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意道大赛 最后的温情
赛事选拔出的法师在三天后都要入营参加特训，子栀应宋牧心和茉莉的要求，第一天就安排了一行人去参观至一城的【集行】军工制造基地。
【集行】基地是由【科法】融合而成的，严格来说，这里也只是一个分部，并有着通往各个生产区的入口，根本无法判断出基地的体量和面积，也看不到全貌。
每走过一个区域，便有空间穿梭的轨道，打开一扇【量子】大门到达另一个制造区。
这些制造区有可能是在海底、地底，也可能是建在其他的星球的站点。
生产区域内的生产线上挂着各式的机械臂，来往着忙碌的机械人和生物芯片人。
古子栀成为了一行人的导游，她很耐心的一路介绍着：“基地只有制造区，各军用武器装备的研发设计是与军部的合作的。【紫援弹】目前仍是明亮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但在暗星之战中，【反质弹刀】将成为主角，破坏力虽然比【紫援弹】略微逊色，但分解异能量的效果显着，甚至对于法师来说也是致命的。
对于法师来说，【反质弹刀】不仅能破坏阵法，一旦沾染入体还会导致法力凝滞，若没有紫瞳晶的能量来化解，不超过五小时法体就会被完全分解掉。
对付魂兽的话，效果会有一定差别。普通魂兽瞬间便会被分解，一些有防护的战斗兽最多也就能撑上几十秒。”
易彩问道：“没有例外么？据我所知，战斗兽的种类很多，其中一些兽的身体防护力极强。”
“从目前针对兽的实验来看，无一例外。但......如果对明亮法师来说会有些不同。”子栀回答着易彩，目光却看向了白茉莉，“开了空间感或时间感知的运法有机会在【反质弹刀】的攻击下逃脱的，对于幻法境尊者也是无效的。”
白茉莉淡淡一笑，道：“我没有什么想看的了，我先回了。”
“我给你们在基地安排了香品晚餐。用了餐再一起回吧！子守哥哥和卫映川已等着我们了。”
“我不感兴趣，你们聚吧！”白茉莉直接拒绝了提议。
易彩也想溜，看了看梨花。
“陪我一起吧！”梨花轻叹一声，对易彩道。
易彩又看向白茉莉，说道：“要不一起吧！人多好吃饭。”
......
基地的餐厅比易彩想象中要豪华的多，但这明显被安排过的一餐却能让人失去了胃口。
古子守一身白色的礼装，一头银色长发，轮廓分明，雾眉长眼，富有男性魅力，却又温文尔雅。
凡正常女子，见到这样的男人很难不被吸引。
卫映川依旧仪表堂堂，保持着他一见到棠家两姐妹，就能化作空气般存在的特质。
古子守见到茉莉时，微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膀，让她挨着自己坐下。
大家除了礼节性的问候，连套话都省了。
梨花和卫映川这对未婚夫妻之间不但没有说话，连多看对方一眼都没有；古子守也只在子栀和她说话的时候才会低声回几句。
易彩觉得古子守长得好看，多看了几眼，但对这美男子并没有生出什么不同的感觉。
宋牧心也多看了古子守几眼，但也没有主动说话攀谈，觉得大家都保持安静也不错，只抱着零丹，专注品尝大餐。一副等吃完，就好立刻“回家铲屎”的模样。
整个用餐过程十分安静，聚餐的氛围和独自去自助餐厅，和陌生人拼桌吃一顿的感觉差不多。
餐后，心思各异的一行人终于返回帝堡，各回各屋。
易彩在房厅呆了一会，百无聊赖，想到应该感谢下白茉莉在大赛中给自己省力得积分，便去找了白茉莉。
除了感谢，又再次开启了【唠嗑模式】。
“你和子守也很熟？”
“嗯，我们小时候常在一起玩。”
白茉莉见棠枝熠竖着耳朵等听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小时候的事了，我们各自家的长辈都是嘉持的弟子，所以二代和三代间从小就串在一起玩。”
“你是苍帝家嫡系？”
“我......”
