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重逢 斗智斗勇

俩月的日子说快不快说慢不慢，这段日子她们都很默契地没有上线登陆。

开机那天，只是隔着众多人打了个照面，张芜两手指捏着，唯唯诺诺微弯下身子对每个人笑了笑。

白仪注意到她了，在临时搭建的化妆棚子底下，她坐在角落默默看着张芜，斜阳打在张芜身侧，脸庞像剥了壳的鸡蛋。

导演拿着剧本为主演讲戏，所有人都很忙碌，白仪翻看几句台词，再她低头的时候有一双目光时不时朝她看来。

张芜站在化妆镜前整理戏服，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白仪，心里感叹：没想到本人比网上还要好看，还要小巧精致，坐在那忍不住让人多看几眼。

尽管那股清冷已经侵占整个屋子，像夏日里解渴的水，纤细的手骨节分明。

“不愧姓白，”张芜羡慕不已。

“准备一下，你的戏一会上场。”导演丢下一句便离开。

张芜照着镜子看了一眼，嘱咐李笑看好自己的随身物品，提起裙边出去。她不知道的是，张芜从她视线离开时白仪嘴角勾起，但她低着头看剧本，谁也没注意到。

张助理拿着水杯递给她，白仪抿了一口盖上盖子，抬眼望向不远处正在拍戏的张芜脸色煞白，小声问：“那个女生你能看出来她状态不对吗？”

张潇半蹲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很快锁定了张芜，“确实是，需要我做什么？”

她抬眼看了眼烈日，示意张潇凑近点，她在耳边说着什么，只见张潇连连点头，李笑看到的场景是这样的。

从张芜时不时盯着白仪，而后发出的感慨来看，她对这位大明星很在意，走之前提醒包里没有糖果要买些回来。

“姐妹，这荒山野岭的我上哪儿给你找小卖店啊。”尽管李笑如何哀嚎，张芜就当听不见。

待张芜拍完回来，轮到白仪去拍摄，两人擦肩而过，一个刚坐下一个刚出门。

“大家快来领水，导演请客。”一个场务喊道。“一人一瓶不许多拿。”

李笑拍手叫好，“这剧组真好，以往咱们哪有这待遇啊，还专门搭建化妆棚，导演送水都没有。”

张芜笑了笑，手抵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让李笑去领水。

以前她们跑大大小小的剧组，凳子是抢手货，有时候蹲在地上一手拿着镜子一手化妆。

“水给你放这儿，”李笑靠着桌子，余光看了眼装东西的张潇，这副模样应该去当模特，有点大材小用了。

张潇抬眸那瞬间也注意到她，眼睛微眯，脸上出现一丝不悦。

张芜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看啥呢，瞪俩大眼珠子。”

“没啥，你现在不热了吧？”李笑帮她擦去额头的汗，用手扇风。

白仪拍完回来休息，听助理小声汇报：“按照您说的，以导演名义送的水，她没有怀疑。”

见白仪低下头的瞬间嘴角微上扬，张潇不理解白仪为什么莫名其妙给别人涨名声。

为了给一个人送水，绕一大圈给每个人送。

这种事瞒不了多久，没几天在剧组传开，传言变成了高冷的白仪巴结导演的同时也在众人心中留下好形象，是为了以后好接戏。

导演发消息问她怎么处理，白仪默了几秒，在键盘打字。

【他们误会我不是一次两次了，您一视同仁对待我，对我严厉点。】

【哎哎哎，我可没有区别对待你啊，这件事你知我知，是怎么泄露的呢？还有你没告诉我为什么给全剧组送水？】

【我让人去查了。夏天炎热送点水没什么，即使以我的名义送，他们也不见得会喝，还会怀疑我是为了抢角色。】

这几天她们一个刚休息另一个去拍摄。

剧组谣言已经演变成白仪为了上位而巴结导演，所以每次导演留下她在片场训话，她回来休息都会感受一双双嫉恶如仇的目光盯着。

训练有素的张潇都忍不住用眼神警告周围人，而白仪无动于衷，她像没事人一样照常拍戏，她刚坐下打开剧本，水泼到那页纸，字迹慢慢变得模糊。

白仪抬头看着眼前身着戏服的女演员，她捂嘴大叫一声，“哎呀不好意思，把你的东西弄脏了。”

