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强中自有强中手

看见我来，渔民捡起一条条死鱼朝我扔过来，郑怀远挡在我面前，拔剑抵挡：“滚！殿下驾到还不快闪开你们这群刁民”

臭鱼扔到他身上，我也不免心疼，拿出刺梅花：“谁敢忤逆孤，孤就送你们去见阎王！”

声音戛然而止，百姓们往两边后退，我拿掉郑怀远头上的海草：“你回去吧，孤能解决”

“我就要在这里陪着你”

我望去一望无际的死鱼潮，骇心动目，死鱼漂浮在海面上，散发出股股恶臭，连渔民的小黄狗也退的很远：“郑怀远，拿个器皿来，把海水装一点回去”

木假山变出一个碗：“给”

郑怀远接过交给我，我舀起一碗海水，一个渔民打翻我的碗，碗碎在地上，我捡碎片，渔民：“有什么好鉴定的，谁知道你会不会在碗里下药，串通大夫帮你辩解”

“啊！”一女子叫唤出来，渔民垂眸一看，我已经拿着碎片抵住他的脖子，我言辞犀利：“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怀疑你们是收了谁的银子串通一气在海水里下药，药死了一片鱼，目的就是为了把我赶出大覃，让父皇罢黜我的公主职位”“说啊！”

渔民：“我，动用武力算什么英雄”

我：“孤本来就不是英雄，你以为陛下在乎你们的死活？他只是不想你们内讧，把大覃江山拱手让人罢了，你们没那么重要，反而你们会让孤记住，孤不是息事宁人的性子，你们不杀了孤以除后患，日后孤可是要无事生非、没事找事哦～”

一女子跪下：“请公主殿下放过我丈夫”

“孤可以放了你们，不予追究你们无中生有，陷害皇室公主的责任，也可以给你们一笔钱，保证比幕后主使给你们的多，还能让他找不到你们，可就是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聪明人，孤死也要拉群垫背的，到阴曹地府也不顾影自怜”“说是不说！孤心知肚明，你们在海里下药，是因为你们喝的是井水，浣衣用的是河水，可你们中有渔民的，不出海打渔也罢，你们不吃鱼啦？孤倒是想到一好玩的，等你们不注意的时候，在井水、河水里下毒，看你们的命硬还是孤命硬”

男渔民：“水里没药，是你这个妖孽，老天有眼，提示我们，才让鱼儿都死了的！”

我用碎片靠近他的肌肤：“十八年后你又是一条好汉，那孤就毫不客气咯～”

“不要，不要！”女子上前，抱住我的小腿：“殿下，公主殿下，我们真的没下毒，毒是几位殿下下的！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也是没办法，几位殿下找到我们，也只是想要你做不上这个公主，天下人对你嫉恶如仇，不要杀我丈夫，求您了！”

我把碎片砸在地上：“水里有毒是吧？你们不是怕我下毒嘛，找条狗来，要是狗死了，那孤的嫌疑也就洗清了，快！”

女子把狗带到我面前：“可是殿下，我们家就这么一条狗了”

“孤再送你一条大的不行吗！”我道

渔民把狗嘴掰开，用手舀了海水喂给狗，俄而原地打转，口吐白沫毙命，我提肩摆手：“你们该不会又说孤这妖孽施了妖法吧？”

“对！你施了妖法！”一小男孩道

“看见了吗就乱说！”郑怀远道

小男孩不再吱声，我转身就走，来到郑家庄和凃镇，天上果然有两个月亮，郑怀远：“天黑下来，两个月亮都难辨真假，你有办法吗？”

我：“办法都是人想的，想了才知道”

我转了转：“有了，郑怀远，你找六个小孩童来，男女各半，要是村民们不同意，就把村民们也叫来”

男孩女孩和村民们到齐，村民们说长论短、人声鼎沸，郑怀远：“不要吵了！”

我：“谁从头到尾都是安安静静的，孤就赏它一两银子，要是让我听见一个声音，那说话的人就坐一天牢，并扣一两银子，以充国库，并忏悔反省，你们说好不好啊？”

