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和你是一样的
郑怀远抓紧我的手臂,非常用力:“你就没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绣娘和长孙赶来,郑怀远转身的瞬间,我已经逃离了现场,郑怀远发现我不在,握拳:“可恶”跟上我
我还没有吃早点呢,到街边铺子买了一个馒头,他跟上我,一剑打飞我头上带着的斗笠,发丝微乱,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让他不知所云,我继续走,他抓住我的手臂,馒头掉在地上,我捡起来吹吹灰又咬了一口:“真香”
“掉地上的你还吃?”
“我以前吃的都是狗吃的,甚至不如狗吃的,食不果腹,如今已经很好了,还有馒头可吃”随即转身走去,嘴角弯弯,郑怀远,三,二,一
郑怀远果然跑到我前面,拔剑拦住我:“你满口胡言,凭空捏造,说的天花乱坠,好像世上就你最可怜一样,你假不假啊!”
我浅笑道:“大街上就敢这么放肆,有本事就在这里杀了我啊,杀了我狗皇帝要的心肝没有了,看你到时候如何交代!”
我转身就跑,郑怀远紧随其后,我躲在一个狭窄的巷子里啃完馒头,刚要出去,郑怀远的剑就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笑笑:“我总不能做一个饿死鬼吧?”
“我有钱”随即推着我来到饭馆:
小二上前:“客官吃些什么?我们本店都是正宗味道,吃到就是赚到”
郑怀远:“一份牛肉炖粿条,再来两碗水滑面”
“好嘞!”小二离开
我们二人净吃面,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毕竟水滑面的味道一绝,他见我大口吸溜:“你真饿?不,饿也可以装出来”
我顿了顿:“我无处可去,你有钱,那就给我安排住的地方,今夜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回到之前的客栈,我躺到床上:“晚上再告诉你”
郑怀远搬了胡凳到外面等着:看你怎么跑
在梦里,我来到神山:“青烈!青烈!”
“你心心念念的人是谁啊?”青烈出现
“青烈!”
青烈笑笑不语,我睁开眼:“给我一种吃了能让别人也感受到我的痛苦的药丸”
“没有,不过本山神有同心符咒,你要不要?”
“要!”
“拿什么来换?”
“我每年开春的时候会犯羊角风,那每年春天就会犯,够吗?”
“嗯,行吧”变出两张同心符咒:“你和那个人一人一张化水服下,以后凡你所悲他亦会悲,反你所喜他亦会喜,你们能听见对方的心里话,不过有一坏处,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睡不安稳,夜不能寐也是正常的,偶尔幻象丛生莫当真”
“谢啦,不过你这神山是真实存在的吗?”
“怎么不存在!”
“一年四季都是冬季,银装素裹、冰雪覆盖,你喜欢冰雪吗?”
“不,我爱冰雪,圣洁无瑕”
“还是思念某一个人啊?难不成世上有雪域神女?”
“她被关在雪域高原,我常住神山,向来没有交集,怎么可能呢”
“行吧,回去啦”睁开眼,我把符咒化水喝下,再化另外一张,郑怀远见天快黑了就进入房中,我:“敲门都不会?”
“不会,说”
“说什么?我不懂,要喝茶吗?我闲来无事煮茶喝喝,倒也应了即将到来的冬”躺在逍遥椅上,一手拿着另一杯,等待鱼儿上钩
我闭上眼,月色照在我的脸上,郑怀远横眉怒目,把逍遥椅压低,我骤时被晃起来,两人仅仅相隔一寸,我避开郑怀远的眼睛,郑怀远捏住我的脸,我用拳头锤他的手臂:“放开!放开!”
郑怀远放开我的脸,蹲在逍遥椅旁:“你是怎么杀了我爹娘的?”
“我都不知道自己杀了,怎么告诉你怎么杀的呢?”我俯视看他:“清者自清,我已经陷在泥潭里了”
“你真可怜吗?装的吧?给司徒郎星一家人下药,让他们对你唯命是从,你真够卑鄙的,还有无数人因为你死了,你就哭哭算了,事后装作若无其事,我真是小看了你骗人的功夫,把其他人耍的团团转,我不会中你的计,我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杀我爹娘的是不是你?!”