“是我唐突啦？我们换个话题。”易彩觉得自己这泛滥的【好奇心】应该收一收。
白茉莉看着易彩，露出了温柔的微笑，“没关系，我喜欢和你聊天......我只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我的父亲是中合帝都的王——苍生，我母亲白紫滕是第一君夫人，姨妈是白紫树。”
易彩一脸惊讶，随后皱了皱眉，说道：“你也是公主！你和子栀还真是低调。”
“不，我早就不是什么公主了。我已被父亲逐出了帝家，废去了尊位。我现在与姨妈在一起，改了姓，不熟悉的人不知道我的情况，熟悉的人又难改口，所以，我一会被叫白茉莉，一会被叫苍茉莉。”
易彩琢磨着，想起问简说过，白紫树帮弟弟【冉铭】与苍松之女—苍星霜已定下了婚约，帮弟弟入了【中合帝都青合学院】。
这样算来，白紫树对易彩一家是有恩的，而白茉莉还是自己的大姑姐。
“听起来，你姨妈很疼你，她定是个温和又重情的人。”易彩问道。
“姨妈确实很疼我。但她的性格很多面.......紫瞳矿区的事你应该也听说过了，“白茉莉顿了顿，垂着眼，低声道：“她是嘉持的妻子也是徒弟，叔父确实给了她三都最高的尊位。但除此外......”
易彩轻轻叹息，想起了固冰月用绝代风华的古奥第一公主形容过白紫树，这样的美好的人却终究逃不脱宿命的安排。
“是我不好，提起了这些。”易彩道。
“熠，你没在帝王家，这是一种幸运。我的姨妈白紫树，还有我的母亲白紫腾，都没能嫁给自己所爱的人，她们婚后并不幸福。”
“是啊！所以其实你现在失去了尊位，脱离了帝王的父亲管束也没有什么不好。你还有大幻法境的姨妈，有她护着你，你完全可以获得更自在的人生。”
“嗯，我的父亲也是这样认为的。当年，他就是想给我一段自由的人生才把我逐出的，若不是如此，我现在已是问家的媳妇了”
“啊？问家媳妇？你以前差点嫁给了问简？”
‘熠，你的师父也是大幻法，且是非嘉持亲传的大幻法，
“不是问简，是问蒙的十八子，问衡。”
“那，为何不是问简？”
白茉莉笑道：“还好问蒙是为问衡来提亲，要是换做为问简，我就得以死明志了，不是逐出家门能了事的。”
“有那么恐怖么？你说的也太吓人了。”
“简哥小时候才是真的吓人！我们在一起玩，他却只在一旁看，那样子就好像在观察一群实验室的小动物，记录着小动物们的交流方式，互动社交方式.....我甚至怀疑他会定期把这些记录整理成独家研究。我们玩耍的时候，我只要背脊一发凉，一回头准能看到他的那【观察者的视线】正落在我身上......”
“打冷噤么？”
“打呀，一个接一个。”
两人大笑了起来。
“我小时候就盼着老天派个能克他的来，治治他。其实......小时候我们还是很开心的，子守哥哥和子栀、问骤姐姐、问简和问衡，还有卫映川......”
茉莉说着就突然停下，似乎不想再说起那些往事，又或者在回忆中不知从何说起。
易彩忙转移话题道：“卫映川现在是我妹夫。”
“卫映川......他会是个好将军，未来也会是个好帝王，但不会是个好丈夫，这门亲要是有机会还是解除了好。”
“英雄所见略同。嫁给他和嫁给【冷空气】没什么不同，我家梨花绝不能嫁给他。”
“其实衡十八人很好，我觉得他和梨花若是有缘，会是很好的一对。”
“同感同感，我这个做姐姐的确实应该多给梨花操操心，梨花很喜欢和问衡一起打阵法游戏。”
“熠，你今天见到了子守哥哥，有一点点喜欢他么？”
“啊！怎么这么问？”
“你明白子栀今天为何要安排聚餐么？”
“不是想让梨花和卫映川多见见么？”
“当然不是。”
“你是说，子栀是想让我见古子守？”
“嗯，同时也是想让古子守见见你。”
“哈......原来如此，子栀还真是操心。还好，我和他哥哥相互都不眼。”
茉莉思索了一会，觉得现在还不是把话说透的时候......。
茉莉淡淡道：“你能把高智商，温柔、理智、洒脱、坚韧、重情、善良、细心、耐心......等多种优秀的品质全部联系到一个人身上么？”
“啊？！”
“子守哥哥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无论是做朋友还是做爱人，他都是一个值得托付和值得信赖的人。”
“茉莉，你想撮合我和古子守？”
“我觉得你们俩很相配，但我并不想撮合你们。我只是觉得，未来你若是身不由己，非得选个联姻对象.....那你就选他。他比问简适合你。”
易彩对着茉莉猛眨眼睛，随后大笑起来，“哈哈.....茉莉，白茉莉......你也考虑的太长远了吧！”
“熠，我没和你开玩笑。我只是想你以后的路能顺畅自在些，我......”
