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想打混双

王大头答应的是有空就给莎莎当陪练，到真的履约，已经过去了半年。

期间，莎莎有天兴致勃勃去找过王大头一次，被楼下的张大爷告知大头不在出去了。有时在训练场遇到的时候，好像头哥根本不记得似的，她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后来就听到队里的有人八卦，说大头谈恋爱了。好吧，头哥忙着呢，难怪在日常训练时，见到他的次数都少了。还是别打扰他了，我自己也能行！莎莎给自己鼓劲，最近看了挺多录像，当陪练时候的多研究，教练都说她有进步。

又过了没几个月，又听到队里哥哥姐姐们的八卦说大头失恋了。然后莎莎就看到王大头又常常出现在训练球馆了，只是像只霜打的茄子，游来游去的。

某次公开赛后，主教练在大会上公开批评他，给机会不珍惜。还说某些人再不认真，就给退回省队！某些人是谁，不言而喻。如此严厉的批评，这对自尊心很强的大头，是种巨大的打击和羞辱。

众人成排站着，个头矮年纪小的莎莎站在最后一排。她伸长了脑袋，偷瞄了一眼大头，发现他的脸涨得通红，好像一只要被煮熟的虾。

大头看上去还挺可怜的，教练你别说啦。莎莎心里道，脑子转了转，打了个“报告”：“教练，最近要做明年的比赛服装，可以申请一套短袖短裤吗？”

这个打岔立即引起女队集体响应，底下开始响起女生们高高低低的声音，将刚才严肃的气氛冲淡了很多。

“对对对，教练，穿裙子真的很不方便啊。”

“起码有一套短裤的吧，不能全是裙子吧”

“裙子也行，能别再弄粉色绿色的嘛，显得我好黑”

“教练，求求了，给弄套黑色的短裤吧，你看丁宁姐上次......”额，这个女同学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人捂住了嘴。幸好今天丁姐不在场，不然可又得尴尬一回。

几个教练被这些个女队员们吵得头疼，主教练抬抬手让大家安静，说回去后教练组和局里会好好再商量下，考虑这个问题。然后赶紧让大家解散。

大头像个游魂似得无精打采的往外走，莎莎想叫住他，但好像也不知道说什么，半张的嘴还是没出声。他真失恋了？他不会真被退回省队吧，他球打那么好，要是不在这里打球，真的好可惜啊。

谈恋爱有什么意思啊，还是打球有意思。莎莎的小脑袋里目前没有任何的情情爱爱，不过队里的人好像都在谈恋爱，要么跟队里的，要么跟外面的，他们可真奇怪。如果是我，我得成为世界第一了，就谈恋爱。

莎莎想了想，美得很，她一边幻想着自己站在台上戴着金牌，刘主席李指导老杨都来排队跟我握手，再给我发个大红包，真是美滋滋。我要成为世界第一！我要拿大满贯！莎莎一边双手握拳划拉，一边歪着头笑，活像个小傻子。

一个月后，当教练把她叫到办公室，问她愿不愿意打混双时，她有点懵。第一反应是不愿意，尤其是知道混双要占据一半的训练时间后。她更希望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单打上。

不过看着教练的表情与语气，她知道，其实这种询问只是礼貌，来问她的意愿只是表达尊重。其实他们这些大人基本已经作好了决定，如果她不愿意，他们会花各种理由来说服她。

从小混在机关大院的莎莎，敏感早熟，听得懂大人们的潜台词。不过她知世故而不世故，从不把这些放在心里。如果真的触到底线，她会强烈表达出真实的想法。

现在嘛，她是个小队员，打混双是任务也是一种锻炼。教练有句话说得对，打混双对女运动员的好处也很明显，可以去学习男运动员更先进的打法，可以学习到配合。

所以她稍微犹豫了一下后，乖巧地点点头，表示愿意。

“你可能是要跟男队的王楚钦搭，你俩年纪相近，要多沟通。”教练在她离开办公室前说的这句话，让她的不情愿又淡了几分。大头打球确实挺厉害的，还是左手，搭配起来应该很厉害。