“是不是不重要”
“你再说一句!”立马掐住我的脖子,我不挣扎:“你除了掐住我的脖子还会干些什么?”
随即又拿剑架在我的脖子上:“你说还是不说!”
“是行了吧,这不正是你想要听到的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你只相信你认为是对的的事情,可你凭什么认为你认为是对的的一定是对的?老天爷都没你这么自信,自以为是,清高自傲就是你的坏毛病,想必已经嵌入骨子里了,我没心思帮你改,可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这么能耐怎么不上天求个一官半职啊?”
“你凭什么指责我!你是我什么人!”
“那你又凭什么指责我?你不是人吗?你也是人,大家都是人,你听王肃的片面之词就要杀我,那你怎么不听我的话杀了他呢?”
“你怎么知道我!”
“我怎么不知道?王肃杀不了我就会从我身边人下手,他是你的舅父我早就知道了,谁让你们的双鱼玉佩正好凑成一对呢?你就没想过他是要借刀杀人吗?”
“不可能,他是我舅父,他不会害我的”
“呀呀,你说不会就不会啊?”
“你在岔开我的话题,对,你最会捏造事实了,快说!是不是你杀了我爹娘!”
“我说不是有用吗?你只想听是,我如果是你就去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到时候冤枉了好人追悔莫及啊!”
“你真恶心,看见你这一张丑陋的脸我都替你害臊”
“一百两”
“什么意思?”
我:“我说一百两!谁让你看的?我又没求你看,你既然都看了那就给钱吧,一百两银子,不过看在你当初救过我的份上,友情价,八十两!你不可能连八十两也拿不出来吧?不是认了舅父嘛,拿出来给我看看呗”
郑怀远看见眼前的我贪婪的伸着手:“你真不要脸!真的,你一点都不好看,看久了还会让我反胃,呕吐,恶心!你真是能屈能伸啊,说跪就跪,说扇自己巴掌就扇,你的尊严呢?你的良心呢?都被你自己吃了吧,你觉得你能做皇帝,痴人说梦,你能活多久啊你?潘郎?可笑,讨好我让我可怜你吗?”
“对,我需要你的可怜,因为我倾慕于你”
“你又在骗人了,你这个毒蛇一样的女人,谁接近你谁就倒霉,你就像一只廉价的狗,只会对主人的卑鄙和邪恶进行阿谀奉承,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令人感到无比的恶心,妓院大门为你敞开着,等你到那里去犯贱呢!你怎么不去啊?去啊!说什么朋友,你不配有朋友!”
“你给我把嘴闭上!”
“我偏不,你!”我掰开他的嘴灌下这杯茶,郑怀远喝过以后浑身感到不适:“什么狗东西拿给我喝,你的行为让人感到不齿,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你怎么不去死呢你!”
“嘴炮攻击对我无效,反弹!有本事一剑了结我啊!”
郑怀远被逼怒拿起剑对准我的心脏刺去,我双手合住他的剑,但不敌他的气力,我用力阻挡,剑最终砍在我的左肩上,我面部狰狞,听到剑掉在地上的声音,睁开眼,郑怀远右手捂住左肩,疼痛难忍,我浅笑道:“你终于也体会到我的痛苦了吧?”
郑怀远眼睛瞪着我,右手扣向我的伤口,我疼他也疼,连忙放开手,掐住我的脖子,自己也感受到窒息感,干脆放开我靠在桌前:“你给我喝了什么!”
“同心符咒,以后我们二人共用一心,我死你也会死,我难过你也难过,怎么样啊?”
“卑鄙,小人!”
我:“我也感受到了你的愤怒,可惜我现在很难过,你是不是也很难过啊,左肩的疼痛感席卷全身了吧?你心里也很难过”
“你在想司徒郎星?你看着我还在想别的男人,你真厉害!”
“就当你是在夸奖我好了,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杀人凶手,因为你难过我也会难过,不过你真的想杀了我吗?自相残杀可就浪费了你的好武功了,而且和一块有瑕疵的玉玉石俱焚对你来说是不是不值得呀?你仔细回想,你是不是怀才不遇?”