万籁俱寂，我拿出一颗糖豆吃下：“左边的小男孩和扎辫子的小女孩，请你们用手指左边的月亮，右边的小男孩还有小女孩，请你们指右边的月亮，一直指着，半个时辰不要动，中间小男孩小女孩，你们先休息”“只要你们乖乖听话，孤就给你们银子买糖豆吃”

我随即靠在郑怀远肩上，郑怀远面红耳赤，茗茗担忧，出宫前来：“殿下！”

“嘘！”郑怀远：“你们殿下累了，别打扰她”

“殿下肯定不是累了，自从进宫就不沾荤腥，每日吃素，所以奴婢就给她备了糖豆，郑公子，要是殿下晕倒，还请你立马喂公主吃一颗”

郑怀远回忆覃玉才吃了糖豆，翻开我腰间的百宝袋，袋里还有用油纸包住的数颗糖豆，又端详着覃玉，眼神中闪烁着担忧，手指抚摸着我的臂膀：“果真越来越消瘦了”

茗茗：“我问过殿下，殿下说她杀戮太多，不敢去佛祖面前打扰佛祖的清净，只能以一年荤腥不沾来求河清海晏半年，她甚至觉得海清河晏一年是奢望，怕佛祖降怒于她，所以即使她衣着再华丽，头上戴着的首饰也就两三样，她说她要把首饰囤起来，要是哪年国库亏虚，她就捐出来”

“你是她身边的人，你当然会替她说话，少在这里混淆黑白、耸人听闻！”村民道

“就是就是，带情阅读，你肯定收了她的钱！”

“一个小姑娘学什么不好，净学会撒谎，装作可怜兮兮，死不要脸，恬不知耻！”

茗茗：“你们！”“我没有！”她的眼睛红润，越来越多人的谩骂，眼泪夺眶而出，郑怀远拔剑刺中村民们侧后方的树上：“我一剑一个驾轻就熟，茗茗姑娘，你说，先杀谁好”

“我，不然算了吧”

“人不知而不愠，君子也，茗茗姑娘的涵养雅量，这里在站的村民们应该很多都向若而叹吧”

村民们无话可说，茗茗拔出剑还给郑怀远：“多谢公子替茗茗出头，您的大恩大德，茗茗一定会报答”

“不必”郑怀远收剑回鞘，半个时辰即将过去，郑怀远在覃玉耳边：“醒醒啦，我们回去睡”

我睁开眼：“真的困，困不困啊小朋友们？你们可以休息了，刚才休息的小朋友们，请你们再指左右的月亮”

我点点头：“你们都可以回去了，明早上孤会亲自来收验成果”

翌日，三个小孩子们都开始抓耳朵，我：“你们都看见了吧，他们之前都没有抓耳挠腮，可是突然之间耳朵痒起来了”

村民：“是不是因为指月亮啊！听老人说小孩不能指月亮，不然月亮会来割耳朵！”

“对，我们家的老人也这么说”

我：“可是你们想想，怎么只有指左边月亮的小孩被割到耳朵，右边月亮却没有呢？”

小女孩：“右边的月亮不是月亮！”

“对，智慧不存在聪明人的论辩中，小孩子们说的话怎么会有假呢？你们可曾看见孤昨夜给小孩子们银子了？今夜，请村民们移步海棠山庄，那里视野开阔，站的高看的更清楚”

夜里，我们上海棠山庄的屋顶上，木假山在我的刺梅花上施法：“只要你心里想着念箭，刺梅花就是弦，心念合一，它便能射中假月亮”

郑怀远在下方屋顶上站着，双手合十：请佛祖保佑，信徒郑怀远愿以十年寿命换嘉善公主覃玉殿下平安射箭，如愿以偿，明日信徒就到寺庙上香，阿弥陀佛！

我再上三炷清香：“香气沉沉应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门，金鸟奔走如云箭，玉兔光辉似车轮，南辰北斗满天照，五色彩云闹纷纷，紫微宫中开圣殿，桃源玉女请神仙，千里路途香伸请，飞云走马降来临”随即拉弓，深吸一口气，“嗖”的一声，射出了念箭，箭所到之处就化作一朵朵彩云，村民们张口结舌，箭正好射中月亮，大火漫天，月亮被风卷到空中化作火莲，周围烟雾缭绕，缓缓飘到天边，木假山朝光亮处飞去，我飞下屋顶：“想必诸位都看清楚了吧，那月亮就是一个巨型风筝，如今烟消云散，哪个还有不服！”

