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仇恨之源,明暗之争
云海城依着冰月城主的心意转幻，冰月堡变幻为残月之态挂在天空。
云海霞光覆云，海市蜃楼般的景象在眼前展开，固冰月的法阵牵引着易彩，漫无目的穿行其中。
日暮便渐渐收敛了耀眼的光，眨眼间漫游天空的两人已穿过云海城的大阵屏障。
......暗星在眼前，明亮星在身后，易彩和冰月城主悬停在了两个世界的中央。
暗星，这颗已被明亮世界遗弃的星球，像一颗巨大的黑色太阳。
它被厚厚暗辐射和异能量包裹着，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在其中涌动着、翻滚着。
它们......似在克制着愤怒，隐忍着悲怨。
“彩儿，”固冰月轻声道，“若金韵妍是整盘杀局的策划者、执行者，你要向她复仇很容易……但据我的推断，她只是一个通风报信的人，一个可恨得背叛者，连【一把刀】都算不上。
而真正得幕后主使者一点都不简单，他不仅策划了这盘环环相扣的杀局，还做到了不留痕迹。要想找出此人，并非易事。目前，只能顺着提供情报得金韵妍和地下交易所，这两处着手调查。”
固冰月遥望着黑色太阳，顿了顿，又说道：“在没找到这人前，你仍处在危险中。就算有我护着你，有些暗箭依旧防不胜防。
彩儿，你要做好应对强敌的准备......”
易彩感觉有些困惑，这件事难道不是重新立案，派出一个特别小组进行调查就能解决的事么？
一旦调查开始，抓出线索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吧！
产生的问题无非是督署那边的阻力，以及得罪地下交易所背后的那些人。
可固冰月沉重的语气中却一种如临大敌的压力感。
“地下交易所的势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若是立案......”固冰月似乎猜到了易彩心中所想，“打草惊蛇，想要找到幕后真凶便会更加困难。并且凶手一旦知道你还活着，必会再次布局，伺机而动。”
易彩低下头，喃喃道：“这么麻烦的么？”
“凶手精心策划杀局，无比耐心的等待时机，最终达到目的，你认为他会那么容易被我们找出来么？想要找到他，我们同样也需要一个缜密的计划。但你放心，找出此人不会太久。真正让我不安的......”
固冰月长呼出一口气，看向易彩，道：“还有未知的势力在对你虎视眈眈，尤其是暗星的势力。”
“暗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闯云梯阵的那天，向你发起攻击的精神力，以及一道目的不明突然出现的异能量......这两股完全不同的势力，让我完全无法判断是否与之前的杀局有关。
若不是你识海中有巡回兽的神魂守护，那天你必死无疑。”
“.......您说什么？”易彩心中一惊，“异能量？【巡回兽】神魂？”
“是的。只可能出现在暗星异能量闯入了大阵，虽然他没有向你发起攻击，但我无法确定他出现的目的。”
固冰月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又道：“而【巡回兽】的神魂替你抵挡那道想要致你于死地的精神攻击，它拼死保护了你，残识已消散，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巡回兽神魂？......难道是亲亲！”
除了亲亲，易彩想不到还有什么巡回兽的神魂会愿意拼死保护自己。
难道是父亲母亲瞒着自己，让亲亲抽出神魂，进入了自己的识海？父母欺瞒了自己？
如果是亲亲，那它岂不是在长达九年的时间里，一直孤独的藏匿在自己的识海中？
儿时幸福时光的守护神......就算是老死了，都在守护着自己。
易彩的气息突然间哽住，堵在胸口的悲伤扼住了喉咙，让她无法呼吸。
一声“啊呜”破开了卡住的喉咙......易彩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喊叫着，泪水冲出眼眶，翻涌而下。
“彩彩，你先冷静下来。若没有它的守护，你的识海哪里抵挡的住那道精神攻击。”固冰月叹息道。
易彩难以平复，过了好一会，才哽咽着说道：“亲亲......它是我的亲人，是家人......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瞒着我。父亲还说......亲亲是要回到它出生的雪晴城，要让它......安静的渡过余下的日子。”
固冰月不再多言，压在易彩心中的愤懑和委屈太多了，让她哭一哭也好。
......
