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些匆匆逝去的曾经58
“长这么大了也该想想以后的生活了,比如说结婚。”老爹的口气虽轻描淡写,但也勾勒出他内心的愿望。
“好啦,快到火车站了,在人家女生面前别乱说,省得人家误会。”
雪还是下着,宛若给予大地润泽。可能天黑之后太阳就睡在地上,被那厚厚的雪覆盖,藏在白色之下,静静聆听心脏迸发的讴歌。谁会等着欣赏雪融化的瞬间,谁会等着那被白色覆盖的太阳再次升起。
雪就这样,被奔驰的车轨染脏,让孩子们不想再捧起它,然后它哭泣,变成水,猛然跑来一双调皮的脚,朝水坑一踩,肆溅周围,水花抹在路人身上,就有路人说:
“这下雪真讨厌。”
诺基亚手机响起告警音,没电了。趁着最后的时间,我给米老师发短信:“我在火车站对面的kfc等你。”
我给爸妈说:“手机没电了,我们下车等她。”
母亲笑得合不拢嘴:“等,必须等。”
于是在等待的期间,我喝了六杯可乐,不是因为我口渴,而是我歪头望了望窗外,天已经黑了。
父母饶有兴趣算着我的开销,上学时的,还有以后买房子成家时的。
我预感米兰早就走了。
果不其然,中队长给我家长打电话。
我妈的笑容逐渐变没了。挂了电话,她对我说:“以后少联系这女孩,她已经到学校了。”
而在此时,我想起了行李里有块备用手机电池。“走吧,送我回学校。”我说。
这真不能怪米老师,我的错,因为手机没电了。
我换了电池,看到一条短信:“天气太差了,家里决定来送,不用等我了。”
当然我没有把这条短信告诉爹妈,要不然他们会把情绪发泄在我身上,而且如果我争辩,他们会给我断粮。
雪融化了把路面弄得很滑,可是我爹飞速驾驶,有点像飙车的感觉,我心虚地说:“您慢点,我还要命呢。”
很快就赶到学校。我手提肩扛四个行李,爹妈视而不见也不搭把手,由我一人艰难驮了进去,没有道一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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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谁知道,这只留下脚印声的离别,是我留给父亲的最后画面之一。我回过头从校门口看着爹妈倒车驶去,于是转头进入校园。
依旧没去听年轻的中队长开班会,而是在宿舍里整理被褥打扫宿舍卫生,毕竟我是舍长。
然后另一个身份,我是学习委员。差不多收拾好,老师问我到了没,我回答嗯,然后女老师让我去班里发新课本。
老师说那再见了。
于是我把电话扣了。接着又想到忘了给老师回道别的结束语,发短信:“对不起老师忘给你说再见。”老师马上回短信:“呵呵。你好可爱。”
我只得揉蛋疼痛着。
我进班里的时候,乱做一团,趁发书的机会,找到米兰,抱怨道:“米老师我在火车站等你到天黑。结果被爹妈埋怨。”
她呵呵笑,并没有解释给我发过短信了,而是说:“你好可爱。”
狗血。
后面有人推我一下,毫无防备我就扑在了米兰身上,手掌感受到文胸的结实和硬度。她的牙齿卡在我的脖子上,血汩汩地流。
果真狗血。
刚才推我的刘建国看到血,哆哆嗦嗦说对不起只是开玩笑。
“没事。我很好。”然后回头看米兰,她见到我脖子上的血,啊啊啊的大叫。
我的衣服已经被血染变色了。
流量不少呢还。
医务室没开门,瞬间班里沸沸扬扬,几个男生搂住我,用那种风情万种的眼神观赏着他怀中受伤的小鹿。
好吧我好可爱。
折腾了一刻钟,我的血止住了,手机看时间已经21点,准备解散回宿舍洗漱。班门口米兰问我,好点了没。
“没事了我是大男人!”我大喊,“伯父伯母送你来上学的?”我问她。
“嗯。”
“真辛苦他们俩。”这时我想,人家送女儿来上学,我说这话让米老师情何以堪。
回宿舍,隔壁宿舍的哥们大海来看我:“脖子没事吧?”
