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聊天以明德

时光彷佛也停在了这一刻，江边心绪平静，似乎这一刻，万事万物皆离自己远去，似那一切都是最终结果，无法阻挡，不悲不喜，只静静的看着。

过去的终将过去，未来的还没到，只有一步一步走好接下来的每一步，才是对自己和那些亲朋好友最好的交代。

自从经历了冰雪城的事，江边一直都在思考，为何当初会那么做，真的只是愤怒吗？不是，绝对不是；失望吗？也不是；恶念吗？不是，江边自认那一刻，他只是想灭了那里，想的是回秦州，秦州有什么呢？其实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桃夭夭给他呈现的那一份美好心意，让他觉得欣慰。

那是一种什么力量，才能毁灭那个地方呢？江边也不明白，但是他知道自己没能力，是另有其人给了他那个权力，他只是做了那样一个决定，并非是自己拥有的本事。

需要什么样的能力才能灭天灭地呢？江边也不知道，也没深想过。

看着这一片识海，江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垂暮的老人，其实自己一直是孤身寡人一个，桃夭夭肯定是从自己身上察觉到了什么才帮助着自己，好像身边的这些人都不想让他受到伤害，可是自己从未去想过这些人想要什么，她们的梦想又是什么，并不了解。

或许，自己需要改变很多，要学会倾听，也要学会理解，更要学会照顾好这些无缘无故帮自己的人，虽然一直以来，他也愿意分享，可是她们呢，又何尝没有分享？而自己，什么都没为她们做过什么。

如果有一天，自己离去，她们会过的好吗？

在这一片虚无而又真实的识海中，江边思考了很多，想了很多，转瞬即逝，似乎时间又走的很快，迸流不息般从身旁溜走，留下的又是什么？

路永远在脚下，不去走，怎么知道会经历什么，江边苦笑。

希望能一直跟她们走一起，看遍世间所有。

江边心念一动，退出了识海，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

“怎么了？”江边笑着问，并没有将自己的感想说出来，看着这些亲切的脸庞，不想提那些不开心的事。

田思雨说道：“我还在想，你是不是成佛了，刚才佛光普照，传言中成佛便是这般景象。”

“我曾戏言，人人皆是佛，我现在觉得，正是如此。”

“阿弥陀佛，哥，大师也确实说过这话。”方圆俏皮一笑。

桃夭夭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江边，“小江，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边看着桃夭夭，面带微笑，对桃夭夭，从来都温柔，“小花，以后你会知道的。”

桃夭夭笑了起来，“以前我总这么说，现在轮到你了。”

“我说的是真的。”江边起身拉着桃夭夭说道：“我不想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了，我以前一直在思考我到底要做什么，我到底是什么人，但是现在我不想知道了，我只想跟你们一起，去看看这世界，去经历一番。”

桃夭夭无动于衷的看着江边，倒也能理解，的确正如江边所说的，也如那灰袍老人说的，天机也虚幻，或许只是自己想要看到那样的结果而已，瞬间也释怀。

江边沉默许久后，“小花，如果有一天，你想去做自己的事，我也支持你。”

桃夭夭温柔一笑，宛如世界的桃花此刻全部绽放一般。

“我带你去个地方，也希望你能找到自己想要什么。”江边说完，将桃夭夭的意识拉进了自己的识海。

江边和桃夭夭并肩站着，桃夭夭看着眼前的场景，看了一眼江边，瞬间知道了江边为何会那般说了。

也知道了江边的心思。

“小江，其实我什么都没想，我从灰袍老人那里回来，明白了很多事，所谓天机所谓生命所谓这片宇宙，都不重要。”

“其实，也重要，如果这宇宙像眼前这般，只有我或者你或者什么都不剩，又有什么意义呢？”

桃夭夭听后沉默良久，也不知在想什么。

“人总是这般矛盾，身处热闹想要安静，安静之中又觉得枯燥。”江边轻声说着，“我会一直等你们，我也一直都在。”

桃夭夭盯着那片星辰宇宙，在这无边的识海中，那么渺小。

“小花，你想好自己要做什么了吗？”

“嗯，知道了。”桃夭夭点头。

“我也不问，反正以后就知道了。”江边一笑，将桃夭夭拉回到了现实。

田思雨看着江边和桃夭夭，倒有些羡慕。

“你觉得缺少点什么？”江边突然问起桃夭夭。

“烟火气。”

江边一愣，然后笑道，“我知道了，我们去看看姜秋姑娘。”

