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暗夜,我们还有选择么
易彩安静的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精致香品发呆。
洒着绿植粉的白玉盘中，一条两厘米大小的蓝色鱼儿，正游向它的珊瑚小屋；一瓣贝壳盘中，香草叶做成的草坪上建起了半圈小小的栅栏，一朵红色的小蘑菇点缀在其中；木质的圆盘中，一堆小小的篝火在燃烧，紫苏绿叶叠成小山，酱汁画出太阳、月亮和星星同辉的夜空......。
“小姨，你别只是看呀，快尝尝。”
易彩将一粒香点放入口中，又接过牧心递来的香饮。
“小姨，用这【绿林喷泉】香雾搭配【夏夜】香点，口感层次是绝配，我都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大餐。”
零丹用小爪子将另一盘香点推到了易彩面前，“彩彩，再试试这个。”
泪水毫无征兆地从易彩的眼中滚落，嗒、嗒嗒地落在盘面，溅开，在盘面的【凝痕】。
“一会就好，我马上回来。”易彩掩面，起身冲向卧室。
牧心轻叹，低下头，与刚抬头看向他的零丹对望。
零丹用牧心的随贴拼字：“你猜对了。”
牧心轻叹，缓缓道：“以我对简哥的了解，惩戒和警告是免不了的，哎......”
“心真黑。直接说，好好说不行么？”
“直接说了就得公事公办，不是私下警告就能了事的。”
“你觉得，他会动手揍彩彩么？”
“那倒不会，但各种恐吓走一波是肯定的。”
“王八蛋，要是给彩彩留下阴影，我饶不了他。”
“你在明亮打不过他，去暗星他有军队帮忙，我们也打不过。”
零丹伸爪，【爪爪开花】。
“哎......冷静冷静哈，毕竟我们做的那些事也够他头疼的。”宋牧心拉回零丹的爪子，一边捏着爪垫，一边劝说。
“逼急了我可不怕他，大不了我带彩彩回【祖祖神界】去。而且，这次我在暗星做了几个小实验，如果能回去持续验证下......”
牧心疑惑的看着嘟嘟。
“当年嘉持凝合了七种感知力，为明亮结出了【明磁旋阵】，这阵是保护屏障，同时还能启动不同的防护和攻击模式。攻守一体。
这次去帝都时，我观察了一下，我推测每个帝都和其周围的五城为一小阵，三阵又相连。帝都的引了星辰之力，为阵心，五座属城又分别聚了五种元素之力。
我在暗星尝试了一下，将异能量分解再组合，发现了分解后，也有元素之力蕴藏其中。
如果有时间做排序组合的研究，我有一定把握能将其抽取出来。
一旦抽取成功，便能尝试螺旋凝合，或有可能做出与【明磁旋阵】类似的阵法保护【暗星】。
......只是那宇宙间的星辰之力，我暂时还没有头绪。”
“哦哦~你真是举世无双的天才，星系天才”说着，抱起零丹，用他的下巴来回摩蹭着零丹毛绒绒的下颌。
零丹的设想只是个开头，是否能实现根本没有确定性，可宋牧心的鼓励让她觉得这事就快要实现了。
喜滋滋地感觉在它心中来回荡漾，闭上了眼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牧心低声道：“零丹~，等战争结束，你就嫁给我吧！”
零丹后爪用力一蹬，前爪推【拦】开牧心的鼻子，撑开了脸和脸之间的距离，用【你个死变态】的眼神瞪向宋牧心。
“嘿嘿......母亲可以给你换生物体呀，我不嫌弃。啊......啊~”
话说着，牧心痛呼了起来，零丹一招“爪爪开花”已击中牧心的【人中】。
“你现在下手真是越来越黑了。”
易彩刚走出房，就见牧心捂着脸嗷嗷叫，一脸十分关切的模样走上前，对的脸看了看，拉开他的手。
“哎呀，五个小洞洞，嘻嘻嘻，小姨送你个面具吧！”
“小姨，我是你亲侄儿，我被欺负你不管也就算了，居然还能笑到嘴歪。”
易彩笑着笑着，眼泪又管不住的掉了下来，心念着：“有你们真好。真好......”
