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我说,我都说
小林子有气无力地说出这句话后，便被疼得晕了过去，打板子的人只得停下来，看着刘大人，等待下一步指示。
“殿下，小林子受不了刑罚，已经晕过去了，您看？”
“他不是都要说了吗？去让人打盆水来，就在这儿把他浇醒！”
厉修璟说完，刘大人便连忙吩咐自己的下属去明华宫找宫人打了盆冷水过来。
一盆冷水下去，小林子瞬间醒了过来，醒过来时，脸上还一脸惊恐，嘴上则不停地说道：
“我说，我说，我都说！”
眼看小林子受不了刑罚，仍旧被两个御林军看着的水仙眼神一转，便有了主意。
刘大人上前，距离小林子走近了几步，以便能听得更清楚，
“小林子，是谁让你把毒药下在锦妃娘娘和皇上的饭食之中的？”
小林子忍着疼痛，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缓缓抬起，向着那边的水仙指了过去，
语气虚弱地说道：
“是，是水仙！”
“你可看清楚了？当真是水仙让你下毒的？”
刘大人又再次点明人物名字，重新问了小林子一遍。
“你胡说，你胡说，我从未见过你！”
被指认的水仙立刻大声反驳道，总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刚刚的青儿也是这般说的呀!
刘大人反应了过来，于是看着小林子，说道：
“你若再敢胡说，小心本官割了你的舌头！”
小林子听到这话，似乎有些委屈，皱着一张脸，哭诉道：
“大人，奴才没有，奴才真的没有胡说！”
“行，那你接着说，你和水仙是什么时候开始密谋，给皇上和锦妃娘娘下毒的？”
“回大人，我与水仙是老乡，还是同一年进宫的，彼此之间，也算有个照应，大概是一个月前，水仙找到了我，说是，锦妃娘娘待她很不好，嫌弃她以前是皇后宫里的人，所以对她一个不顺眼，便动辄打骂，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想着能不能想个办法出口气！”
“所以，你们就商量着给锦妃娘娘下毒？”
“刘大人，水仙说，只想给锦妃娘娘个教训，让她整日头疼，没有心神收拾下人，就行了！所以，水仙说不能下太重的毒，只要让人查不出来，且日积月累，慢慢毒发就行。”
小林子说的话，厉修璟与沈苏木，也听见了，而那边的水仙却听得不真切。
“殿下，依草民看，这小林子这回似乎没有说假话，不过，草民给皇上扎针时，便可觉察到这毒素之厉害，定然和小林子口中轻微的毒不一样，那么，这个问题，只能由水仙来回答了！”
沈苏木轻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厉修璟。
厉修璟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对沈苏木说道：
“嗯，宫里打骂奴才的主子也不是没有，但大部分宫女都忍气吞声，甚至连自戕都不敢，生怕会祸及家人，可，这水仙胆子倒是挺大！”
说完这话，厉修璟便将那边的刘大人喊了过来，将沈苏木刚刚说的话悄声告诉了刘大人。
“刘大人，让人把小林子先待下去关押起来，待父皇身体好些了，亲自审问一遍，你去问一问那个叫水仙的宫女！”
“是，微臣这就去审问审问！”
刘大人让人将小林子带下去后，这才往水仙跟前走了走，看了一眼面前的宫女，
“水仙，你是何时来伺候锦妃娘娘的？”
“大人，奴婢是一个月前进入明华宫的。”
刘大人听完水仙的回答，继续追问道：
“那你来明华宫之前又在哪里做事？”
“回大人，奴婢此前在皇后娘娘宫里做事，不过皇后娘娘崩逝之后，奴婢被内务府指派到锦妃娘娘的明华宫里做事了。”
“听小林子说，锦妃娘娘待你不好，时常对你动辄打骂一顿，可有此事？”
水仙听到这儿，眼神明显有些不对，于是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
“这，确有此事，一开始，这明华宫里的所有宫人都不待见奴婢，就连锦妃娘娘也时常拿奴婢出气，奴婢还以为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后来才听到娘娘身边的蔷薇说，锦妃娘娘不喜欢奴婢曾伺候过皇后娘娘，所以才这般苛待奴婢。”
“所以你为了出气，就让小林子在锦妃娘娘的膳食里下了毒？”
听到刘大人的这句问话，水仙连忙喊冤，
“奴婢冤枉啊，小林子与奴婢交好，奴婢不过是找他发发牢骚罢了，却从未有过给锦妃娘娘下毒的心思啊！还请大人明察！”
刘大人仔细的盯着水仙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破绽。