我的刺梅花突然被火焰环绕，似乎下一刻就要对准村民射去，我收回刺梅花：“凡是拿起兵器的人，都要清楚自己的对手到底是谁，你们不是孤的对手，所以孤不杀你们，你们若真是被威逼利诱，那就告诉孤，谁在暗箱操作！”

“我们也不清楚，几位殿下都来找了我们”村民道

木假山飞回来：“殿下，您猜的果然没错”

我：“木假山，你给他们引路吧”

“月白风清，他们自己应该也可以走”木假山道

郑怀远挥手比划：快走快走

“哦！”木假山走到村民们前面：“我给你们引路下山”

村民们离开，我拿着火折子：“就算月亮被云遮住了光芒，你也不用害怕”

“啊！”郑怀远抓着我的手臂，紧紧挨着我：“害怕～”

我：“行，那就贴我近一点”

“意气飞扬，似乎你就是天选的女帝”郑怀远道

覃玉的笑声宛如风铃声，轻快且爽朗，使人感到无比轻松、自在，郑怀远也笑的明亮又纯粹，如同初生的太阳，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回到未央宫，我要路过，郑怀远又拉着我，我撞到他怀里：“干嘛呀你”

郑怀远：“未央宫在这边”

“我要去御乾殿，杀不了老安雄，吓吓他也好，总是要他提起日程，为我母后做金棺，让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我母后不是妖后”我道

“双月怪像已经解决，可未来，危险重重，带上我好不好？”

“好，但我还是要吓吓覃安雄”

“我去，你把你的香水拿一小瓶给我”

“那你要小心”

“好，你快回宫休息吧”

看着他离去，我一步一回头：“郑怀远，你真的为我做出了一些改变”

御乾殿，覃安雄还未歇息，灯火突然全部熄灭，闻到一股香味，头昏眼花，要躺到床上，一睁眼就是红衣女鬼，啜泣：“我冤枉啊，我冤枉啊，我冤枉啊，我冤枉啊”

覃安雄躲进被子里哆哆嗦嗦，次日，我到郑怀远房中，拿出请帖，郑怀远：“谁给殿下的？”

我：“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斯相国请你去做客？”郑怀远道：“其他皇子也要去吗？”

我：“茗茗看见了覃百川身边的澜澜，澜澜说他们也受到了请帖”

“斯相国应该是想接这个机会跟殿下打好关系，毕竟斯相国进御乾殿禀报死鱼潮一怪像的时候没有替殿下辩解，所以他想在宴会上赔罪，殿下要去吗？”

我：“去”

出宫见宫外游走一个垢面蓬头的女子，我叫停马车，下马查看，女子扑向我，我用刺梅花挡住她的脖子，郑怀远一剑刺去，女子受伤倒地，我扒开她的头发：“你是第五夫人？”

“是我！你这个妖女，杀了我儿子，狗皇帝害死了我相公，我要你偿命！”

我：“郑怀远，我们把她扶上马车带去医馆吧”

覃璋坐着后一辆马车前来，掀开帘子：“这臭乞丐杀了扔到乱葬岗就是，九妹也有闲心管这个，等回了宫，父皇又要兴师问罪，你都自顾不暇了，不如让我的人送去”

“多谢二哥，不过妹妹可以自行解决”一刺，刺梅花刺中女人的心脏，士兵前来拖走，我收回刺梅花上马车，覃璋上前：“那就相国府会合！”

覃璋马车上还坐着一名女子，覃璋眼中流露出不屑，仿佛全世界都在他的嘲笑之下，身边坐着的女子用手在男人面前挥舞，覃璋握住女子的手：“哑姑娘，吾一定会治好你的”

女子比划：“我已经没了舌头，不要浪费你的钱，我过意不去”

覃璋比划：“没关系！”覃璋把女子的手放到胸口处：“五一定竭尽所能，你就放宽心吧，钱的事不用担心”眼神示意身边随行的侍卫，侍卫到乱葬场，割下第五夫人的舌头，覃璋的马车到医馆停下，我们到了校场：

郑怀远下车伸出手搀扶我，我牵住他的手下车，我问茗茗：“近来报名的女子有多少人？”