零丹眼中也噙着泪，“彩彩，来，大餐正式开始啦！”
零丹揉了揉眼睛，跳到桌上，左右挥动起爪子，一副乐团指挥的派头。
牧心也立即为嘟嘟配音道：“上主菜~”
两只毛绒绒，迈着【小短腿】才能走出的郑重步伐，走了过来。
“红绒~蓝雪~”易彩高兴的喊了起来。
红绒穿着蓬蓬纱的白色小礼服，头部的毛发炸开半圈，造型如同盛开的向日葵。
蓝雪带着厨师帽，穿着一身白色紧身礼服，礼服的扣子间被他圆滚滚的肚腩绷出了空隙。
两只小家伙将主菜抬上了桌。
易彩喜笑颜开，双手抱起红绒亲了又亲，放下红绒又抱起蓝雪亲......最后左手搂一只，右手搂一只，一脸傻笑。
完全看不到两个小家伙那副隐忍又无奈的表情。
“我们冰月堡的伙食是不是很不错呀，你俩完全没有水土不服嘛，又长肉了，嘿嘿....”
零丹和牧心再次对视着齐齐点头，“果然，治愈系里对易彩最起效的，还得是毛绒绒。”
......
问简在清晨回到了【中合帝都】，进家后第一时间去拜见了母亲润皎皎，随后便回了自己地盘—【肃竹院】。
问简气定神闲地给自己沏了【香饮】后，才打开了系统，调出易彩父亲冉易恒的相关信息。
能看到的信息有基础的，还有冉易恒接触过的所有人的，包括充当了他助手的【瞳模人】。
这些资料问简之前就看过，此时他再次将这些信息在脑海中重新汇总。
不按逻辑，不考虑可能性，只是将细节、线索、不断打散，不断排列组合。
时间一晃，天边霞光缤纷，已至日落时分。
展容身穿一袭修身红裙，手捧着香饮盒，走进了【肃竹院】。
院内竹叶婆娑，斜阳在绿绿竹林间撒下斑驳的光阴。
微风柔美，竹林苍凉。
展容穿过竹林，走进主厅。
“简哥，姨妈让我给你送焙制好的香饮叶。”
展容说着，将香饮盒放在桌上。
她缓慢而优雅地从盒中小罐拿出小罐，又轻声道：“这些香叶是姨妈亲手培制的，六只罐子是我亲手做的。形状和材质都不同，每款我都做了不下百次，最后选出了这六只。”
问简抬眼看了看她，道了声：“好，谢谢。放着吧！”
展容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香叶罐，用她那悦耳甜美地嗓音缓缓道：“这香罐养上一段时间，质地会更细腻，光泽也会更润泽的......它生来便需要人爱抚，”
展容低着头，脸颊透出了纷纷的红晕，顿了顿，声音略带颤抖：“她，需要滋养，她属于你。”
展容慢慢起身，坐到了问简身边，控制着不匀呼吸，让胸口不至于起伏的太过明显，她将身体慢慢靠向问简，饱满红润地唇间，轻唤出一声，“简......”
“出去，一息。”问简闭上眼，淡淡道。
展容一僵，问简冰冷的声音，如同片片冰刀划过她的皮肤，穿过她的心。
一息间，泪水已从展容眼中夺眶而出，她抬起头看向问简，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一字一句道：“我要前往一线作战，安排我做死士吧。”
“我没意见。”
问简手指头一拨，展容被移出，跪坐在湖上的【曲廊】。
正在【湖亭】中制着香塔的润皎皎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哭声，她放下了手中的【香扫】，起身寻着哭声走去。
润娇娇看着不远处跪地哭泣展容，轻叹了一声，走到了她的身边。
润娇娇轻轻抚着展容乌黑的秀发，柔声道：“容容，别哭啦！家族中优秀的男子多的是，慢慢挑不好么？”
展容用沙哑的声音喊了一声，“姨妈~“
润皎皎搂住展容，“容容呀，得不到回应的爱，要懂得松手啊！你这么聪慧的孩子，为何偏要和自己过不去。”
展容抽泣着，断断续续道：“姨妈，我从小就恋着他，爱着他......我等了他这么多年.......我试过松手，可我......”
润皎皎笑道：“你明知他一有心事时，方圆十里都是荆棘林，为何非要选这时间，脱了鞋袜去穿越。探险么？”
展容泪眼婆娑，抬起头，望着润皎皎，哽咽道：“......他有心事，所以我才越发六神不定。”
“他有心事，是他的事。你理他做什么，你有什么可【不定】的。”
展容愣了片刻，哇的一声，哭得越发厉害起来。
“嗨~”润娇娇长叹了一声，看向展容的眸中满是无奈，“容容呀！这转弯，绕路你平时都用的很好呀，为什么偏偏遇到这事就总想抄近路......”
