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全家出动
“爹,这是要干啥?”胡广文见状忍不住发问。
“今儿让大家坐在这里,是想让你们瞧瞧这段日子开出的珍珠心里有个数,也都说说咱家这珍珠去县里一下都卖还是怎么卖,定个章程。”
胡老爹说是商量,实则也是让家里人再度认清元珤的重要性,另外也是被村里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吓到,再不敢去镇上或都存在家里放着。
“我和你爹一个想法,眼瞅就要过年,东西也该置办起来,上回说的去亲家的东西也该买起来。”早就同老伴商量过的胡老太帮着将布袋放好,先说上一句。
“爹、娘,咱家里的东西拿些就够,不用再买。”冯氏刚一开口就被胡老太按住手,轻拍两下,“好孩子,听娘的。”
“先看珍珠。”说着,胡老爹直接将绳子解开,露出里面颗颗滚圆的白色珍珠。
满满一大布袋子的珍珠,颗颗圆润饱满。
胡老太伸手解开另外一个小些的布袋,露出里面或粉或浅金色的珠子。
“咋,咋这么多!”冯氏惊得双眼瞪圆。
不止冯氏,饶是对自家珠塘与元珤都有些了解的胡广文也忍不住吃惊,“咱珠塘产这么多?”说着忍不住看向元珤。
这才哪到哪。
元珤晃着小腿搭一句,“等明年开春之后,还会更多呢。”
再多,那得是多少。
眼前纯白珍珠少说有十斤。
这种品质的一两珍珠至少三两半银子,十两珍珠就是三十五两银子,十斤那是三百五十两银子!
这还只是白珍珠。
上次的粉珍珠一把就卖了三十两,虽有加价原因,若县里有识货的不比白珍珠便宜。
自家多年都没上次多,眼下这些震的几人回不过神。
“瞧你们这点出息,咱元宝有福气,这养珠册子也好用,照着法子养,可不得更多。”
说着,胡老爹一一扫过几人,停顿半晌继续道:“家里珍珠只会越来越多,以后先不说,就这过年你们觉得卖多少合适?”
这几年家里穷,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年节下也极少买些什么,哪怕一两珍珠卖的银子也足够过个肥年,想着元珤爱吃,冯氏怀孕。
胡广文沉吟一瞬,开口道:“先带一斤白珍珠去探探路,若是可以,以后咱能长期供,不行咱也能再换其他的,正好也把该买的东西买回来。”
夫唱妇随,哪怕冯氏觉得卖的太多,此刻也只能跟着点点,“我都听相公的。”
胡老爹见老伴也同意,看向元珤:“元宝呢?”
胡家老两口头顶气运翠绿中透出一点金丝,身体健康,气运上佳。
冯氏与胡广文同样如此,不同的是两人头顶的气运中还有一抹红,近有喜事。
县里,她还没去过呢,也从未听胡家提过,想必也没去过,“我们都一起去,其他颜色珍珠也要带一些,买东西过大年!”
一起去,这……
胡家子嗣艰难,个个怀胎都养的娇气,不然何至于那么多人因嫁不成胡家而生恨。
几人视线一同看向冯氏。
冯氏只有成亲那年去过一次县城,说不想去是假的,可肚里揣着娃,她不得也不敢不小心,只是这话是元珤提的,是不是可以去?
虽未开口,但冯氏一双眼里满是渴望。
“那咱都去?”胡老太试探一句。
“都去,咱跟着牛车,底下垫上垫子,一路坐着不硌也不累。”胡广文当年去读书,家里就是这样给准备。
“一起去县城买好吃的喽。”元珤欢快拍着手,听得胡家几人脸上也都带笑应和着,对于一起去县里,心中满是期待。
躺在炕上,冯氏忍不住拉着胡广文确认,“相公,咱真一起去县里?”