“没有”郑怀远回忆:
十七八岁,到丞相府寻找王肃三次被拒之门外,家丁:“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老爷才没功夫见你,劝你回家去吧”
我面露笑容:“你三次被王肃拒之门外,白璧三献,可王肃不理不睬,对吧?”
“你能知道我心中所想?”
“是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从此你我二人风雨同舟、心心相印,这是不是才叫真正的朋友?”
“我呸!你这种人不配有朋友!”
“我是不配,绣娘留在我身边是因为我救过她的命,长孙留在我身边是因为绣娘和怜儿几乎一模一样,你留在我的身边是为了阻止我谋权篡位,还要杀了我,我是要把你们当朋友的,可你们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我,你让我怎么做?是,我装,可是我真的崇拜你,醉心于你”说着我就起身,郑怀远的剑对准我,剑尖滴落的鲜血使我不免落泪,突然滚落的一滴泪使郑怀远的心颤了颤
我:“你怕我?你说我装,我是装,你看我每天一副笑脸给所有人为什么呀?那是因为我不想我的朋友看出我的痛苦,我想把快乐分享给你们,而不是那些不堪重负的苦难,就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我才不把真相告诉你,你爹死了,是因为我而死,谁杀的?长孙爱民,我不希望我最好的朋友自相残杀,我希望你们平安快乐,我也觉得我自己很假,可你有必要用这些话来侮辱我吗?我不让你哭是我不想别人看破你的软肋而以此攻击你!我希望你勇敢”
“我…”郑怀远一时语塞
我又:“我自小没有朋友,所以我唤你潘郎,因为我希望你不要自卑,我知道我丑,我知道我坏”郑怀远一言不发,周围一片死寂
“可肆虐我内心脆弱的心灵就不残忍了吗?”
看着我泪如泉涌的郑怀远眼角落下泪来:“我感受到了你的悲伤,对不起”随即转身离开
我两手抱着膝,倚着床栏杆,眼睛含着泪,直坐到二更天,郑怀远辗转难眠,起身来到我的房里,我不动,看着像木雕泥塑般的我感到怜悯,抓着我的手臂:“睡不着就上房顶看月亮!”
覃玉披着月白色裘衣,在月下格外动人,清风拂面,发丝随风飘扬,郑怀远一直看向我,我一直看着月亮,余光望向他,郑怀远连忙垂眸,我:“我和你打个赌如何?”
郑怀远披着黑色裘衣,仪表堂堂,可谓是英俊潇洒:“说”
“三个月,三个月让你喜欢上我”我伸着三根手指头
“不可能”
“你不信?试试才知道,该不会你不敢吧?”
“好,三月之后如果我没喜欢上你,你就解除什么同心符咒,并且远离我”
“一言为定!”“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杀你爹的人是谁吗?”
“长孙爱民,我不信”
“我也不信,因为那夜我没有找到大哥的尸体,死不见尸,恐怕他还活着”
“你说真的!”
“煮的!说了你也不信,你不信等哪日我带你去大哥的墓前看看,土里没有他的尸体,只有我埋进去的一身衣裳,出事那日是十一月十一日,还有一日,明夜我带你去看看,就埋在郑家庄的后山上”
“好”
“我真的怀疑你的情绪是否稳定,就像天气之子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你怕黑是怎么个怕法?”
“就像今夜,月色的照耀下我不害怕,但如果只有一点微弱的光亮我会以为是剑反射出来的光芒,或者没有光,那样我就会害怕,恐惧”
我轻抚他的脊背,郑怀远扒开我的手:“做什么?”
“你裘衣的毛好软”
“狐狸毛,不软才怪呢”
我突然想起三冉:坏了,早知道就问问青烈了,他们两个指不定认识
“青烈是谁?”
郑怀远突然问起,我惊到了:“没,没”早知道我就不想了
“早知道我就不想了,想谁呢你?除了司徒还有谁?”
“当然是你啦,不止眼里,心里也是你!”
“演的不像”
我突然凑近郑怀远,郑怀远的心脏扑通扑通跳,我伸手触摸:“我和你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