王大头这边的谈话显得气氛低沉严肃，新上任的吴教练看着这个“小刺头”气不打一处来。王楚钦才刚表达了一点点小小的“不情愿”，就遭到了一连串吴教练的言语暴击。

“你还有脸说你不想再打混双？”

“你也不看看你最近的直通赛打的那个屎样，你不想打混双了，你想打什么？让你去奥运会单打好不好？”

“你是左手，进队的时候就告诉过你，双打和混双是你的任务。怎么，现在想撂挑子不干了？”

“我跟你说，混双打不好，你别想单打了。还有你这段时间的混双训练缺了多少课？你自己数数。”

“还有你那个女朋友的事......我跟你说，你要是再搞七搞八，就直接回省队吧。”

王大头望着天花板，咬着嘴唇不说话。他更想单打啊，为什么取消他直通赛的单打名额，只让他打混双和双打。他是左手没错，但又不是工具，凭什么只能给右手将作配，他左手比他们右手强，凭不能上单打！他是谈恋爱了，大家都在谈啊，为什么就说他一个人。而且他还失恋了，还是被人甩的，她凭什么还敢甩我，气死了。

王大头心里又气恼又委屈，嘴撅得比茶壶还长。

看到他这个样子，吴教练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骂看上去没起什么作用。现在队里的左手将本来就少，要是真退回去了，也可惜这个好苗子。

教练的语气不由得软了几分：“大头啊，你自己想想，这几个月来你自己干的这些事。现在队里还给你机会打混双，已经是对你看重了。你自己的天赋要珍惜啊。”

王大头的脸在这话的作用下，神色赧然，确实自己好像也做了错事，缺了好多训练课，还打输了好几场比赛，赢少输多，最近大半年的成绩还比不上去年。

“你好好打混双，争取在6月份的亚青赛拿个好名次，我代表教练组答应你，肯定给你单打名额，全会员的单打怎么样？”吴教练又是软语相劝，又是威逼利诱的。

王大头一听，脸上就精神了，咬着的嘴唇也松开了。“真的可以让我上全运会单打？”

“前提是你的混双能拿个好成绩。”吴教练再次重申条件。

“好。”

站在混双的训练台旁，王楚钦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孙颖莎？教练组搞什么啊，让他跟个小豆包样子的小学生搭档？那他怎么拿好成绩啊，进资格赛都困难。

他承认她的球是打的不错，但比赛就剩下不到四个月了，他们从来没有配合过，也不熟悉彼此的打法。混双搭档最考验的是默契，讲究的是强强联合，没有短板，要是她一直接不住对面的球，他再强，也会输。输了他就没单打了。王楚钦撇撇嘴，一脸不情愿。

但他的老搭档同同因为他老不来上混双课，已经换了新搭档了，如今站在他的对面，面无表情，目不斜视，毫无留恋。

王大头挨过这堂课，几乎跟站在他旁边的孙颖莎没半点交流，转身去找吴教练，想要换搭档。

“这是教练组一致的决定，你们俩技术特点很互补，左右手优势都很突出，年龄也相近。大头啊，多沟通，多配合，我相信没有什么难住你的！”吴教练一边说着软话，一边给他戴高帽。

一边心想，你还不愿意呢，这可是我千辛万苦给你弄回来的，最有潜力的女队员了，抢手的很啊。费了我给女队张教练和刘教练李教练何教练吃了好几顿大餐，花了我一个月工资啊。你这个不成器的小子，还不珍惜。

多年之后，坐在主宾席上的吴教练喝的摇摇晃晃，对着王大脑袋拍拍肩，笑着问：臭小子，这么样，我给你选的人不错吧？看你当年一脸不情愿，非要我给你换......

王大头赶紧把吴教练的身子扶住，赶紧打算老头的话。站在他旁边女孩的笑眯眯望着他，他一看心里拔凉，完了，今天要给莎莎解释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