看着眼前的水仙一副受了冤枉的样子，刘大人，但笑不语。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
出了事后，但求能够自保，是皇宫的生存法则之一吧。
于是他又开口问道：
“小林子说毒药是你给他的，你从哪里得来的毒药？”
“大人，奴婢日日都在明华宫里伺候着，怎会有机会取得毒药呢？”
水仙否认了小林子的说法。
可她的否认没有能够支撑得住的依据。
“你日日都得当差，这倒是没有问题，可入夜之后，你也可以悄悄溜出宫门。不是吗？”
“这，奴婢好真的没有给他毒药呀！”
水仙矢口否认，声泪俱下的模样，似乎她真是被诬陷了一般。
“水仙，你不必再狡辩了，有人看见你与小林子在树林里头相会了，说，为什么要给锦妃娘娘下毒！”
厉修璟已经问过御膳房那个白白净净的小昊子了，确定他们听到的声音就是水仙的声音，所以干脆走过来帮着一起盘问水仙，语气十分的笃定。
水仙听到他的话，也知道自己绝不可能逃脱。
既然他和小林子相见的事情都被人看见了。
那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将所有事情推到小林子身上。
水仙这般阴狠地想着，微微垂下的脸，面色有些狰狞，目光更是阴狠又毒辣。
于是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由凶狠转为了楚楚可怜，只见她双眼含泪，哭诉着说道:
“大人，殿下，奴婢是受了小林子的蛊惑，这才做了这糊涂的事儿呀！”
听到这话的刘大人和萧王殿下看了数显一眼，没有说话。
显然二人心中其实早就有了定论，不过需要更多的证据和证词罢了。
于是刘大人开口道，
“你说小林子蛊惑你，那你展开说一说，说的具体一点。”
于是水仙开始编造一大箩筐的谎言。
“回大人，小林子与我是同乡，又是同一年进宫，宫里的日子可真难熬呀！所以两个人相互照应，才能度过这一天又一天的日子，那日，锦妃娘娘骂了奴婢，蒙蔽心情当然不好，可也没有动过害人的心思，更何况是害自己的主子，一旦东窗事发，定后果不堪设想，奴婢，没有这样的胆子，可前几日，小林子找到奴婢，说他看不惯锦妃娘娘的做法，所以拜托我帮他找些慢性毒药，想放在锦妃娘娘的饮食中，说想吓一下锦妃娘娘，让她没有什么力气，撒泼发飙就是了。”
说到这里，水仙似乎觉得自己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然而刘大人却不是这般想的。
“你说小林子蛊惑了你，那么你承认这毒药是你给他的？”
水仙知道自己在短时间内组织的这段话并不太周全，似乎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也只能硬着头皮，将答案说出了口：
“是，是奴婢交给他的。”
“那你给他的毒药是从何而来？”
听到这个问题，水仙目光一滞，
“这，这，这是我从锦妃娘娘的寝殿中偷的！”
“简直是一派胡言！本宫宫里何曾有过这些东西？”
院中众人连忙对锦妃行了礼，然后在锦妃抬手示意后继续站直了身子。
刚刚走到院子里的锦妃听到了水仙的这番话，顿时怒从心起。
见到自家主子都来了，水仙立刻害怕地否认了刚刚的话，
“不不不是，是奴婢记错了，那毒药，其实是小林子给奴婢的。”
就在此时，明华宫宫门外又来了一位娘娘。
只见她身穿青蓝色衣裙，一脸“这里发生了什么”的惊讶表情，许是刚刚听到了锦妃发火的质问。
一边走进来一边关切地说道：
“锦妃姐姐可不要发火了，你如今还怀着身孕呢，小心伤了腹中的孩子。”
“芳嫔，你不在你的兰心阁好好待着，来我这干什么？”
锦妃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刚刚走进来的芳嫔。
“姐姐说的哪里的话？这不是想着明华宫今日事多吗，妹妹便想着过来看看能不能搭把手。”
显然锦妃并不相信她的话，而且也懒得和她废话，于是撇了一眼后，便将目光移到了水仙的脸上，
“行啦，本宫还能不知道你，既然想看热闹，那就好好待在一边站着吧，正好也能有个警醒的作用，免得，谁都想来本宫腹中的孩子。”
随后，锦妃便看向厉修璟，说道：
“麻烦萧王殿下好好查一查，这水仙背后说不定，还有别人呢。”
“娘娘放心，本王一定会查清楚，好向父皇复命！”
厉修璟说完，便看着刘大人说道：
“刘大人，你也听见了，顺藤摸瓜，查出背后之人，才是本案最重要的事情。”
虽说他是御林军的副首领，在宫里呆的时间不短，却是头一次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审问嫌疑人，而且身边还站了两位娘娘。
一个是受害者，一个是旁观者。
她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