“好啦，不用担心啦！首先，问简对我很好，我们之间有这一种很不对等的联盟，他似乎在不求回报的保护我，但以他那【观察者】的高傲性子，只要我心里有人，他就会和我保持距离。其次，古子守确实很好，但我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被迫联姻的情况，根本就发生不了。”
白茉莉用质疑的眼神瞥了瞥易彩。
易彩抿了抿嘴，缓缓道：“我的心里，有一片墓地，其中一座坟墓中埋着我曾经的爱人，他的坟头上长满了奇花异草，我的眼泪滋润着这些花草，而我此生的爱情化作了蝴蝶，一直留在坟头陪伴着他，不肯离开。......这辈子爱过他一人就够了，我已心满意足。”
“觉得够了.....也好。我很羡慕你，可以用泪祭奠你心中的那片墓地。”
易彩清楚的记得茉莉无泪，估计从小想要向父母撒个娇、耍个赖皮都很困难。
两人都露出了悲伤的神色，谁也不愿再将【曾经爱人】，或有泪无泪的话题继续下去。
“茉莉，你的双刀用的出神入化，打起来也好看极了，你教教我吧？”易彩重新找了个话题。
“好。”茉莉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了易彩。
两人去到了园中一座喷泉的空地前，茉莉舞动双刀，打了一套近身战的刀法。
易彩最不擅长的就是近战，认真地在一旁默记着每一式刀法，受益匪浅。
茉莉收势，看向易彩，“有不理解的地方么？”
易彩用小弓化做两把四十厘米的短刃，照着茉莉教的招式打了一遍。“你看如何？”
“你用短刃做刀，虽然加了攻防的距离调整，但还是有破绽，你这弓能【化】的与我的双刀一样么？”
“给我看看你的双刀。”
“好。”茉莉将手中的双刀抛出。
易彩接住缓缓飞旋而来的双刀，刚一握住刀柄，只觉手臂一沉，刀柄在手中下滑，险些脱手，加大了手掌和手腕的力才握稳了刀柄。
“好重，比我得小弓重了百倍不止......你身量比我小一号，用这么重的双刀，却比我用双刃还敏捷！”
“你这小弓是问简小时候用的吧？到运法境后，这把小弓的重量可以自己调整。”
“啊？问简没说过。”
茉莉笑了笑，不再多言。
“你这双刀未刻玟，叫什么名字？”
“没取名字。”
“用这么久的刀，为何不取名字？”
茉莉垂着眼，想了一会，说道：“......这刀的名字，你来取吧！”
易彩看了看双刀，通常来说，除了弯刀外，横刀、陌刀、仪刀、障刀的刀背都有锐角，古怪狰狞些的更是有棱有齿，让刀背适用于劈砍，划，割等更多用法。
可茉莉的这对横刀的刀背，却是圆润的柱体面。
“双全刀，如何？”易彩道。
“为何叫双全？”
“我听过一首歌，其中一段歌词是——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反省凡心损梵行，从来如此莫聪明。今生苦难我西行，何生红颜你倾城；如何抹去你身影，如同忘却我姓名。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归，心念我百转千回，快带我远走高飞......我希望你，有双刀，得双全。”
“谢谢你，熠。这名字，我很喜欢。从今天开始，它们就叫【双全刀】。”
“嗯，白茉莉，接住你的双全刀。”
易彩将双刀抛向空中，白茉莉跃起接刀。
“熠，你说了歌词，曲的旋律还记得么？你唱给我听，好么？”
“没问题。”
易彩取出【莱雅】，故意“嗷嗷啊啊”地清了清嗓，手指滑弦，唱了整曲。
白茉莉认真安静的听着易彩的演唱，眸中渐渐露出了释怀与期望之色。
“你唱的真好，所有细节都处理到了，很完美。熠，谢谢你。”
“茉莉，你都口头道谢两次了，不来点实质性的？”易彩玩笑道。
茉莉却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梨花和古子栀，“你想要的【感谢】发信息告诉我吧，我会考虑的看看！你们聊，我先回房了。”
古子栀大声道：“对刚认识没两天的人，都比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亲啊！”
茉莉温柔一笑，随后飞身离开，一句话都没与古子栀说。
易彩也感觉到了这二人之间似乎有一些误会和隔阂，但这两人都不提，易彩不知前因后果，自然不好多言。
可古子栀的话里的“刚认识没两天的人”，让易彩听的很不爽，掐着话头说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呗！”
“你......棠枝熠，你所谓的知己，就是迎合她的做法，认同她的任性么？”古子栀悻悻道。
