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无本买卖
次日鸡鸣时刻，宋圆圆就爬了起来，点上灯，悄悄摸到宋老太房间。
“奶，起床。”
宋圆圆俯身拍宋老太脸颊，才拍一下，宋老太咻地睁开眼。
宋老太看着灯盏放在下巴处，脸冒绿光的宋圆圆，很难不怀疑这丫头不是在报上次的仇。
宋老太也不起来，幽幽地问：“你起来这么早干什么？”
宋圆圆端着灯站好，“奶，我昨天不是跟祖奶说今天有赚钱的生意吗？现在需要您帮忙，您起不起？”
宋圆圆早起是为了熬糖，经过半天又一夜的发酵，锅里的麦芽和糯米已经发酵好了。
昨天就听村长说糖稀不多了，发叔那么信任他，早早地就把熬糖要的东西送过来，她也不能仗着小就耍赖皮。
熬糖要把发酵好的原材料里的糖分挤出来，这也是要喊宋老太帮忙的原因。
她这个小小的身子真的又弱又没力气，她得继续锻炼才行。
不过一个时辰，锅里的糖水就开始鼓起了粘稠的泡泡。
宋圆圆把昨天串好的红果从屋里拿出来，在糖稀里滚上一遍，放在干净的竹筛里，裹上糖稀的红果一个个色泽透亮，香甜诱人。
宋老太快速的回忆着山上的红果数量，这可是比栗子更大的买卖啊。
而且，就他们这一处红果最多，这个红果酸得难以入嘴，别村青壮多，山上低处的红果早砍了种了别的。
只有他们村，青壮大都在外边做工，年长的人忙着侍弄田地，那红果乌泱泱一大片，到这个时节，倒是分外好看。
就是这太多了，靠他们一家也做不来，也不知道孙女是个什么章程。
麦芽糖熬好分成两份，一份粘稠的装瓶备用，一份加水搅拌成炒板栗要用的水状。
宋圆圆又让宋老太跑腿，这个点发叔应该起床准备了，宋家没有合适的瓮坛，得去找发叔才行。
“圆圆，好圆圆，你真给做出来了了啊！”
没想到宋老太取个瓮坛，赵启发夫妻直接跟了过来。
赵启发这两天嘴角就没下去过。
哎呀，最近真是太开心了，不用担个担子为那点小利走街串巷。
一做就是日收二十多贯的大买卖，他怎么能不开心。
“发叔，发婶。”
“圆圆，来，剩下的我们来，你歇着，难为你这么早起来。”
货郎媳妇接过铲子开始往瓮里装糖稀水。
“圆圆啊，不是婶说，你这给咱们熬这个糖稀，婶是真高兴。但是你还小，小孩子就要多吃多睡才能长好。
咱们若是糖稀用没了，齐师爷介绍的那处也能匀一些，不过是价高些罢了，比起咱们赚的，真不算什么。”
“就是就是，你看咱们家小翠长得多好，那就是能吃能睡，呵呵。”赵启发也跟着附和。
赵启发突然眼睛一亮，神神秘秘地道，“圆圆，你等着，等晚上我回来，给你带个好东西。”
送走赵启发夫妻，宋老太罕见地回去补觉。
宋老太揉着肩膀，果然年纪大了，这体力跟不上了，她大孙女也确实能折腾了些。
宋圆圆回到院中，继续蹲马步，练踢腿。
她发现，同样的腿脚，学会正确的发力方式和方法，果然会灵活很多。
“圆圆，圆圆，我来啦！”
赵小翠冲进院子，来到正摆弄着一堆稻草的宋圆圆身边，她凑到宋圆圆耳边，小心又期待地问，“圆圆，糖葫芦做好了吗？”
宋圆圆看着她嘴边黏着的饭粒，这丫头定是刚吃完饭就跑过来了。宋圆圆笑着拿走小小翠嘴角的饭粒。
“等着！”
出来，宋圆圆手上就拿了两串大大的糖葫芦，比县里的还要大一些。
“给，一串给你，一串给你哥哥。”
“哇，”赵小翠接过糖葫芦，小手握住小竹签，剩下的地方都是被糖包裹的红果。
“圆圆，你这个比县城里的要长好多。”赵小翠转动着糖葫芦。
“你看，以前我爹给我买的，手握上后还有好大一块，圆圆你做的，刚刚握着，剩下的全是糖葫芦。”
“哇，这是我见过最大的糖葫芦了。”
“好啦，”宋圆圆笑着打断赵小翠的惊讶，“自己吃的当然想做多大做多大，快拿回去给你哥哥吧。”
赵小翠看看地上的稻草，心里有了计较，“圆圆，你等着，我去去就回。”
赵小翠又找宋圆圆拿了个带盖的篮子，“我得把糖葫芦藏起来，不然他们看到都要来找你要。”
“没事，我做了很多，不过，给你的是最大的。”
“圆圆，不可以这样的，谁都可以找你要，你给多了他们就成习惯了。”
“走啦！”
宋圆圆想着赵小翠的话，觉得甚为有道理，当下她心里便有了计较。
“圆圆，你在做什么？”
柳氏来到厨房，见到宋圆圆把串得好好的糖葫芦重新拆下来，变成一个签子串一个。
宋圆圆笑着把赵小翠的话复述给柳氏听，柳氏听了也很意外，“小翠真是个机灵又通透的孩子。”
“圆圆，你昨天跟你祖奶奶说的赚钱的买卖，就是卖糖葫芦对吗？”
“对啊，娘，您看，是不是算又一项无本买卖，果然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宋圆圆心里还是开心的，生活没有金手指也能过，没有金手指的人生才是人生的常态吧。
“这确实算得上是无本买卖，可是……”
柳氏凝着好看的眉头，“我们家……我们家没有可以出去卖的人，总不能什么都让你奶奶做……”
“娘，你别担心。”
“我没准备咱们自己卖，这个糖葫芦啊，我准备搞批发。”
“批发，批发是什么意思？”
“批发就是我们只负责做，低价卖给村里人，他们负责卖，您觉得这个方法如何？”
“这个想法不错，等你奶回来，咱们详细谈谈，你看娘现在能帮忙做什么？要不娘现在去多摘些红果回来备着？”
柳氏起身，就要出门，她当过家，理过财，她太知道银钱的重要性了。
“娘，不着急，不用着急，不用咱们摘，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