“谢谢关心,不疼了。”我回答。
“拿开捂着伤口的纸巾,晚上睡觉通通风好的快。”大海说。
于是我拿开带血的纸巾,他说:“奇怪,没有伤口。”
我下手摸了摸,果然没伤口,怪不得不疼。那么这样,这血是米兰的。
于是我飞奔至女生宿舍。
7
我穿着拖鞋和单薄的t恤,在颤颤发抖中离心中的归属地更近了一步。
狂风骤起,在雨雪交加中往心中的归属地更近了一步。
那如同针头般的雪片刺触了我的大腿,一阵痛楚近乎麻木,麻木近乎死亡。
我在奔跑途中给米兰打电话:“你在女生宿舍门口等我。”
“我牙疼。”她说。
听她的话我有种难以言语的感觉:“你在哪里呢?”这时候我已经在女生宿舍门口了。
冲进女生宿舍,舍管大妈也站在门口。
我看见米兰也在,于是走近她,推开了想要拦着我的宿管大妈,她摇摇头,掐着腰靠在瓷砖墙面上。
米兰的嘴唇还渗着丝丝血迹。
我走上前,拥住她的双肩,什么也没有说。可能是被刚才的雨雪吹打的,泪腺蠢蠢欲动,瞳孔被模糊,看不清对面女生的脆弱。
我的脚步往她迈,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小,已经能听到她的外套蹭在我身上的声音。
她缓缓的把肩膀扭动,似乎要甩掉我的手。
就在这时,瞳孔的模糊中闪过一阵光芒,还有“咔嚓”一声。
米兰也明显顿一下,往后退缩了很多步。
在我把一切注意力投送到她身上的时候,有人揪住了我的耳朵,把我拉出女生宿舍。
然后在风声中,用更响亮的巴掌声打在我脸上。
是某位不认识的执勤老师:“回去。”
于是我灰溜溜的跑回去。竟然这样,和米兰只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就被迫分开,还挨了一耳光,苍天负我啊!
回宿舍有人问我干什么去了。我只是回了他们一个微笑。
8
洗完脸刷完牙就关灯了。我躺在床上,不停地来回翻滚,睡不着。米兰给我发来短信,是一个生气的表情。
“宿舍冷么?你没事吧?”
她回:“中午我给你发短信你也不回,真冷,冻得脚丫冰凉。”我已经想到她说这话时的委屈表情。
脑海中胡思乱想一番,本想说那你把脚丫放在放在我肚子上就暖和了。旁边的哥们不知道是在自拍还是怎么,亮起了闪光灯。
我突然回想起刚才,在我和米兰最贴近的时刻,被偷拍了。
于是我不知所措。米兰的短信又来了:“我的牙齿好疼,都松动了。”
看到这里,我心理很乱,播放了音乐,一首黄小虎的<顺其自然>。
“对了我刚才在女生宿舍的时候被偷拍了,你感受到那闪光灯了没?”
“什么意思?”一分钟后有人回我短信。
我本想重新解释一遍,可是注意到收件人,原来我刚才发错给别人了,是我通信录上的第一个名字,前几天刚刚分手的女朋友。
我下了床,纠结着跑到卫生间撕卫生纸。
完了误会又大了。
在卫生间待了很久,再回床上,旁铺开始和女朋友打电话:“刚才照了张相,给你发过去看看我胖了多少。”
我拿起我的手机,没有任何显示。旁铺又说了了一句:“他终于打灰机回来了。”
我靠,我的灰机多冤枉啊。
可能米老师没有注意到刚才的闪光灯吧,那我不打算再给她重述了,就劝她早睡觉。
至于前女朋友那边,我还是沉默吧。越跟女人解释,惹的麻烦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