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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出行

她有些奇怪,只要池谨言出门荣恒必定陪在他身边。

种种异常行为让岑夏一头雾水,她的思维被一层薄膜束缚,难以理出头绪,池谨言怪异的举止,更让她不知所措。

紧闭的车窗似乎让空气变得稀薄。他身上的那股压抑依旧让她难以呼吸。

自从早上见面说了一句话后他不再言语。

岑夏的心一直提着,不知要扔向何方,这种煎熬的感觉还不如他平时直截了当的说明来的痛快,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他用来折磨自己换的新方法。

她很想询问爸爸妈妈的状况,可边上坐着一个冰山,冰冷的气息仿佛她一开口嘴巴就会冻住似的,不敢出声。

窗外张牙舞爪的干枯树影,迅速向后方挪去。

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呢?

池谨言并没有看向她,眼尾余光只需轻轻一扫,就能将她看得清清楚楚。

她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身上穿的是他给她选的黑色连衣裙,不过是短袖。

他能清晰地瞧见,她白皙纤细的胳膊上隐隐有些小疙瘩。

他瞧了瞧自己,西装革履加上衬衫有三层。

难不成她有些冷?可女人不都是很抗冻的吗?

想到这里朝着前方的司机开口,“小陈,今日的气温似乎有些低。”

“哦,池总今天的温度并不低呢,最高温有二十三度。”

他的话并没有让池谨言满意,调教新人会花费他太多时间,他没有耐心去做。

他是荣恒安排的,呆头呆脑并不明白池谨言的意思,只感觉他说完之后车内似乎有些压抑的氛围,他顺手打开车窗,又感觉后背像是有把刀子透着阵阵凉意。

他心中开始嘀咕这份差使得不易。

荣秘书被悄然调离,公司上下议论纷纷,他担忧自己生怕哪一步走错就会被扫地出门。

岑夏没有注意两人的变化,她看着车子朝着更偏远的地方驶去,心中的不安越发严重。

荒山野岭,池谨言是想直接把她埋了?

有了这种恐怖的想法后,下意识地伸手拢了拢自己的胳膊。

这一举动让池谨言感到不满。

“你好像很冷?”

“不,没有。”岑夏小声回答着。不一会却感觉似有暖意。

池谨言很满意司机的做法,不算笨有待提升。

“莫永哲回来了。”

岑夏抬头,池谨言正略有深意地看着她。

她知道那个人,新婚那天自己备受折磨,是那个人将自己救活。

他是池谨言的朋友,不过她并不感谢他。

其实她认识莫永哲比认识池谨言早些,他是哥哥的同窗,却选择与池谨言狼狈为奸。

她曾祈求莫永哲,但他不为所动。

她也曾请求他告诉自己哥哥为何身亡,依然没有得到回复。

那个人有着与池谨言不相上下的心肠。

一个是冷酷无情,一个冷漠绝情。

“岑夏,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没有什么表示?”

她扯了扯嘴角,艰难地露出笑容,“池少爷,您希望我表示些什么?”

打一巴掌给个枣吃,还要指望她感恩么?

她是有病,可还没有那么严重。

池谨言并未答话,他心中盘算着另一件事。

离郊区很远的一座墓园,黑色轿车缓缓停下。

岑夏不知道这是哪里,池谨言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这里有一道门,旁边有个小别墅,自动门被打开,车又向着山上驶去。

车子向前驶时,岑夏看见了门边的几个字‘松隐寝园’。

她听说过池家有个私人墓园就叫这个名字,这一路看来的确很像墓园。

可池谨言带她来这里是为什么?

车子在山下缓缓停下,岑夏也轻轻打开车门。

池谨言的步履沉稳走在前面。她跟随在他身后,沿着石阶一步步向上走去。

他没有解释他们此行的目的,而岑夏也选择了沉默,不问缘由。

他们两人走在前面,小陈则提着一些物品跟在他们身后。

入秋的一切尽显凄凉,树木早已褪去绿色衣衫,空气中弥漫着肃穆而庄重的气氛。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来到目的地。

面前有一座很大的石碑,岑夏扫了眼大概就是池家的历史,以及长眠在此的历代祖先的名字。

池谨言带着她走向其中一座墓碑前,岑夏知道那是他的父母。

看着他虔诚地祭拜,岑夏心中涌起一种难以难说的情感。

这让她想起樊亦明,她从未去他的墓前看过哪怕一眼。

池谨言看向她,要求她像自己一样祭拜,岑夏一头雾水。

奈何他的眼中似有悲悯,无奈只得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从山上下来一路无话。

直到车上,池谨言率先打破宁静。

“既然你拜了,就是我池家名正言顺的媳妇,得到了祖宗的认可。所以你别再想着逃跑。”

岑夏瞧着窗外的脸转向他,“什么意思?”

池谨言靠近她,笑意挂满嘴角,眼中却毫无波澜,“你将来也是要入祖坟的。”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又听见他的声音。

“所以你以后只需负责我的饮食起居即可,其他琐事不需要你亲自动手。”

岑夏无语,他越是表现得如此亲切越是危险,她宁愿去干那些粗活也不愿意接近他。

何况,他凭什么认为女人就得在家主持家务,伺候男人。

一颗心从昨晚到今日迟迟未敢松懈,她很想知道自己的命运,和家人的近况,长期的等待让她越来越不安。

她紧紧捏住自己的衣摆,忍不住开口:“池谨言,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池谨言并未打算跟她解释,“岑夏,我发觉,用另一种方式与你相处才有乐趣。”

乐趣?果然这一切都是耍她,她的眸子显出些冷意,看向池谨言那似笑非笑的脸。

“你昨天说的果然是骗我?”

“我一向说话算数。我说不会伤害你就一定是真。”

承诺不过是两张嘴皮子动一动,这种假话岑夏不会相信。

她感觉自己现在的处境就像温水煮青蛙,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被逼疯。

安耐住心中的不安,她缓缓低下头。

来时的煎熬不复存在,回去时也不像表面那般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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