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调任前夕

因交通事故而引起的冲突事件，由于双方都采取了比较理智的做法，因此并没有在洪城社会面上引起多大的反响。除了少数几个知情人士对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得比较清楚之外，那些恰巧在现场看到了冲突一幕的人士，却因为缺少信息来源，而无法得知确切的事情真相，于是事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稍微传播了一阵子之后，就没了下文。

而胡文霆则已经在为即将到来的调任做着一些准备工作，在工作方面，他将在花园国考察学习期间的一些见闻和体会，整理形成了一份文字材料，名为《我们该向花园国学习些什么？》

胡文霆认为，花园国的成功并不在于它的权威体制，而在于它充满着深深的忧患意识和发奋图强的精神，特别是该国的执政党在民主制的框架下，全心全意为民服务，以争取人民支持的结果。……花园国到底是一个什么制度?是民主制还是个专制政府?它有一个完全西式的议会民主制度，而又有一个**主义的政党。

在文中，胡文霆还对花园国执政党与国内执政党进行了一些比较：

花园国的执政党有很多与国内执政党相似的地方，它以为人民服务为宗旨，有严密的党组织并有党的外围组织职工总会、青年团和妇女团，特别是在基层也设有支部。

它也有一套像国内执政党一样的，早期严格发展组织成员的制度，并具有很强的组织动员能力。但是，它又与国内政党有根本不同的地方，它不是一个以劳动者为基础的政党，而是一个精英分子政党……它是一个议会制政党，而不是一个革命党。

它是通过多党竞选上台的，并且必须赢得五年一次的国会选举才能执政……该党作为执政党，利用手中的权力，制定选举规则、运用财政和政府资源、操控选举程序、掌控媒体舆论，甚至最后不惜用司法手段打压反对党。

但不管怎样，它形式上还是多党制，该党还是要靠打“选战”，最终要靠多数人民的投票支持才能执政。该党不能强迫人民投票，而只能靠讨好人民、取信于人民才能执政。

正是这一点，是该党长期执政并被人们和国际社会承认其合法性的基础……它虽然有**主义政党的组织，但它一直保持着党内民主、党内的开放思想和不同观点……所以，由上述而判断，花园国基本是个民主政体，但实行权威统治。该党执政基本上还是建立在人民支持这一合法性基础上的，也正是这一点使花园国权威统治具有了合法性。

在这些说明和分析的基础上，胡文霆认为我们应该向花园国学习以下方面的做法：

花园国的成功主要不在于它的权威主义，而是真正“为民服务”。如果只讲花园国执政党权威统治一面，不讲它时刻为民办事，为争取人民支持和选票的民主基础；

只讲严刑峻法的管理，不讲它高素质的公务员队伍和娴熟的法治水平，就是对花园国经验的极大误解……花园国是个民主制政体。

但缺乏充分的政治自由(社会自由还是有的)；有严格的法治，但并不充分保障现代人权；有成熟的市场经济，而政府控制无所不在。

我们向花园国学什么?是只学上述的后者，不学它如何在民主制度基础上，通过政权途径打造民心基础，那就是对花园国经验的极大误读，会把人引向歧途。

随后，胡文霆得出了他自己的主要结论：要知道花园国如今的执政党是建立在民主制度和民心基础上的执政，才使它有权威的统治和立于不败之地。

而五年一次的大选是一把悬在该党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有失去政权的危险，使它一直充满着危机感，督促它时刻不忘记人民。这才是它认真为民服务的、内在的永久动力。

相对于在这之前，国内很多学者对花园内成功因素进行的分析，胡文霆所提出的这些观点，可以称得上是对“花园国模式”提出了不同寻常的看法。

在这之前国内曾有结论说，花园国目前的执政党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是因为该组织通过政府、职工总会和人民协会等实施对全国的控制：政府内阁成员均为该组织成员，组织通过他们以及组织的其他高级干部，牢牢把持着司法机关、军队、警察、重要的国营企业、金融机构、高等院校、大众传媒和宗教团体等。