直到易彩哭声渐弱，固冰月才轻声问道：“彩儿，你和零丹在暗星可有敌人？”
“......冰月姐，我答应过帮助了我的魂兽，暗星的事我不能细说......但它们不会，也不敢与零丹为敌。......我也想不出它们有什么理由怨恨我。”
固冰月叹了口气，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固冰月做了规划，而最终目标需要一步步进行，最快至少一年的时间。
这期间，易彩若是与暗星扯上关系，所有规划功亏一篑。
大势面前，绝不能犯糊涂！
“彩儿......”固冰月徐徐道，“所有人都知道明亮世界是星鲸神的恩赐，是传承者嘉持大人用星鲸神的身躯铸造而成的，但少有人会去想，这神力与大阵维持着的世界还能存在多久！”
易彩神色微动，明亮星的诞生和形成确实不是什么秘密，但还能存在多久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世界的能量是不稳定的，生命周期很短暂么？
“现有的晶石储备在保持消耗量不增长的基础上，无论如何分配，最多还能维持明亮合星存在三百年。”固冰月十分严肃地说道。
易彩瞪大了眼睛，这话背后的涵义代表了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真相。
明亮世界的所有人骄傲，是这里已处在星系三级文明的【科法时代】，人人争夺的稀有晶石来自星鲸神的身体，这些晶石可以让修炼者不断提高实力，突破境界延长寿命。
感法境的寿命已可达300年，知法境约400年，执法境500年，更不用说踏入运法和大幻法境的千年寿数了。
稀有晶石产自“大合法”嘉持亲守的紫瞳矿区，而军部也驻军在那里，把矿区保护的坚不可摧。但晶石储备只能维持这个世界运转三百年的消息却从未公开过。
如果，这个世界的生命周期只有三百年，那追求境界又有何用？
失去了家园，没有栖身之所，境界再高也只能在星系中流浪。
这个消息一旦泄露，晶石储备的短缺将会让明亮世界变得混乱不堪。
“三都禁止开采，大合法嘉持守着矿区，三百年也不算短，应该会有计划建立新的生存地......但，市场上的实物晶石持续减少，竞争也会越来越激烈，法师们的境界也将停滞不前。文明会倒退？”
“嗯，你说的没错。长久的维系之法，明亮确实早就已经在探索了......”固冰月微微点了点头，“严格来说，大合法嘉持只是留了一道分身在矿区，为了能让明亮世界长久存在，他的主体常年在星河外探索，寻找晶石资源。
按计划，若是找到了与我们有同样晶石资源储备的星球，如果那颗星球没有文明，便可直接去开采；如果有文明，而我们的文明等级高过他们，明亮星将会跨星系作战，争夺晶石；
可惜，目前还没有消息传回。
另外的一个后备计划，是夺回暗星，清除异兽之后，恢复暗星生态。
系统计算过，异兽被完全清理之后，异能量将停止增长，并出现消减的趋势，而那些暗辐射也能被清理。
这个过程需要五十年，之后生态恢复，万物复苏需要再加上五十年......这个计划原本是要等到明亮150年才执行的，可近五年间，暗星的基站传回的报告显示【地引之心】异能量浓度在不断攀升，今年初的数据令人更加难以想象，相较之前已增长了十几倍。
为了控制异能量的增长，军部已决定将暗星争夺战提前了。”
易彩心中一颤，联想到了一些事......但很快又切断了这个念头。
易彩期盼的看向固冰月，“再没有其他办法了么？我在暗星所知的它们保有着生而为人的记忆和情感，它们生活在洞穴和隧道中，它们......已有了自己的文明持续。”
固冰月摇了摇头，眸中满是无奈和悲伤。
想起那些依旧坚忍不屈的灵魂，易彩愤愤道，“......当年他们被遗弃在生态尽毁的星球，现在也只能卑微的苟活在异兽体内，难道明亮还要剥夺它们最后的生存权么！”
固冰月叹道：“彩儿，从今往后，你再不可透露出一丝对他们的同情。大战在即，明亮不会允许有任何一个帝国保持中立，一旦有人反战，哪怕只是偏向者，军部都会采取最极端的手段处置这些人。”
“......我。”
想到那艰难的五年凝魂时光，魂兽世界的大祭司金月婆婆，还有那些可爱的小兽们陪在自己身边......为了让易彩恢复，柠檬和疯牙冒着生命危险去基站偷碎晶。
为此柠檬没了尾巴，疯牙背上起伏地肉棱也被削平了，已残疾的它们却毫不在意，仍旧乐观的生活着，照常撕咬打闹......。
想到此，身体的血液似乎在汇集到心脏后便凝结不动，把整颗心脏挤压的又胀又痛。
固冰月心疼地看了看易彩，找了个新话题，转移易彩的注意力。
“彩儿，你有没有想过，七感全开意味着什么？师父为何要封印你瞳中的知空力？”
“啊？......七感全开，自然是顶级天才，可天妒英才呀，所以得藏着。”易彩尴尬的冲着固冰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