动了车子，缓缓地朝方茁家驶去。

到了方茁家楼下停好车之后，胡文霆又迅速下车帮方茁把后车门打开，等方茁下了车之后，胡文霆笑着对方茁说道：“老师，您先上楼，我一会把车锁好之后再上去。”方茁有些疑惑地看了胡文霆一眼之后，最终还是先一步往自己家里走去。

等方茁离开后，胡文霆迅速的打开后备箱，把里面的东西先搬了出来，然后再关上后备箱并锁上车门。两只手提着东西往方茁家走去。

看到胡文霆提着一大堆东西进了自己的家门，方茁两口子同时愣了一下。方茁板着脸率先开口说道：“文霆，你这是干什么？”刘老师也在一旁柔声说道：“小胡呀，你才刚毕业没多久，花这么多冤枉钱干嘛呢？”胡文霆腆着脸说道：“老师，刘老师，您们先让我进去，然后再听我向您们慢慢解释好吗？”

听到胡文霆的话后，方茁一声不吭地就自己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刘老师则笑着帮胡文霆拿了双拖鞋，并低声对胡文霆说道：“小胡你别理他，他就那臭脾气。”

进了房间之后，胡文霆坐到了方茁边上，刘老师给胡文霆泡了一杯茶之后，也搬个椅子坐到边上，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胡文霆。胡文霆就把这些东西的来路详细说了一遍，最终强调，自己只是把东西拿到这里来，让刘老师帮忙加工一下之后，最终还是回到自己的肚子的。听到胡文霆的话后，刘老师率先笑了起来：“那行，小胡你今天晚饭可得多吃多喝一点，否则你就给我打包带回去。”胡文霆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刘老师，我分几次慢慢吃不行吗？大不了，我每个周末都过来蹭饭，直到把东西吃完为止。”

看到胡文霆在可怜兮兮向刘老师求饶，方茁再也憋不住了，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胡文霆说道：“这次念你是初犯就算了，记住下不为例啊。”胡文霆得寸进尺地说道：“老师，您这是不打算让我下次再来蹭饭了呗？”方茁用眼瞪了胡文霆一下，没有开口说话。刘老师在一旁劝说道：“好了，老方，你的弟子也是一片孝心，你就别再计较了。你们师徒俩先聊着，我去准备饭菜。”

刘老师进了厨房之后，方茁也不再生气了，于是就开口说道：“好了，现在到家里了，你跟我详细说说这几个月来的情况吧。”胡文霆笑了笑之后说道：“老师，在开始说我的事之前，还有真有件事需要您帮忙。”方茁也笑了：“我就说嘛，你这臭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哪有那么好的心专门来看我这老头子。”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实际上方茁的语气里并没有丝毫责怪胡文霆的意思。

胡文霆涎着脸说道：“弟子有事，师父服其劳嘛，在东海我不找您还找谁啊？”

“好了，别贫了，快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方茁催促道。

于是胡文霆就把这次政法委准备在全市选调工作人员的事向方茁说了一下，然后请方茁帮忙联系两到三名教师负责给笔试出一些考试题目，并表示会支付一定的劳务费用的。方茁听后，不假思索地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接着胡文霆就把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和体会，都一一向方茁进行了汇报，其中重点提到了余跃平对自己的关心照顾和不遗余力地谆谆教导。方茁听后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姓余的并没有忘记当初对我的承诺，以后我就少骂他几句吧。”

胡文霆心里有些好奇，很想知道余跃平当初到底向方茁承诺了什么，可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进行追问。但他还是为余跃平进行了一些解释：“老师，其实余书记也挺不容易的，孤身一人来到东海，而要面对的却是一大帮本土势力，要想在东海顺利地推行一些自己的主张，不采取一些手段是不现实的，除非余书记一点事也不想做。老师，到单位之后，我最深的体会就是，单位工作和学校学习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到单位之后，我才真正发现，以前从书本上看到和学到的东西都过于理想化了。以前我们经常会指责一些官员任人唯亲，但现在我才明白，他们那也是迫不得已啊，不用一些自己的亲信，他们又怎么能顺利地推行自己的主张，又怎么实现为老百姓做些事的目标。”看到方茁陷入了思考之中，于是胡文霆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之后，方茁开口说道：“是啊，人们都说大学校园是象牙塔，这既代表了他的尊贵，同时也说明了他是一个相对闭塞的环境。最近我也思考了很多问题，也想明白了很多道理，理论和实践之间总是有一些差距的，只有做到把理论和实践有机的结合起来才能成为一个真正对国家、社会有用的人。我过去的一些观念和想法确实有些过于理想化了，以后我会慢慢进行修正的。”