此外，国内的大部分学者还非常推崇花园国廉洁高效的政府、社会秩序、法治、道德教育、高等教育和高水平的科技。

他们当然知道花园国是一个民主国家，但是，他们认为花园国的民主是一种“指导性民主”，并且把该国执政党长期执政的原因归结为：成功的政策；同反对派的合作。发展组织成员和持续的政府官员在职培训也是该组织体制的力量之源。

还有学者则把该组织的成功归因为：建立行政国家；党政合一；把某种西方文化作为“必要的恶”加以容忍，但不容许色情、批评政府、攻击领导人和政治颠覆。

两相比较之下，显然胡文霆的文章可以说是涉及到了更深层次的问题。因此，在胡文霆把文章初稿交给余跃平进行审阅时，余跃平在看了开头一部分内容之后，就打电话吩咐沙平，让他在随后的一个小时时间内，先推掉原先已经安排好的一切会见工作，他要利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专心的处理手头的一些事情。

余跃平花了将近半个的时间，把胡文霆的文章先后翻阅了两遍之后，才抬起头，认真的审视了胡文霆一眼，然后开口说道：“不错，看来你并没有浪费掉组织上给你安排的这次考察学习机会，在考察学习过程中，你也确实花了不少心思，并进行了深入的思考，我对你的这种学习态度感到非常满意。”

说到这里，余跃平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对胡文霆说道：“不过理论是回事，而把它落到实处又是另外一回事，你文章中所提到的这些内容，你以为上面一点都不知道吗？

非也，其实我们的上层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些问题，只是要做出相应的改变，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可以实现的，而是要通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一步一步的把这些观念灌输到我们组织成员的思想中去。

不过呢，像你这个层次的干部，就已经能意识到这些问题，还是难能可贵的，这样吧，我会把你的文章通过适当的途径，在内参上进行发表的，也许会让你的名字提前在一些高层那里留下一个印象，这对你将来的发展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为自己出国考察学习的事情向上面进行一个交待之后，胡文霆又利用周末的时间，不时的赶往东海，向方茁请教一些关于博士毕业论文方面的问题，而方茁也在不轻不重的批评了胡文霆几句之后，细心的给予了指导。

从东海回到岭北之后，胡文霆又忙着开始对路明和卫子慧的工作进行安排，还好这两个人的层级都相对较低，因此操作起来，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响。

最终，路明顺利的调动到了南州市政府办，并且还担任了秘书一科的科长，这个安排可以说是很有讲究的，因为从理论上讲，秘书一科的科长，基本上都由市长秘书来兼任的，而此时的南州市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市长，只是由曾洪屏这个常务副市长来主持全面工作而已。

因此，曾洪屏肯定是不会，也不敢让路明来负责他的秘书工作的，那么明眼人很快就能得出一个结论，路明很可能是为即将到任的新市长而准备的。

卫子慧的工作调动则相对要麻烦一点，不过在周建斌和郑天明的协调下，最终卫子慧还是成功的调入了省政管办，并且接任了路明的秘书处机要科科长一职，自然而然的也就暂时成了胡文霆的秘书。

于是，卫子慧就名正言顺的承担起了为胡文霆端茶倒水，安排会见等一应辅助性工作。当然了，从理论或者说是严格意义上来讲，卫子慧并不算胡文霆真正的秘书，因此，也就没有了男性领导原则上不得配备女性秘书的限制。

在七月份的时候，胡文霆总算通过了博士论文答辩，拿到博士学位证书。在拿到博士学位证书之后，方茁又把胡文霆约到自己的家里进行了一次深谈，他告诉胡文霆，这次给他授予了博士学位，并不能说明他已经真正完成了相关学业，达到了相应的水平，而是出于政治上的一些考量，为胡文霆行了一个方便。

方茁希望胡文霆在今后的日子里，千万不能放松对经济法学方面的学习和深入研究，最终让自己成为一名副其实的经济法学博士。胡文霆认真的向方茁表了态，表示自己今后一定会利用一切空余时间，继续加强学习的。

处理完东海学习方面的事情之后，胡文霆又利用最后的一段时间，对政管办所管辖范围内的一些工作进行梳理，对政务服务中心的一些工作流程进行了相应的规范和调整。并根据自己的专长，对公共资源交易中心的工作进行了规范，堵住了一些政府采购过程中的一些漏洞。