语气歉意满满，但眼里满是嘲讽和藏不住地得意。

“这下可惨了，待会儿要拍戏，你的词都没了，拍不了了。”言外之意别拍了，把角色让给自己。

她等白仪恼火对自己发脾气，好爆料出去，反正第一次谣言也是她传出去的，没有人发现，不怕多来几次。

大家都知道白仪生性冷漠，不与人交谈，发生口角也只会认为是白仪惹了别人。

她是一线明星，只有她教训别人的份，一旦出事，不论对错矛头都会指向白仪。

“喂！”张芜看不过，手里拿着簪子怒气冲冲对女演员吼道，“你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腿，人家坐在这里好端端的没挡路，接水在对面，你位置在我旁边，不论怎么泼水也泼不到离你三米远的白仪身上。”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白仪的名字也是她一个十八线直呼的吗。在回头看看默默擦手的白仪并没有因为这个称呼而生气。

“你…”女演员看看周围的人开始闲言碎语，放低声音，“你别多管闲事。”

张芜捂住嘴向后退一大步，惊慌道：“哇，真是好大的口气带着一丝脚气，你早就看中花精灵这个角色，抢不到也不甘演丫鬟，所以在这使绊子。”

“哦天呢，”张芜假装说漏嘴，“不好意思，你打电话声音太大吵到我耳朵了，手机不小心录下来了。”

说着，她便把录音公放，在场所有人静静听了三十秒，她刚要夺手机，张芜手疾眼快“塞”到她手里，顺势要争夺时拍打她手，手机掉地上屏幕裂开。

张芜眼泪掉下来，痛心疾首地蹲在地上拿着手机，“没想到长这么漂亮的人如此心狠手辣，传谣言，泼脏水，还摔坏别人东西，这可是我妈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怎么知道…它自己掉的。”女演员抓住漏洞反击，“你录音是违法的，等我告你吧。”

张芜擦去眼泪，嗤笑一声，“第一，你讲电话是在公共场合，这漫山遍野的我收音设备是为了收集大自然的声音，谁知道你突然闯进来坐到旁边大声讲话。第二，你歪曲事实损坏别人声誉，不怕别人告你？第三，摔坏手机连句道歉没有，破坏别人财物，我照样可以告你。”

一旁的白仪站起来附和道：“我本来不想追究，你赔个礼就算了。但现在…想必我的律师已经在去你的公司路上，应该还有十分钟到。”

她彻底慌了，跪下来拽着白仪裤脚，“求求你别说出去，否则我不会好过的。”

导演从中调和，先让人送女演员回公司，他没想到外甥女拍个戏也不安分，在白仪的凝视中悻悻离开，他只求对方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原谅不懂事的孩子。

张潇拿着电话的手放下，小声嘀咕：“我们什么时候通知律师了？”

白仪眼神示意她不要泄露出去，表面吓唬吓唬，她现在只想拍完回别墅待两天，处理这种突发事件很耗费精力，精神随时处在高度紧绷的状态。

张芜将她落寞的样子看在眼里，从包里拿出自己常带的小零食，慢慢走过去，“你好我是张芜，这个零食是我从家里带的很好吃，你尝尝。”

白仪小心翼翼接过，“谢谢，我是白仪。你为什么会给我零食？”

张芜找了个板凳坐到她身边，附身低声细语：“这还有为什么？我喜欢给谁零食就给谁了，如果你非要让我说出一个理由，就当我是零食店老板。”

白仪低头看糖果：她记起来了？

但迎上她的目光，看不出一丝老朋友的熟悉，便以对待新朋友的方式，“那…谢谢你。”

“别客气，以后留个心眼，别被人坑了还傻傻站在那儿。”张芜认真道。

她尽量隐藏失落，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她们仅对视一秒，张芜便被导演叫走。

“哎，”白仪抓住她手腕，“你的手机我赔给你。”

张芜刚还觉得她聪明，知道找律师处理问题，现在看她一脸纯真，弯腰与她平视，“那不是你造成的，只是碎了屏幕又不是不能用，换个屏的事儿。”

白仪慢慢松开了手，直到她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小心翼翼将糖果装进包里，整理好戏服出去拍摄。

“您剧本都没有，怎么说词？”张潇问道。

“词我早记住了，只是别人看你闲得无聊必定会拿这事大做文章，说我在片场不背词被导演教育。”

这只是原因之一，她拿着剧本才不会被人注意到余光从未在张芜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