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朕不易,朕命苦啊!
如今国库充盈,她和涂山烬又是个不爱铺张浪费大建行宫享乐的统治者,那当然是得搞点基建啦!
女子已能光明正大地行走在燕赤土地上,她们自立自强的思想逐渐觉醒,在多方发力下,传统世俗观念对女子的桎梏更是在减弱。
尤其是女官制度的推行,已让女子接触到国家权力机构,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女子屹立朝堂。
可属于女子的教育却十分贫瘠。
除去一些目不识丁的家庭。
只有世家或书香门第才会请私学教导家中女眷,有些家族直接通过家中长辈对女子进行教育,而大多数普通人家,只读几本《女戒》《女训》为日后的嫁人生子侍奉丈夫公婆做准备。
读书能明智,能培养更多有用之才,能让女官的供应不至于后继无力,能让女子在社稷上更有底气地立足。
所以女子学堂,得建!
云窈窈唤来关婉玉和宁缨,如今两人已是朝堂上的女官,能独当一面,办事能力皆让其同僚不再对她们有性别偏见。
女子学堂的事宜,交给关婉玉和宁缨两人去做,再放心不过。
得知陛下决定为女子建立学堂,两人皆是一愣,仰起的眸子中有星光闪烁。
两人张嘴欲言,却又最终闭上,万千激动感恩都倾注在这句话中:“微臣定将此事办好,不负陛下所托!”
燕赤女子何其幸运,得此真心为女子考虑、改变女子处境的明君!
她们二人又何其幸运,得此识其才能、委以重任的君主!
两人退下,云窈窈欣慰地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
两人脊背挺直,并肩而行,远远看去,属于女子的身形不及男子强壮有力,可纤细身躯下的灵魂,却饱含着喷薄而出的力量与意志。
作为女官的先驱者,这一路上她们必定会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辛劳。
但只要有她云窈窈在一日,便会一直成为这群先驱者的后盾!
思绪抽离,云窈窈着手开始第二件事。
她拿出一沓宣纸,脑海中一边回想在现代看过的博主复刻古代技术视频,一边提笔飞速记下有关内容。
要不怎么说记忆具有轮回性呢?
当初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现在灵感来了,记忆便如洪水涌来,挡都挡不住!
玻璃的制作工艺......
水泥的制作工艺......
埕坎晒盐法、泼卤印灶......
焦炭炼铁改进法......
张力自控式多锭纺纱车......
......
窗外天色由明变暗,桌上已叠了厚厚一沓的宣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迹。
虽然其中的部分原料或是具体工艺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写出个大致,但这并不影响最终结果。
要知道古人的智慧可是不容小觑的,他们能用自己丰富的经验和多次实验来还原完整这些技术。
说到底,她也只是将古人的智慧结晶提前还给古人罢了。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云窈窈终于将脑袋里最后一丝智慧搜刮干净,疲惫地倒仰在椅子上,心中感叹。
她都不敢想,一旦这些工艺面世,她云窈窈在百姓心目中的声望将会有多高!
“小午子,派人去将工部尚书和廖知寒请过来!”
等待的间隙,云窈窈肚子也饿了,便传了膳。
看着那一大桌子的美味珍馐,云窈窈是真心实意地思念起了涂山烬。
要是他在,她能敞开肚子嘎嘎炫,反正就说是大鹏妃吃的。
现在他不在了,为了维持人设,她只能装模作样每样菜就夹一两口,含泪吃下一碗饭:“朕不易,朕命苦啊!”
刚用完膳,龙影卫便带着回信匆忙赶来了:“启禀陛下,是妙妃娘娘的信!”
云窈窈赶紧放下膳后甜点,接过信,缓缓打开。
信的第一行,便猝不及防给她灌了口蜜,甜到嗓子眼都发齁。
【怀孕诞子是女子的鬼门关,若是我能替代,求之不得,只盼你能安康。】
云窈窈继续往下看,皆是甜言蜜语,句句往她心窝子上戳。
信的末尾,是涂山烬对她所画的小人画,发出了疑问。
【你说这是你和我,左边是位女子,右边却不是人,似乎是条鱼,此鱼有眼睛和长满锯齿的嘴,还伸着一对鳍站立,此为何意?难道你是在暗示想与我早日享鱼水之欢…】
云窈窈:……
他真的我哭死,明知道她画的不是人了,还能联想到鱼水之欢上。
半夜云窈窈想起来,自己贩剑画了个鲨臂逗暴君,暴君却一心扑在恋爱脑上,她都忍不住想打自己一巴掌。
她可真该死啊!
可腻歪的话她又不擅长,云窈窈只得当场拜师学艺,同龙影卫一人凑一句哄人开心的话。
一个是脱单不久,一个是母单至今,两人半斤八两,一番头脑风暴后,一篇又油又尬的小作文新鲜出炉!
偏偏两人都觉得十分满意。
云窈窈满意地将信交付给龙影卫,脑海中幻想着暴君见到此信后潸然泪下的动容模样!
龙影卫满意地携信跑腿,想象着日后妙妃成皇后了,宴会上,他必定得吃最丰盛的那桌!
龙影卫走的后脚,工部尚书齐建便应召匆忙赶来了乾清宫。
书房内,齐建恭敬立于一侧,静待吩咐。
云窈窈的目光不动声色从他身上扫过。
年过半百,两鬓已染了不少白色,手上布满老茧,穿的是便服,易磨损的袖口内侧还打了个与便服颜色相近的补丁。
在六部尚书中,此人最为务实,不参与党派之争,一心搞民生建设,个人独爱钻研桥梁建设,着名的麟州桥就是出自他手。
也是因这点,云窈窈之前的整顿臣子名单中没有他。
云窈窈先是与他闲聊了几句家常,齐建都答地恭敬而不失生疏,显然对她这个君王没有除君臣之道外的任何情感。
无妨,她手中的先进技术工艺会出手!
“齐尚书,这些东西,你看有多少可实操的。”
齐建恭敬地接过那厚厚一沓宣纸,逐字细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