比如提议将各地市的行政服务中心更名为政务服务管理办公室，为各地市正处级政府派出机构，与各地市公共资源管委会办公室合署办公。

建议成立各地市推进政府职能转变和“放管服”改革工作联席会议，办公室设在各地市政管办，各地市政府分管“放管服”改革工作领导兼任办公室主任，政管办主任兼任常务副主任。

按照“县乡一体、条抓快统”原则，建议进一步优化完善乡镇公共服务平台职责职能，推动公共服务提档升级，进一步深化基层政务服务便民化。

由各级政管办牵头，会同各级编委办、改革办，定期开展“放管服”改革督导调研，持续更新《岭北省“放管服”改革任务分工和政务服务排查问题清单》，督促各地市理顺“放管服”改革体制机制，逐步形成全省“一盘棋”。

在公共资源交易管理方面，胡文霆向省政府提出建议，希望能联动推进公共资源交易领域改革，解决招投标顽疾。

一是全面试点“评定分离”改革。尽快讨论制定《岭北省工程建设招投标“评定分离”改革实施办法》，用来指导各地各部门制定配套制度，鼓励岭北下属各地市积极推进项目试点，建设定标专家库，建立管理考核办法，落实招标人主体责任。

二是确保公共资源交易考核指标处于全国中游以上的位置。加强与国家相关部门（单位）沟通交流。定期召集各公共资源交易平台、代理公司业务人员及软件公司驻场技术人员，开展业务培训。

统筹部署软件公司和政采云系统技术人员，建立月度数据分析制度。根据月度数据考核成绩，组织各交易平台、软件公司，分析考核数据，梳理存在问题，形成解决方案。

制定交易平台综合考核职责分工方案，做到定岗定责。将数据推送工作分解到人，责任到人。

三是争取早日建成“省市县乡一体”公共资源交易平台。根据全省“一本账”、公共资源交易“一张网”要求，精准对接公共资源交易子跑道功能需求，在“省市县乡一体化”交易系统中增设全市乡镇小额工程建设交易模块，实现小额工程及乡镇产权交易“一网通办”，乡镇公共资源交易数据“一网公开”。

对于胡文霆的这些建议，岭北省政府方面也给予了积极的回应，省长程前进为此专门作了明确的批示，要求分管副省长在近期马上召开一次，由省直相关部门和各地市分管领导以及地市相关部门参加的专题会议，对胡文霆在报告中所提到的一些建议措施进行布置安排。

胡文霆首次在全省专题会议上亮了相，并作为省级分管领导进行了发言，也因此让岭北各地市都知道了，岭北省内还有这么一位年轻的副厅级干部存在。

会议召开一个月之后，胡文霆还专门陪同分管副省长对各地市进行了一次巡视检查，主要检查该次会议所布置相关工作的落实情况。

在来到自己曾经生活过六年的信州市时，得到消息的胡文霆就读过的初中和高中学校领导，分别在政府分管领导和教育主管部门领导的率领下，先后打到了胡文霆，邀请胡文霆回母校给学弟学妹讲讲话，借此鼓励一下他们的学习劲头。

胡文霆在征得分管副省长的同意之后，分别到两所学校转了一圈，也分别发表了一个简短的讲话，最后在见到两所学校的发展并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快之后，就笑着对陪同在自己身边的信州方面有关领导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还请各位领导能对我的母校多多给予照顾哦，否则，今后哪一天我母校的老师和领导去省里找我哭穷，一旦被其它人得知之后，那不是有损我们信州的形象吗？”

随后，胡文霆还自掏腰包，分别给初中学校和高中学校捐了两万和五万块钱，再加上之前胡文霆通过蔡文胜给两所学校的一些捐助，让两所学校的领导对胡文霆感激不已，说胡文霆是自学校开办以来，首位积极对母校进行回馈的校友。

胡文霆在公开场合下进行的这次捐款，很快就引起了连锁反应，除了信州市和信州县两级政府，分别因此而对两所学校临时增加了一笔拨款之外，一些从这两所学校毕业的，所谓的胡文霆的校友，也或多或少的向这两所学校进行了捐款，希望能借此来搭上胡文霆这条线。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都是在后来的时间里，蔡文胜相继把情况汇报给胡文霆之后，他才得知的。