说到这里，方茁忽然正了正神色对胡文霆说道：“文霆用你的电话给你们余书记拨个电话，接通后就把电话给我，我有话要跟他说。”胡文霆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接近下午六点，估计余跃平这个点应该不会太忙，于是就直接拨打了余跃平的移动电话。果然余跃平很快就接起了电话说道：“小胡，有事？”胡文霆说道：“余书记，我老师说想跟您通个话，不知道您现在可有时间？”

还没等胡文霆说完，方茁就一把从胡文霆手时夺过了电话，自己和余跃平说了起来：“余大书记，我没耽搁你繁忙的公务吧？”胡文霆隐约听到电话那头的余跃平说道：“老方，咱俩就不能好好说几话吗？为什么每次都要斗几句嘴呢，咱俩年纪也都不小了，都是过了五十岁的人了，也不怕让边上的小辈看笑话？”

方茁停了一会之后，才嗫嚅着说了一句：“对不起。”对面的余跃平加重了声音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于是方茁又一字一句地说遍：“以前是我对你有些误会，今天和我的弟子聊了一番之后，我已经明白自己以前的想法有些过于理想化了，这在现实社会中是行不通的。所以，今天专门打电话向老余你说声对不起。还有我让文霆晚饭陪我喝一杯，晚上就在我家住了，我帮他向你请个假，你晚上就不要给他安排工作了。”

电话那头的余跃平听到方茁说的一番话后，随即就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行，行，老方你的一切要求我都尽量满足你，别说让小胡陪你一个晚上，就是再陪一个星期都没问题。老方，你把电话给小胡，我吩咐他几句。”

方茁顺手就把电话又还给了胡文霆，并说道：“你们余书记要对你进行训话了！”胡文霆苦笑着接过电话，然后恭敬地对着电话喊了一声：“余书记，您有什么指示？”余跃平用明显轻快的声音说道：“小胡啊，晚上你就踏踏实实地陪着你的老师就行了，其它的事都先不用操心，当前最大的事就是把你的老师陪好，这是我给你布置的一项重要任务，哈哈哈哈…”听到余跃平在电话里居然笑出了声，胡文霆猜想他的心情一定是非常的好，于是也笑着回答道：“是，我保证不折不扣地完成余书记安排的任务！”

接着余跃平又在电话里笑着对胡文霆吩咐道：“你把电话给你老师，我还想跟他再说几句。”于是胡文霆就小声征询方茁的意见，说余跃平想跟他再说几句。方茁没有伸手接电话，只是朝着电话的方向大声说了一句：“还想再听我说对不起啊，门都没有！”电话那头的余跃平听到后，又放声大笑了起来，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接着刘老师就在厨房里喊了一声：“老方，你们师徒俩准备洗手吃饭了！”方茁应了一声之后，就进厨房洗手端菜去了，胡文霆也想进去帮忙，结果被刘老师给赶了出来。于是趁着这个间隙，胡文霆给刘子慧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天晚上要在老师家里住，接着两人又在电话里腻歪了几句。

由于方茁在和余跃平通话后，心情变得特别好，使得她爱人刘老师也受到了感染，满脸都是笑意。听到胡文霆在电话说的一些话后，就猜到他是在给女朋友打电话，于是就笑着凑到电话旁说了一句：“小姑娘，要不你也一起过来，咱们两家凑在一起好好聚一聚。”胡文霆也笑着在电话里对刘子慧说道：“我师母邀请你一起过来吃饭呢？”刘子慧赶紧说道：“代我谢谢你的师母，也代我向你的老师和师母表示问候，我以后有时间一定陪你一起去看望他们。”

胡文霆挂上电话后，把刘子慧的话向老师和刘老师进行了转达。刘老师笑着说道：“小胡，你这女朋友还真懂事，以后有空一定要带给来给我们看看。”胡文霆笑着答应了，心里却有些伤感的想着“刘老师啊，这个以后很可能是永远都到不了啊！”