姜念听后，小巧的脸上，露出一些欣慰，他知道江边肯定有办法。

姜秋脸色极为苍白，空荡荡的左臂，看着叫人心疼，江边看着姜秋，想起了初来秦州的场景，自己那般傻，要不是姜秋姑娘，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江边伸出一指，缓缓的将自己的意识传到姜秋的脑海，从那些零碎的片段中知道了很多事情，不由笑了笑，自始至终姜秋心里只有姜念和姜家，还有桃府。

意识穿过姜秋的身体，评估片刻后，江边缓缓释放鸿蒙气息开始修补姜秋受伤的身体，不多时，姜秋的身体已恢复如初，反而多了一丝神秘感，好像散发着弱弱光芒。

姜秋的意识混乱且分崩离散，就像一个漂亮的玉盘，被摔成了无数碎片，这倒也不难，只要没被清除意识，都能够恢复。

江边动用自己的意念，一点一点的将那些碎片拼凑一起，当然这个过程也有难度，要是拼凑错误，姜秋会出现意识错乱的情况。索幸姜秋的意识比较单一，简单的推理就能知道，约过了半个时辰，江边收回了意识。

众人看着江边的一系列操作，目瞪口呆，而此时，姜秋已恢复正常，自然知道了江边做了什么，看着江边，也看到桃夭夭和姜念等人。

“多谢江公子。”姜念起身很客气的行礼。

“不必，尝尝我带来的果子，你自己吃，别留给你家小姐，她们都吃过了，对了，她吃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想着你，你家小姐可真坏。”江边笑着，将菩提果给了姜秋，姜念也笑了起来，自然知道江边在开玩笑。

“这也是我嫂子吗？”方圆睁大了眼睛，看着姜秋，不解的问。

“小旦，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门口有一群人，很好玩，你去玩吧。”江边使坏。

桃夭夭也突然笑了起来。

田思雨也知道了发生的事，事前祁羽跟她说了一些情况，她有些担心方圆。

“真的好玩吗？”

“我是佛，你也是佛，你觉得我会骗你吗？”江边一点也不担心。

方圆回头，给姬小心挤了个眼色，姬小心立马跟上，两小孩欢天喜地的朝门外缓缓而去。

“你不担心？”田思雨看着方圆和姬小心离去，这江边是真的让她们去，一点都不带玩笑的。

江边看着两人离去，“没事，她们能把那些人耍的团团转。”

“你们都休息一下，我也去看看。”江边顿了顿，看了一眼姬黑和姬白，两人虽不发声，但是看神情知道担心。

江边说完，也出了桃园。

姜念看着姜秋，半晌后说道：“我吃果子的时候，确实没想到给你留。”

姜秋微笑起来，宛如冰霜被阳光照射，发出斑斓光彩，清澈而又鲜亮。

“让他们去玩吧，是该好好睡一觉了，我那冰玉床还没用过呢，小十三，把酒收起来，晚上再喝。”

众人互看一眼，纷纷一笑，各自忙碌，全然不理江边三人。

桃府的大门缓缓打开，发出轻快的咯吱声，门口的众人纷纷从地上翻身而起，朝大门看去。

只见走出来两小女孩，样子都十分招人喜欢，一个像陶瓷娃娃，一个像画中女娃。

门口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做什么。

方圆开口道：“你们坐我家门口做什么，是饿了想吃饭吗？”

众人听到方圆的话语，其中许多人意识到确实有些饿了，桃府的饭确实好吃。

当然也有人立马提出“桃府是传播魔功的窝点。”

方圆听后，眉头微皱，看了一眼姬兰心，“小心，魔功是什么功？”

“师叔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

方圆点了点头，看着众人，“你们先坐下，你们长这么高，我都看不清你们。”

众人听闻后，一动不动，方圆顿时有些生气，“那你们继续在这等着，我回去睡觉了，这么热天，一点不好玩。”

说着便转身就走，姬小心自然跟着。

“且慢，桃府就这么欺负人吗？”人群中有人喝道。

方圆转身说道：“我一个小孩，原本是来跟你们聊聊天，你们这么高，还不肯坐下，你们后面的看的到我不？是不是前面的这些人更欺负你们后面的人？”

后方的人群顿时喊叫，“前面的坐下，我们后面确实啥也看不到。”

片刻后，所有人都坐了下来，方圆喜笑颜开，“这就对了嘛，你看大家坐着聊聊天多好，聊天以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