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克罗德的血液（下）
一个星期后，克罗德借着向母亲汇报斗气修炼进度，和母亲来到一处偏僻的屋子，找到了询问的机会。
但是为了避免向母亲黛帕拉透露关于老师斗气特性的秘密，克罗德只好省去关于自己血液中不为人知的变化，选择先问问关于卓魂教“造神”一事的细节。
“母亲大人，上一次您告诉我，有十几个女孩和您同时被选中作为卓魂教的‘交易’内容，您还记得吗？”克罗德率先开口问道。
黛帕拉闻言，脸色有些难看，答道:“是的，我记得。”
“我接下来的问话可能会让您有些难受，希望您能谅解。”克罗德垂眉低目致歉道。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去触碰母亲那些并不愉快的回忆。
看到儿子如此，黛帕拉也意识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好的。”
见母亲答应，克罗德便开始询问：
“卓魂教当时委派任务时是怎么说的？又是怎么保证这些女孩的忠诚度呢？”克罗德疑惑道，“哪怕女孩们没问题，她们的丈夫或者主人也未必同意她们婚后十年内不生孩子吧？”
听到克罗德的疑问，黛帕拉了陷入回忆，良久，伯爵夫人才缓缓开口：
“我记不太清了，只是记得我们中有些来自对灵魂女神信仰虔诚的家庭，例如我，我的父母，你的外公外婆就是卓魂教中信徒。”
“而有些是教内收养的孤儿，很多人类爆发‘渴血症’后，就算跑到了兽人领地，也没能活下去。”黛帕拉低沉的语调代表了她此时的心情，她回忆起了小时候在血族聚落中见到种种。
“主教召集我们后，给我们委派了任务。他告诉我们，在女神的允许下，我们将去往新的环境，新的地界，为了女神而献身。”
“他说‘神子’即将降临，而我们这些信仰灵魂教派的女孩，将会是‘神子’降世的孕母，有机会成为‘圣母’。”
黛帕拉咬了咬牙，语气低落。
“现在看来，其实就是把我们作为交易条件送给各个他们认为‘有投资价值’的权贵——不过还好我是被送给了你爷爷。”
“在委派任务之后，主教曾展现过灵魂女神的‘神迹’，所以我们对于女神的信仰都比较虔诚。在兽人部落环伺的背景下，灵魂女神已经算是我们心灵中少有的港湾了。”
“我也曾怀疑过女神的存活，可自从确认你的身份后，我已经再也没有任何怀疑。”黛帕拉用夹杂着一丝狂热的疼爱眼神看向克罗德。
“克罗德，我的孩子，你如今的存在，就是一切的证明。”
克罗德听了，暗中撇撇嘴，有些心虚，不敢对上母亲的眼神。
“至于如何让我们在婚后十年内不生育，我想教里也没办法监督和管控。不过这一任务难度和风险都很低，凭借着对灵魂女神的信仰，我想如果可以，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完成任务的。”
克罗德点了点头，觉得母亲说得在理。
不过母亲刚才提到的“神迹”触动了他的神经，他有些疑惑地问道：“母亲大人，您所说主教展现的‘神迹’指的是什么？”
按自己来时的遭遇看，灵魂女神海夜的确是有着联络这边世界的能力，但是过程相当麻烦。
你要说灵魂女神特意为了十几个普通女孩而响应了主教的祈祷，进而降下“神迹”——克罗德觉得按自己了解到的女神性格来说，基本不可能。
黛帕拉低头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我记得是主教大人当着我们的面，召来了一片灵魂之海，然后从灵魂之海中走出一个浑身发着金光，背生双翼的女战士。”
“她大声地告诉我们，她是灵魂女神的神仆，受女神派遣，响应主教的祈祷而来。女神将在之后的二十年内派遣‘神子’降临，届时将会通知主教。”
“灵魂女神愿意给予我们这些信徒祝福，我们必须时刻谨记教诲，等待接收来自卓魂教的神谕。‘神子’的降生，将是一件莫大的功劳。”
“将来在灵魂之海中，女神大人将给予那些虔诚的信徒以随侍的殊荣，赐予那些背叛者以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说着，黛帕拉眼中闪过崇敬拜服之色。
“那您还记得她的样貌吗？”克罗德追问道。
黛帕拉摇了摇头：“灵魂之海的威势已经让我们感到害怕，那位女战士出场后，我们更是抬不起头来，所以我没看见过她的容貌。”
克罗德心下了然，这套“神迹”的展现流程，颇有些“鱼腹藏书”的味道。
看来那边的卓魂教分部，并没有联系上灵魂女神的能力，否则早就挖地三尺寻找自己的下落了。
“不过这‘二十年内神子降生’的消息，他们是如何获得的？”
“自己的降生肯定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阻挠，如果不是灵魂被封印的话，还真有可能应了卓魂教预测的时间。”
“看来卓魂教内应该是通过别的什么渠道得知了这个消息，才提前布局，可惜被幕后黑手给耽搁了。”
“这么看，卓魂教是幕后黑手的嫌疑减轻了不少。”
克罗德心下稍安，便继续向黛帕拉问道：“母亲大人，我最近修炼斗气，总感觉到血液里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修炼起来并没有异样，老师也不知道原因。您对此事有什么头绪吗？”
黛帕拉听后，先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过了片刻，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啊”地轻叫了一声，捂住自己的嘴，眼中露出惊慌的神色。
克罗德一看，眼神一凝，赶忙问道：“母亲大人，您想起什么了吗？”
黛帕拉有些慌张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嘴唇颤抖着说道：“你提到血液，我...我好像记得，我在来到血族王国之前，曾经听父母悄悄说过——”
“祖上当初是被裹挟着，以人族的身份逃往兽人国度的，为了不被排挤和杀死，而选择了喝某位血族的血来诱发渴血症，变成血族！”
克罗德被母亲的话惊呆了。
如果母亲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目前血液中的异常，很有可能就是一种类似的血脉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