“姨妈，都三十多年了，我这路走的好累.....”
“才三十多年，我们有几百年的寿命，这点时间不过是几十分之一，为什么不看长远些？
他的事，我和大蒙都顺着他，你觉得是为什么？......幻法境的人的寿命太长了，一生中在不同时期会有不同的想法，几年，几十年、百年，随着时光不推移而改变......
一生只娶一个女子的这种想法，在我和蒙大看来是一件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所以我们才完全不理会他现在的想法和做法，更无须和他拧着。”
展容那骤风暴雨般的哭泣终于转为淅沥小雨，抹了抹眼泪，道：“也是，可我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我想简哥能尽快接受我......我今天，还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你打滚耍赖啦？”
“姨妈~”展容撒娇般喊道，尴尬的笑了笑，“我说要去一线做死士。”
润皎皎见展容眼光闪动间，因悲伤弥漫在眼中的晦暗之色渐散，笑道：“这套对他何时管用过呀，你倒是好......摘了片树叶便敢去屠龙，抓了把土就想把魔兽给埋了。”
展容望着润娇娇，破涕而笑。
润娇娇忍着笑，拉起了展容，“好了，陪我去做香塔，在你去做死士前，需要好好静静心。”
“好，我听姨妈的。”
展容知道，从小把她带在身边姨妈，最心疼自己的姨妈绝不可能让她去一线做什么鬼的死士。
乐颠颠地跟在润娇娇身后，轻笑道：“姨妈，我大圆满了，我想突破。”
“好，这样想就对啦。我让蒙大帮你护法，你安心突破。”
展容挽住润皎皎的胳膊，又道：“那个棠枝熠您见了？人怎么样？”
“说不上来。冰冰冷冷地，没你灵动可爱，也没你好看......脑子感觉也不太灵光，我也没搞懂简儿喜欢她什么。”
一路说着，两人走回了亭中坐下。
展容轻叹了一声，道：“姨妈，你还记得简哥以前喜欢的那个女孩么？”
“自然记得。那可是小简的初恋，只是可惜了，是个傻的。我记得是自杀了。”
“嗯。那个女孩看起来也也有些脑袋不灵光......姨妈你觉得她们会是同一个人么？”
润皎皎皱起眉，思索了一会，问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棠枝熠给我的感觉，也是脑袋不灵光。”
润皎皎笑了起来，“你是，想说，简儿喜欢傻的么？”
展容也笑了一阵，摇了摇头，目光变得迷离，自语般的说道：“脑子好使、不好使的，这么些年我见的多，简哥也见的多了......可我总是会不自觉的将易彩和棠枝熠联系到一起。”
“那个易彩小时候，我见过一面，你若说有相似之处，我还真没看出来。”
“如果，她们就是同一个人呢？”
“这种可能性的概率有多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或许......这两人的眉目间确实有些相似之处。”润皎皎顿了顿，拉起展容的手，“若真是这样，那确实有让简儿移情的可能性。移情.......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一个替身而已，让简儿做做梦吧！等他回过神，自然就会淡了。”
“替身。”
“是的，但替身是他理想梦的依托，你不要去触犯。要等他自己回过神，知道么？”润皎皎抬手摸着展容的脑袋，“耐心点，我的小展容。”
“嗯，姨妈，我会转移注意力到修炼上，保持好耐心的。”
展容乖巧地应着，可心中的危机感却依旧难以消除：如果真的是一个人，又该怎么办！
“姨妈，战前我见您整理着一堆古老的手稿，是给简哥修炼用的么？”
“哦，那些是那个杂学大家——冉易恒的手稿，蒙大很喜欢这个历史上少见的全才，所以将他设想的草稿都视作珍宝般收藏着。简儿想要，我就把那些草稿加了一层保护膜，整理了成了手札给他。”
展容心神剧颤，急忙闭目，掩饰失措的目色。
“容儿，你的心律......你怎么了？”润皎皎担忧地问道。
“姨妈，我想起一些疏漏的事，我先去处理一下。晚点，晚点我再来找您。”
润皎皎看着如临大敌般逃走地展容，某种奇怪的预感浮现心头。
“小息~”润皎皎唤了一声。
侍女小息出现在亭中，半跪于地，道：“夫人，请吩咐。”
“你去看看有时间力的长老或供奉，有哪个在，带一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