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跟踪沈立

刚从张氏糕点铺出来，沈淮安在门口站定狐疑的看向街尾。

“怎么了？”柳乐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沈淮安的嘴里。

沈淮安大口嚼了两下，急忙吞下后，才回答道：“刚刚那人好像是堂哥。”

堂哥？柳乐猛地反应过来，“张翠花和沈大的宝贝儿子？”

“嗯。”

“那我们跟上去瞧瞧。”柳乐扯过沈淮安的衣袖，疾步往街尾走，想要跟上前面穿棉布衣服的人。

张翠花和沈大的儿子叫沈立，比沈淮安大六岁，今年正好十六，在家里是祖宗一样的存在，沈立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姐姐沈娣前几年出嫁了，妹妹沈红十三岁，在家里沈娣和沈红基本就是沈立的全天候仆人，张翠花和沈大娇惯沈立，满八岁就送去私塾学习，为了凑学费和给夫子的节礼，掏空家底，差点将沈娣八两银子给卖了，是沈二不忍心拿了十两银子给沈大。

柳乐一直觉得沈大一家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包括沈二救的沈娣，稍微好些的可能就是沈红了。

张翠花和沈大花了大价钱将沈立送去私塾读了半年就被夫子劝退，连最基本的字都认识不了几个，夫子来家里劝说沈大，沈立没有读书的天赋，让沈大送去学些手艺，被张翠花拿着扫把将夫子撵走了。

“是他没本事教不了我们立儿，还乱说我们立儿没读书天赋，立儿打小就聪明，是当状元的料。”张翠花将夫子赶走后，站在门前破口大骂。

之后沈立也不愿意再读书，开始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赖在家，一直到现在。

沈淮安和柳乐跟了上去，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缀在沈立身后，沈立似是忙着去哪儿，一直步履匆匆，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两人。

柳乐走在前面，见沈立进了对面的小巷子，敲开了一家房门，随即想要跟进去瞧瞧，被沈淮安一把拉住。

“你不能进去。”

柳乐不解，“为什么？”怎么他就不能进了，前面又没写柳乐不能入内嘛。

沈淮安脸色有些纠结，犹豫几秒见柳乐一副今日必须说清楚的样子，只得道：“前面是镇上的风月巷子，好人家的哥儿、女娘不能过这儿，必须得绕着走。”

“风月巷子？”柳乐问，那这沈立不就是去嫖了吗？啧，真不是啥好鸟。

沈淮安脸上带着一层尴尬点头。

“我们回去吧，不管他了。”柳乐说道，让沈淮安带路，刚刚在几个小巷子里东绕西绕，早就不认识路了。

回家的路上，柳乐一直给沈淮安思想教育，“你可不能学沈立，虽然你还小，距离成家还有几年，但从小就得专一，不能三心二意，知不知道？”

沈淮安只能应柳乐的话。

“像沈立那般在婚前寻花问柳，是对你未来夫人不忠诚。”在大周朝，男子可以娶妻纳妾，而女娘和哥儿没有拒绝的权利，唉，想到自身哥儿的身份，柳乐真的欲哭无泪。

在镇子口等到了回大河村的牛车，因着沈立的事，让柳乐想到他以后在大周朝的命运，有些焦虑，回来的一路都没有说话。

沈淮安默默观察着柳乐的神色，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也没开口。

回到家刚中午，经过一路的自我排解，柳乐已经好多了，暂时将自己说服，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们下午去山上？”柳乐询问。

沈淮安忙不迭的应道：“好！”柳乐终于恢复之前活力十足的模样了。

上午两人吃了挺多小零嘴，没有什么饥饿感，柳乐直接炸了些土豆片放了些香料和盐巴拌着吃，煮了四个水煮蛋——沈淮安吃三个，他吃一个。

“看来这个生意可以长期发展。”柳乐剥着蛋，有些得意道，今日第一次卖的如此快，虽然还不知道盈利多少，但总之不会亏。

沈淮安想得要长远些，山里红是应季果子，等到天气冷下来，山里红没了，又断了营生，看来他还得找时间上趟山打猎，天气渐冷，狐狸皮、貂皮是富人最喜欢的东西，价钱也卖得高。

解决完午饭，两人背着背篓上山，沈淮安多带了把弓和刀，要是运气好能碰到好东西也不错。

最近是山里红的繁盛季节，随处都可以摘，柳乐和沈淮安专挑大且红的山里红摘。

没费多大功夫就摘好了，同上一次的数量差不多，柳乐没想一口吃个胖子，物以稀为贵，太多反而不好。

柳乐抱着水壶在原地歇息，“不要乱走，就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见柳乐应了，沈淮安才带着刀和弓箭往回走，柳乐歇息的地方已经接近村头，老远都能见着有人在田里劳作，在这里不会碰到熊瞎子。

柳乐喝完水，在山坡上看了一圈，不远处有一丛不知名的红色的花，看着格外漂亮，是他没见过的品种，柳乐来了兴致。

将水壶放在背篓边，柳乐就朝那丛花走去。

“看着和郁金香有点像哎，但这个花瓣是完全展开的，好神奇。”柳乐仔细摘了一大捧花，抱着回到原地。

“好香。”柳乐闻了下，有点像栀子花和小苍兰的混合味道，估计应该是大周朝的特色花。

无所事事的柳乐闲着也是闲着，拿了山里红开始去核、去籽，忙起来就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柳乐所在的山坡，正好可以看到日落，太阳最后的余晖照在对面的山上，莫名显出一种庄重肃穆之感，微风轻轻吹拂，混合泥土和草木的味道。

不一会儿，下方传来一阵嬉闹声。

柳乐闻言看下去，一群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手里挎着篮子，里面装着几束五颜六色的花，估计是来采花的。

一点儿也不想被人发现的柳乐，自觉降低存在感，生怕被人发现，懒得同她们打交道。

真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柳乐攥着一把山里红正打算往背篓后面藏一藏时，被发现了。

“那是谁？”一道语气不善的女声问道。

旁人朝所指方向看过来，有人认识柳乐，“沈淮安他们家买来的小哥儿。”

“我们上去看看。”最开始出声的小姑娘敲定道，其他人没有任何异议的自觉跟上。

柳乐暗道不好，他可没心思同这群小姑娘互相扯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