“那还能有假,快睡吧,你不困闺女也该睡了。”胡广文轻摸一下冯氏肚子,抬手将被子往上拉一下盖好。
“元宝还说是弟弟呢,相公怎么天天喊闺女,若不是岂不失望。”虽是嗔怪,冯氏一句话却带着颤音。
“好好好,以后不说,只要是咱们生的,闺女儿子我都喜欢,快别乱想了。”说着,胡广文轻轻拍着媳妇儿后背,“你瞧元宝多乖多好,以后咱也有这样一个闺女,你不稀罕?”
“天底下有几个比得上元宝的。”冯氏悬起的心放下不少,轻轻摸着微微鼓起的小腹,“能像元宝三分我就知足了。”
“嗯,快睡,赶明儿咱还得去县里呢。”说着,胡广文打个哈欠,不过几息便进入梦乡。
听着鼾声,冯氏摸摸肚子,“无论你是男是女,娘都爱你,但娘还是希望你能是个男孩。”
你别怪娘,咱胡家不能在娘这里断了香火传承。
夜色沉默,无人回应。
夜色尚未褪去,胡老太轻手轻脚出屋,手脚麻利熬上米粥,趁着熬煮功夫揉好面,揪成均匀面团,挨个擀成薄饼,贴入锅里。
等一张张薄如蝉翼的饼出锅,粥也溢出香味。
胡老太将晒干洗好的菜与肉倒入热油锅里,刺啦一声,水汽与呛人的肉菜香一齐霸气挤走新鲜空气。
“好香啊。”揉着眼睛的元珤刚趴起就闻到香味。
“这是给我们乖孙女香醒啦。”穿好衣裳的胡老爹上前将棉袄给元珤穿上,随后抱起元珤出屋,“咱洗洗脸就能吃饭,吃了饭就去县里给乖孙女买好吃的喽。”
元珤小手一挥,豪气开口:“不止给元珤买,咱家每一个人都要有。”
“好好好,都买,都买。”胡老爹乐呵呵应着,开始给元珤洗脸,半点没想过自己。
一旁起身晚些的冯氏想要上前帮忙被胡老太按在椅子上,“都弄好了,坐好咱就吃。”
进门见自家娘端粥碗,媳妇儿坐在八仙桌前一脸不安,胡广文乐呵呵调侃一句,“我这回来的可真是时候,再晚一步,你们都该吃完了。”说着,接过碗放在桌上。
被胡老太瞪一眼,胡广文也不在意,洗手接过冯氏卷好的饼,“和三爷爷说好了,等咱吃过饭过去正合适。”
“娘这饼烙的又薄又软,我小时候最馋这口。”不过那时一年到头也不吃上两回,说着胡广文一口咬下去半张。
元珤握着比脸还长 的卷饼,一口接一口,脸颊吃的鼓鼓的,让人瞧着就格外有食欲。
不多时,一个卷饼全部下肚。
见几人都爱吃,胡老太乐呵呵卷起一个递给元珤,“爱吃以后天天给你们做。”
元珤仰头,“好,我最爱奶奶烙的饼。”
几人一张接一张,篦子里的饼依旧厚厚一沓。
胡广文自己卷上一个,“我瞅着咱家烙的不少,一会儿给三爷爷带两张。”
三爷爷全名苗振听,三爷爷是村里人胡广文一辈对他的称呼,其人早年是落霞村村长,因妻儿遇难,大病一场性情大变,整日念叨着妻儿,赶着牛车说要去接人回来。
早年神神叨叨吓哭不少孩子,近些年才好些,却也只记得去县里的路,时常不理人,靠着赶车混口饭吃。
提起此人,胡老太叹一口气,“你当年去书院不是有竹筒,粥也给装上一筒。”
胡广文点点头。
装好东西,胡家一家五口外带小白整整齐齐出发。
眼看木门落锁,胡老太忍不住感慨一句,“咱多少年没锁过门了。”
“以后啊,锁门的机会多着呢,就怕你老婆子烦。”胡老爹打趣一句。
胡老太刚升起的感慨瞬间烟消云散,“谁还嫌出门多了烦。”
“不烦你刚说那话啥意思。”
“你这人……”
听着两人拌嘴,胡广文同冯氏对视一眼,会心一笑,跟着慢慢往前走。
一旁胡同里几双眼睛正在观望。
“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