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娘哪去了？
见村长满脸小心，县令没有直接拒绝。
开口道：“赵村长有话直说便是，只要不违背律法人伦，本官能办的自然不在话下，不能办的本官听听就罢了。”
“是，就是咱们村的赵启明的事。大人能不能让其母亲每日去探望一番？也好安她一片慈母之心。”
不待县令说话，村长又道：“也不是不信大人，启明她娘之前说的，确实是事实。
这十多年来，咱们青阳县，进了牢房，真就没有全须全尾出来的人。”
县令背着手有些为难，按理，未定案的嫌犯是不得与外人接触的，会有串供的风险。
赵启明这事放京都可能是小事，在这青阳县可不算小，不过……他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搓动了两下。
“这样吧，本县特允她两日探视一回，到时候找齐师爷领她去。”
“草民代张氏谢过大人！”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领着村民回吧。”说着就进了轿子。
哎，启明这回该是能长记性了，只是不知道宋妹子要如何收场？
直到县令一行出了村，都没有见到宋家人出来。
“不应该啊！”村长暗自嘀咕道，“这宅子里也没人，难道又去老宅了？”
正想喊小儿子跑个腿，才想起来赵启达载着村里人送的礼，随着县令的队伍去了。不得不认命，又往宋家老宅去。
老宅吃饭的桌椅都是适才各家搬来的，吃完饭都自个搬回去了。
村长媳妇秦氏领着几个媳妇子在河沟里清洗碗筷。
白氏坐在院子里，柳氏领着宋圆圆和小黑蛋在打扫院子。
“白婶，宋妹子人呢？”村长也没好进屋，站院门口问院子里的白氏。
“书涟啦，你娘哪去了？”白氏转头问柳氏。
“祖母，娘说出去有事，一会就回来，具体孙媳也不知。”柳氏行了个礼，温温柔柔地回道。
这读书人家的闺女规矩还怪多的，村长自认大老粗一个，柳氏这礼数，他还真有些不习惯，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你，你们，知县大人走你们怎么也不去送送？”
“这，”柳氏有些踌躇，“我有跟娘提过，娘说她会处理，让我们不必管。”
柳氏本以为村长会不认同，哪晓得村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就说嘛，宋妹子不至于会忘，行，既然她有安排，我就不多问了，你们忙去吧。”
院子很快打扫完，主要是柳氏在做，宋圆圆负责不让小黑蛋捣乱。
“圆圆，你烧才退，要是觉得累就坐下歇着，睿儿让他自己玩。”
柳氏端着一盆水，拧了帕子继续擦拭堂屋。
宋圆圆没有回答，她在想今天告状的事，越想越不对，：“娘，您今天是故意让我闹到县令面前的对不对？你们是想干嘛？”
“没有，你别多想。”柳氏回答得毫无负担。
肯定有问题！宋圆圆还要好好捋捋。
院子里，白氏又开始打瞌睡了，柳氏已经擦完桌子，放下了襻膊。
“祖奶，祖奶，醒醒，醒醒。”
宋圆圆叫醒睡着的老人家。
“看我，又睡着了。”
“起风了，别着了凉。”
“是这个理。”
“圆丫头是长大了，白婶您有福气。”
村长媳妇秦氏和几个媳妇子端着洗干净的碗筷托盘走了进来。
“是，是，是，辛苦你们了。”
“白婶你说的哪里话，乡里乡亲的。”
“要我说，亏得昨天那个胖女人来退了亲，我们圆圆如今可是解元的女儿。”
说话的是跟在秦氏后面的孙大力的媳妇钱氏。
“啊，秦婶子你干嘛踩我？”
钱氏疼得跳脚，再顺着秦氏要杀人的眼神看脸色发白的宋家人。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真是什么不好提什么。
“啪！”
钱氏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又赶紧向宋家人弯腰致歉。
“对不住！对不住！”
也不知道说什么，尴尬地把手里的篮子，挂到身后秦氏大儿媳郝氏手上，挡着脸就跑出了院子。
留下一脸不知做何表情的众人。
“娘，我们去后边把东西归置归置，一会好给各家送去。”
郝氏出言打破了沉默。
“嗳？好，你们去吧。”
秦氏抿抿唇，斟酌着开口道：“圆圆她娘，大力媳妇她没有恶意，就是，就是……”
“秦婶，我明白，您不用如此小心。”柳氏说话还是温温柔柔的调调。
“钱娘子说的也是事实，发生的我们改变不了。孩子们也不可能一辈子关在屋子里，不与外人交流。”
“你能这样想，很好，很好。”秦氏情不自禁地握住柳氏的手拍了起来。
柳氏不自然的往回缩了下，又放松，这种感觉，好像也不讨厌。
秦氏也有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赶紧抽回手来回搓着。
小意地道：“呵呵，看我，我这，这手粗，没把你刮到吧，听你娘说你绣活可好了，别被我伤着了。”
柳氏又把秦氏的手牵回来握着，“哪有如此娇贵，秦婶实在不必见外，以前是我不懂事，整日关在家里，跟大家生分了。
家里的大小事，一直以来，都有赖各位叔伯婶娘们帮着张罗，书涟无以为报，只能在此谢过。”
柳氏说着退后郑重行了一礼。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
秦氏赶紧把柳氏搀了起来。
“那什么，东西都拾掇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回了，你们也早点回去歇着吧，啊。”
“春娘，春娘！好了没有，好了赶紧家去了啊，家里还有得收拾呢！”
秦氏突然招呼起大儿媳郝氏。
“来了娘。”
“行，你们忙，我们就先走了啊。”秦氏跟宋家人招呼了声，就率先出了门。
“慢点，娘，您慢点，碗该摔了。”
“娘，我怎么觉得翠花奶奶像是落荒而逃的啊？”
宋圆圆食指放在唇上，有些调侃意味地对柳氏道。
“不能随便编排长辈！”
柳氏也有些难为情，“祖母，您看着俩孩子，孙媳先去把门收了，一会一起回家。”
“哎，去吧。”
祖奶奶乐呵呵的。
“娘，你这是不是也叫落荒而逃啊？”
宋圆圆又踮起脚对着柳氏打趣。
“圆圆啊，别调侃你娘，她难得愿意走出家门与人说话。”
“祖奶说的是。”
宋圆圆赶紧收起了玩笑，又打听了起来，“祖奶，我奶出去有跟您说吗？她去哪了，这么久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