“啥子哦？我知道了，你觉得她是任性的，你们的想法自然背道而驰。所以我也没说错啊，话不投机半句多。”
“哈，除了你的刻意迎合，谁能真的认同她的做法？一个好好的人，非把自己逼到这样......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易彩正要继续反驳，却见古子栀说着说着，眼眶已红，泪水就要落下。
易彩叹了口气，“子栀，她知道你心疼她的。但你的方式也确实有问题的。”
“我方式有问题？她为了一个【项目人】、为了个产品，就闹到了和家族决裂........我好言好语的相劝，可她一句都听不进去。在她心里，我还不如一个烂了心的【项目人】狩猎者，你敢信么？一个狩猎者，还没和她明确关系，只许下了一个不清不楚的未来约定，她就在一大家子面前，生生剜了心上的肉，结了【祭心阵】守誓。谁能理解？”
古栀子越说越激动，似在对着在场的人说，更是在对着已经回屋的白茉莉说。
而当听到【狩猎者】一词后，易彩的心中也生出了疑惑和探究。
白茉莉爱上一个【项目人】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毕竟自己也是，可那人若是一个【狩猎者】，就另当别论了。
【狩猎者】是专门用蛊惑手段，诱骗爱情的一种职业工作者。
若是茉莉为了一段【充满欺骗的爱】而剜去心上的肉，结了【祭心阵】，那岂不是太冤了。
可白茉莉，真的是这么蠢的人么？
“古子栀，你真的能确定那人是【狩猎者】么？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个项目人恐怕或不过24小时吧？苍帝怎么可忍容忍一个项目人【狩猎者】去接近自己的女儿？一个帝国公主身边会没有负责监察保护他的人？”
“一开始，苍帝只是想给茉莉一个教训，只是没想到她能为那人做到这一步而已。”
“太牵强，自相矛盾。你说那个【项目人】没有和茉莉确定关系，还说那人只丢下了一个不清不楚的承诺，这足以说明有人使了手段，不仅给此人扣上了【狩猎者】的帽子，还迫使他不得不离开。如果不是茉莉有所妥协，那个项目人早就死了。甚至.......已经【被消失】了。”
古子栀冷笑一声，说道：“我也希望那个项目人是无辜的，这样茉莉的付出至少不会是个笑话。可你也该想想，那人就算不是【狩猎者】，也是一个【项目人】，中合帝国的第一公主嫁给一个【项目人】代表着什么！帝王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看吧，你心里明明知道，可你也和其他人一样，只执着一面之词去对待茉莉。这就是你所谓的【从小长大】的情谊？”
“棠枝熠，她亲近你，你就顺着她，帮她一起逃避应该担当的责任，鼓励她保持【自以为是】的正确。”
“我，那你不顺着她，就把她拉回来了么？不是反倒把她越推越远，让她越来越孤独么？”
“我推远她？她的偏执和执拗，世所不容。我是拉不回来，但你的沉默是附和，会助长她心中的偏执。”
“她偏执只是你的认为。”
古子栀冷哼一声，“你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谋划什么......就是因为有你这类人的认同和支持，正在将她一步步推进深渊。你就这个小人。”
“古子栀，你过分了啊。我棠枝熠和白茉莉又不是你家的机械人，哦，随你想装什么系统装什么系统？”
“只要她身边有亲人和朋友懂她，爱护她，全世界都不容又如何，她为什么非要在意全世界。”
“你小情小义，你就是个奸友。”
“你.....古子栀，你大义凛然，你现在不过是打着为她好的幌子虐待她，比我这奸友都不如。”
“棠枝熠......你们有道理，是我连奸友都不如。”
“好了，你俩很聒噪。”梨花撂下话，转身就走。
古子栀看了眼易彩：“随你们吧！不关我事。”说完也扭头走了。
易彩看看空荡荡的园子，恨恨地大声吼道：“古子栀，你豪横的原形毕露。你故意的！你和梨花才是最亲，我说棠梨花胖了，润弹了，你就故意——飞刀我，亏我还觉得你是大公主，你就是一小心眼~~有本事你回来继续凶啊~”
“你们几个，脾气都大，道理讲不过我就就摆烂，耍赖都练过套路的么~......”
易彩一顿瞎吼吼，所有屋子里的，耳朵再不好也能听的清楚。
白茉莉忍不住笑了又笑，摇着头，心念道：“简哥，我很喜欢你的小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