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暗流涌动
蒋耀年一听便顺势坐了下来，随口问道：“什么事？”
静莹一见自己的话这么管用，不禁嫣然一笑，得意地瞟了清荷一眼之后，柔声说道：“蒋公子，我和玉莹一会儿要去灵泉祠上香祈福，不知能不能请你带我们一起去呀？你是蒋家的族长，身份非比寻常，如果能由你领着我们一起去，想必太妃的身体会好得快一些，陛下也会感念蒋公子你的情谊……”
蒋耀年蹙眉想了想道：“也行。”说罢便起身来到外面对侍卫说道：“你去告诉平阳王，我今天有事去不了了，改天再约吧。”
“是。”
蒋耀年转身回到屋里坐下，蒋老夫人一脸不高兴地问道：“怎么，突然之间又有时间了？”
蒋耀年点点头道：“嗯，本来有点事情，已经推掉了。”
静莹马上笑靥如花地道：“多谢蒋公子！”
蒋老夫人不悦地翻了一下眼皮，心想孙子这是怎么回事啊，你管她有什么事呢，你走你的，你理她干什么啊！这个丫头一肚子心眼儿，她要是真有事早就跟你说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她这是明摆着跟清荷别苗头呢，难道你看不出来？这回清荷要是跟你生气，我可不管了，都是你自己找的……
老太太悄悄看了一眼清荷，发现她面色平静，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这时早饭陆续上来了，丫鬟们将菜一道一道摆在长条桌上，蒋耀年淡淡地道：“静莹，玉莹，你们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不要客气。”说罢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清荷面前的碟子里，爱意横怜地道：“你尝尝这个嫩笋炒山鸡片，是用我上次打猎带回来的山鸡炒的。”
清荷搛了一片笋吃了，没有说话，蒋耀年期待地看着她问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对面的玉莹心想，蒋公子这是怎么了，连自己得罪了老婆都不知道？你看她吃的是山鸡片嘛，这明摆着是虽然不想跟你翻脸，但也不想给你面子啊！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而静莹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切，她笑眯眯地一言不发，心想这个小村姑儿果然又生气了，等会儿我要让你更生气！
清荷点了点头，然后道：“你怎么不给祖母搛菜？”说罢便换了双筷子，将那块山鸡片搛起来放到蒋老夫人面前的碟子里，“祖母您尝尝。”
老太太面无表情地吃了，然后感叹道：“还是清荷孝顺我，连这么小的事也能想到我。”
清荷笑了笑道：“那一会儿我带灵灵过来陪您一起去花园散散步吧？”
“哦，就是年儿给你带回来的那只小鹿崽儿啊？”蒋老夫人一脸好奇地道。
“嗯，可爱极了。”
蒋老夫人放下筷子道：“一会儿你还是跟年儿一起去灵泉祠祈祈福吧，让水神娘娘保佑你早点给蒋家诞下香火。”
清荷没有说话，蒋耀年也在一旁劝道：“一起去吧。”
谁知静莹也假装一脸真诚地道：“是啊，一起去吧！”
蒋老夫人心里十分来气，她本来是怕静莹单独和孙子去上香的路上又耍什么花招儿，所以才叫清荷一起去的，谁知她这会儿也来假惺惺地凑热闹！她就是想让清荷一气之下说不去了，这样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还没等老太太发话呢，玉莹忽然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出去透透气，众位慢吃。”说罢离开座位往外走去，边走边自言自语地道：“人家自己家里的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用得着你在这里做人情啊？”
声音不高不低，正好飘过来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蒋老夫人的脸上登时露出一副正中下怀的喜悦笑容，心想人家都说靖王爷并不宠爱这个小丫头，因为她没有姐姐静莹听话懂事善解人意，可我怎么感觉她比静莹可爱多了呢？这小话儿说的简直不要太给力了！完全就是说到我老人家的心坎儿里去了！
清荷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忍俊不禁的笑容，心想看来上次第一次见面时她说的话是真的，她跟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真的合不来。
静莹则是双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厌恶的神情，然后又马上装出一副单纯无辜的模样对清荷说道：“清荷，我也是一番好意，希望你不要介意啊，对了，我叫你清荷你不生气吧？”
清荷微笑看着她道：“怎么会，郡主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刚才玉莹郡主也没有恶意，莹儿姐姐你不要往心里去啊，对了，我叫你莹儿姐姐你不会生气吧？”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微妙又尴尬，大家都看出来两人之间有些不大对头，可是又不方便调停，最后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了一顿早饭，略作片刻休息后，蒋耀年便命人备车。
清荷听后有些惊讶，心想灵泉祠难道不在蒋府吗？怎么还要坐车去呢？
一旁的蒋耀年看出了她的心思，耐心地向她解释道：“灵泉祠是蒋家的宗祠，离后宅有些远，如果走过去的话需要一点时间，所以咱们坐车过去。”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蒋家历任的族长牌位都供奉在那里，将来我们的孩子也要在那里举行沐浴礼，走吧。”说着便牵起她的手走了出去。
一共是六辆马车，蒋耀年和清荷坐一辆，静莹和玉莹坐一辆，剩下的仆人随从共坐四辆。
马车越走越远，景色也越来越冷清，先开始经过各个园林宅院和亭台楼阁还算正常，渐渐地便看不到房子和宅院了，光是一些大石头和大树，看上去十分凄凉。
再到后来就看不到任何人烟了，光一些是树林和开洼野地芦苇荡，微风掠过，寂静万分。
清荷从不知道蒋家居然这么大，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不敢再向车窗外望去，并且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蒋耀年的手。
马车最后停在了山脚下，一行人下车后，在蒋耀年的带领下进了一座院子，院内青砖漫地十分宽敞，周围是一圈参天的苍松翠柏。
在甬路的尽头是一座威严气派的祠堂，门楣上悬一块匾额，手书“灵泉祠”三个大字。
进去后香烟缭绕，锦幛高悬，正中供奉着一尊水神娘娘的铜像，两边墙上是蒋家族长的遗像。
四人分两班站定，一名老僧递给蒋耀年一炷香，两名小和尚展拜毯，守焚池，两侧站着两排和尚敲着木鱼，垂眸低声诵念佛经。
蒋耀年双手举着香朝着水神娘娘铜像拜了三拜，然后将香插进香炉里，双膝跪地叩了三个头，后面清荷依样跪拜。
最后轮到静莹和玉莹祈福跪拜，将福袋在香炉中焚烧，礼毕后退出正厅。
蒋耀年来到后院的禅堂，一名须眉皆白的得道高僧交给他一个锦囊，蒋耀年行礼后退出禅堂，出来后将那枚锦囊供奉在水神娘娘铜像前，静莹和玉莹姐妹两个跪下叩头默念祷告后，这场祈福仪式便算结束了，一行人离开祠堂，坐上马车往回走。
来到蒋府，下了车后，蒋耀年刚要陪清荷一起回别院，就听见身后一个柔柔的声音道：“蒋公子请留步！”
蒋耀年转过身，蹙眉道：“什么事？”
静莹娇柔一笑，“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公子说，不知可方便？”
玉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领着丫鬟往蔷薇园走去，边走边冷笑道：“当着人家夫人的面儿说这话，你说方不方便？”
蒋耀年站定了说道：“你就在这儿说吧！”
静莹故作为难地看了一眼清荷，犹犹豫豫地道：“这件事需要单独跟公子说，恐怕……少夫人在场不太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