在时间进入八月底的时候，负责云雾茶馆的秋叶因为京城那边有事，需要回京城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因此余跃平就再次把胡文霆召到了云雾茶馆，询问胡文霆身边有没有合适的人手，能帮忙暂时接管一下云雾茶馆。

胡文霆在征求了王雯雯的意见之后，王雯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表示自己愿意到岭北待上一段时间，顺便也能就近陪一陪胡文霆，争取能早日为胡文霆诞下一儿半女的。

当数天之后，在没有事先通知胡文霆的情况下，王雯雯独自一人直接来到胡文霆办公室的时候，毫不知情的卫子慧当然还是像往常一样，迅速来到了胡文霆的办公室，为王雯雯送上了茶水。

于是，王雯雯就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哥，你现在的待遇见长，居然都配上女秘书了。”

卫子慧见王雯雯虽然口中称呼胡文霆为哥，但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又不是真正的兄妹，正在为难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王雯雯的时候，胡文霆发现了她的窘境，于是就笑着对她介绍道：“子慧，这是我爱人王雯雯，你就喊她一声嫂子吧。”

在卫子慧还没来得及开口之前，王雯雯就似笑非笑的对着胡文霆和卫子慧两人说了一句：“这称呼不太对吧，好像应该喊姐姐才对。”

胡文霆当然明白王雯雯话中的潜台词，她这是以为自己又和卫子慧有了特别的关系，而不知就理的卫子慧却信以为真，就准备开始喊王雯雯姐姐了。

胡文霆又不能在这种场合向王雯雯进行解释，于是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对卫子慧说道：“行吧，你听她的，她喜欢让你喊她什么，你就喊她什么好了。”

而在经过一番的仔细观察之后，王雯雯也发现自己似乎是真的误会胡文霆了，于是在不明就理的卫子慧当真喊了她一声姐之后，顿时把王雯雯逗得笑了起来，而卫子慧则是一头的雾水。为了化解这尴尬的气氛，胡文霆只好挥挥手让卫子慧先下去忙她自己的事情。

而对于王雯雯能来接替秋叶管理云雾茶馆，余跃平自然是非常满意的，王雯雯不仅在茶艺方面有着不俗的修为，同时在经过多年的商海锻炼之后，为人处事、待人接物方面都已经有了突飞猛进般的提高，和自己刚见到她时的腼腆样子，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让此时的王雯雯来打理云雾茶馆，甚至有可能还会强过秋叶，于是余跃平马上就安排秋叶和王雯雯进行相关的一些交接工作，当然了，主要由秋叶向王雯雯交待一些关键客户的相关信息。

至于具体业务方面，秋叶则笑着对王雯雯说道：“听说妹妹在茶艺方面很有天赋，因此，对于业务方面的一些调整，就由妹妹你全权作主好了，不用事事都来征求我的意见了。”

王雯雯也跟胡文霆一样称呼秋叶为叶姐，她笑着对秋叶说道：“叶姐，我可不敢班门弄斧，在你面前显摆，我还是规规矩矩的按照你原先定下的规矩来办事吧。”

在后面的一段时间，胡文霆就真正过上了有家室的生活，虽然每天晚上王雯雯都回来得很晚，但王雯雯还是抽出一些时间，安排人员对胡文霆在政府大院内的住处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打理，并在里面添置了很多现代化的设施。

而胡文霆也隔三差五的就会到云雾茶馆去坐一坐，借机多陪一陪王雯雯，当然了期间也把自己和卫子慧之间的关系向王雯雯交待清楚了。

对此，王雯雯大大方方的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哥，我又没说什么，能多一个人帮你，同时也能多照顾一下你的生活起居，我正求之不得呢。”

胡文霆苦笑着对王雯雯说道：“天底下好女人多的是，要是全部都想收下来，我能顾得过来吗？”

王雯雯也笑着回答道：“那就是哥你自己的事了，反正我的态度就摆在这里，只要是能真心对待你的人，我是不会进行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