“不足十人”茗茗弱弱道一句

郑怀远：“殿下很着急要组建一支特战队吗？”

“我不着急，就怕覃百川着急”我道：“几位皇子里就五哥文武兼备，二哥覃璋不会武，四哥有道都会一点，覃昭脾气火爆，武功上乘，可没有二哥聪明，覃百川一定会挖空心思赶我出宫，所以我要提前做足准备”

“木假山人呢？”

我：“我让他带着香水调香师到海棠山庄看看，随即出售山庄，百香引我也已经出售了，与其空置，不如给需要的人，攒起来的钱也大有益处”

郑怀远：“可是还是没有多少女子愿意加入特战队的集训，殿下准备怎么做？”

“借斯相国的名气做宣传啦，我们走吧”

斯相国府：斯文换上胡服窄袖绯绿、短衣、长靿靴，有蹀躞带，戴胡帽，斯相国夫人扈四娘整理儿子的衣襟，喜眉笑眼：“我儿气宇不凡，不怕嘉善公主不喜欢！”

“娘！嘉善公主就算不喜欢儿子也是她的自由，不能强迫人家！”斯文道

斯相国进来：“收拾好了吗？夫人你看，这斯文还真有当年你夫君我几分姿态”

扈四娘：“是！公主来了吗？”

斯碾：“来了来了，斯文，你代表的是你爹我，在公主面前好好表现！”

斯文扭扭捏捏：“可是我怕，我害怕”

扈四娘：“别怕儿，这身胡服是娘特意找给你穿的，过会还要打马球呢，给殿下好好露一手！”

“可是儿不会啊！”斯文道

斯碾：“看看就会了！快去！”

一开门斯文就对上我的眼睛，斯文呆若木鸡，斯碾行礼：“臣见过公主殿下，犬子斯文为人老实质朴，看见沉鱼落雁的公主殿下不免神魂颠倒、魂不守舍，让公主见笑了”

“相国过誉了，孤见过令郎一面，初到府第，竟然机缘巧合下又见了令郎一面，实在是不解之缘，如果令郎愿意，可否带孤到处参观参观？”

斯文行礼：“自然是愿意的，公主这边请”

我和斯文前面走着，郑怀远在后面双手环抱着，眼神如荒野中的狼，孤傲且凶狠，斯文：“这是桂花树”桂花花瓣落下，斯文迷了眼，侧身揉眼睛不巧对上郑怀远的眼神，起了鸡皮疙瘩，我见状：“怀远，你先自己转着”

郑怀远顿了顿离去，我嘴角扬起，呈弯月状：“这几日发生的一切犹如满天星斗，我身边的侍从不免谨慎对待”

“明白，寿阳城中有很多人不解殿下为何修建女子校场，鄙人也凑巧去看过，录名的女子不过十人，您还要坚持？”

我：“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持之以恒，自守其志，终有一日，天下的女子都会想加入特战队”

斯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殿下不如把兵器给百姓们看看，这也能解她们一大顾虑”

我：“受教了”

斯文：“不敢当，殿下屈驾莅临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可否请殿下斧正鄙人之拙作，鄙人不才，鄙言累句，简直一塌糊涂，鄙人与殿下一见如故，劳驾殿下赏脸移步木香院”

“叨光得见斯公子大作，嘉善三生有幸”

郑怀远跑来：“殿下，陛下让您立刻进宫，有要事相商”

“实在是不巧，鹏程万里，嘉善下次在宫中设宴，再请公子一聚，告辞”我道

斯文望眼欲穿，一脚踢在桂花树上，抱着脚疼到滋啦嘴

回宫的马车中：

木假山：“不好玩吧，我就知道，这种聚会没意思，我收到你的飞鸽传书后办完事就赶来，发现都是陌生人，干脆上马车睡觉，这还自在！”

郑怀远：“殿下，那斯文怎么说？”

我：“靠树树倒，靠人人跑，只有靠自己，人尽其才，悉用其力，斯公子是个老实人，我就不利用他了，等我实在做不到再请人帮忙”

木假山：“那你还不如不去，啥都没干，还不如让我去，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搞定，我要是你，今日集训就已经开始了”

“强中自有强中手，莫向人前满自夸”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