吃饭的时候，方茁兴致特别的高，不时地举杯示意胡文霆一起喝一口，没过多久两人就喝完了一瓶酒，方茁带着几分醉意站起来要去再开一瓶酒，方茁的爱人刘老师用眼神示意胡文霆劝阻一下。于是胡文霆笑着说道：“老师，您这是打算今天一天就把我带的酒给喝完了，然后让我今后不要来了呗。”方茁不屑地说道：“还怕以后没酒喝吗？我一个电话，你们余书记就得屁颠屁颠地给我送酒过来。”一看这个籍口不管用，胡文霆只好拿出了杀手锏，说道：“老师，我明天还要上班呢，您总不能让我醉醺醺地去上班吧。”刘老师也在一边帮腔说道：“是啊，老方，小胡这可是上班不多久，你总不能让他在同事们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听到这些话之后，方茁虽然嘴里嘟哝着：“我看谁敢找文霆的麻烦！”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再开一瓶酒的打算。于是，刘老师笑着给方茁和胡文霆两人上了一小碗米饭，两人就着一些菜汤很快就吃完了。方茁站起来拍了拍肚子说道：“这就是书上常说的酒足饭饱吧，走，文霆咱们下去到校园里转几圈，顺便消消食。”

一旁的刘老师听到后，连忙跑进房间给方茁拿了一件外套，柔声说道：“老方，出去的时候把外套给披上，现在的天气早晚已经有些凉了，刚喝完酒更容易着凉。”随后又对胡文霆说道：“小胡，要不我也给你拿件你老师的外套披一下？”胡文霆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道：“刘老师，您看我这身体棒的，大冬天都没事。”方茁也在一边说道：“是啊，文霆可是年轻的小伙子，那用得着这么小心。”

师徒两人说笑着就离开家，下楼走在了校园的小道上，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待了六年的地方，胡文霆感叹地说道：“老师，每次回到校园的时候，我总希望自己能有机会再次回到学校，然后再跟着老师您学习一段时间，毕竟跟着老师您的时间太短了，您的学问我连皮毛都没学到。”

方茁认真地说道：“文霆你能时刻不忘用学习来提高自己，这是我对你最欣赏的一点。随着今后你的职位不断提升，你的工作也会日益繁重，空余时间也会越来越少。但你一定要保持住现在的这颗初心，哪怕工作再忙，时间再少，也一定要挤一点出来用于学习。我们党就是一个学习型的政党，正因为她能时刻保持学习的态度，所以才能做到与时俱进，始终保持着先进性。”

胡文霆认真地点了点说道：“老师，我一定会永远记住您的这些话的。”接着胡文霆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如果哪一天我让老师您不满意了，您就狠狠地收拾我一顿。”方茁笑着用手指点了点胡文霆说道：“也不知道到那个时候，我还有没有那个力气收拾你！”

一老一少两人就这么在校园里边走边聊，不时地有路过的学生或教职工向两人打着招呼，甚至还有些对方茁家庭情况不是很了解的教职工，在打招呼时还会顺便问一句：“方老师，您身边的是您儿子吧？您儿子可真孝顺，还会抽时间陪父亲散步呢。”方茁听了之后，并没有多作解释，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在他心里真的已经把胡文霆当成了自己的儿子。胡文霆不由得也在心里把方茁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于是就亲昵地搂住了方茁的一只胳膊，两个人的身体更紧密地贴在了一起，方茁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胡文霆的胳膊。

温馨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随着夜色愈来愈浓，校园里走动的人也越来越少，胡文霆轻声地对方茁说道：“老师，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家去吧。”

回到方茁家里后，方茁把胡文霆叫进了书房，一脸认真地对胡文霆说道：“文霆，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和你们余书记之间，除了是大学同学之外，到底还有一些其它的什么关系吧？”胡文霆点了点头说道：“老师，我虽然很想知道，但我想如果老师觉得有必要让我知道的话，那么到时候，我不问老师也会和我说的。”

方茁对胡文霆的冷静沉着表示满意，于是就开口说道：“我简单地说一下吧，我曾经救过你们余书记一命，他答应我帮我做一件在他能力范围内的事，我对他提的要求就是，要像对待我的亲生儿子一样关心和照顾你，一旦你的事业有成，那么他欠我的这份情就算还清了。”

胡文霆内心大震，眼眶不由自主的湿润了，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要喊方茁一声：“父亲。”方茁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胡文霆的手背，安抚着胡文霆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