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风雪夜归

涂山璟是在深夜回到一心园的，睫毛上沾着一点雪，鞋履在院子里浅浅的积雪上踩下一串足印，一到家就去看小夭，只见小夭抱着他的枕头，枕边放着他送她的狐毛围脖，睡着了。他眼里的相思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他的小夭肯定非常想念他。

此番取到了频婆果，心头的大事就算是解决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他要快速地洗干净自己身上跋涉奔波的汗水和尘土，然后去拥娇妻入怀。

当他再回卧房时，小夭正抱着枕头盘腿坐在榻上，她的下巴靠在怀里的枕头上，头困倦地一点一点。

璟走到榻边，小夭睁开眼睛，将枕头扔到他身上，“臭狐狸，你还知道回来！”

璟接住砸过来的枕头，说：“小夭，我好想你”。

小夭和他对视了几秒，眼睛里蓄满了泪，她转身扑进被子里，哽咽着骂道：“臭狐狸！狠心狐狸！你不爱我了，我也不要爱你了。”

璟坐下，抚着她的背，轻声说：“小夭，我爱你。”

小夭爬起身，扑到璟身上，璟不设防被她扑倒在榻上，小夭对着他的脸一通毫无章法的乱亲，亲到自己嘴巴累了才停下，趴在璟胸前呼呼喘息。璟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摸了摸脸上的湿润，明知故问道：“小夭，你想我吗？”

小夭口是心非地说：“不想！”明明想他想得发疯，每日都在等待，方才是谁扑上去一顿乱啃的。璟说：“我很想你”，璟抱着小夭一翻身。

小夭说：“你…做什么？”

璟：“……”

璟一手抚着小夭的发顶，从额头一点一点往下亲吻，像狐狸舔毛一样舔着小夭，舔去她脸上咸咸的泪痕，汲取她唇间甜蜜的花露，含住她发烫的耳廓，耳垂，舔吻她雪白娇嫩的脖子，她的锁骨，她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小夭假装自己是一朵花，一块糕点，被璟品尝着，她想说她很欢喜！

“璟…璟…啊…嗯…”小夭喃喃唤着他的名字，今夜璟给的，她都全盘接纳，大声地回应，与他共赴阳关极乐。

小夭说：“璟，玱…嘶！”玱玹两个字未说完，璟咬了她一口，璟对她在与他夫妻情好的时刻还惦记着别的男人很不满，任他是一只宽宏大量的温柔狐狸，他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妻子随时会为另一个男人舍命。

璟说：“若你想说别的男人的事，不要现在，明日白天再说。我带回来的频婆果，八荒六合千年才得一颗，传说可生死人肉白骨，延仙寿驻芳颜，你把它制成丹药，保存起来，不要让别人知道，留一半给我，我有用。另外一半给你，你可以拿它救你想救的人，以后不要做以命换命的傻事。此果我是费了多年功夫寻来，为了取它，跟四尾万年巨蟒打架，险些葬身梵音谷底；我取它是未雨绸缪，是为了和你长相守，你不要辜负我的心意。”

“你打架了，可有受伤？！”小夭着急地坐起来，完全顾不上自己还赤裸着身子，她掀开璟身上的被子，“让我检查一下！”拿出床尾的夜明珠照璟的身子，璟被她着急的样子逗笑了，小夭从头到脚仔细地查看璟的身体，又给他把了脉，没有看到外伤，脉象也正常，她还是不放心，将璟翻了个身，背后也仔细检查了，没有外伤，才稍稍安心，将被子替他盖上，缩回被子。

“你多余检查这一下，方才都用过了，若有外伤早就该发现了。”

“伤哪里了？”小夭问。

璟按着自己的心口，“这里”。

璟心疼地抚着他方才咬下的齿痕，说：“是我错了，但是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在我们欢爱时想着别的男人……”

小夭说：“我没有想别人。”

璟怜惜地揽过小夭的脖子，覆上她温软的唇，舌尖细细地描摹，舌尖探入齿关，勾着她的舌，贪婪地汲取她的甜。小夭也贪恋唇间的柔软甜蜜，伸出软舌与他嬉戏，如鱼戏水，互相追逐，推搡。

小夭总结出来了，在亲密时只要一提到别的男人，她的温柔狐狸就如同尾巴着火一般，突然变凶，她还有点喜欢奶凶奶凶的狐狸呢。

在甜蜜的纠缠中，天已微微亮，璟问道：“你今天想告诉我玱玹什么事？”

小夭说：“你不是不让我说吗？”

璟说：“天亮了。”

“我忘记了，想起来再同你说。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狐狸，身子里也都是小狐狸，别的事想不了一点。”小夭翻了个身背对他，闭着眼道。

璟很喜欢听小夭说这种虎狼之词，身子里都是小狐狸。璟不自觉愉快地勾起唇角，揉了揉掌心的温软的白团子。

璟说：“小夭，我好喜欢你。”

小夭听着他的情话，荡漾起甜甜的笑，心脏不争气地急跳了几下，她说：“当年我应该早早地和你成婚，不该去编医书，医书成婚后也可以编，白白浪费这许多光阴；现在时常后悔没有早点嫁给你。”

璟说：“小夭，我能理解你与陛下幼年相依的情分，我也不敢奢求你将我放在第一位，但是，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位，我请求你，今后若遇抉择，你要为我和孩子选择好好活着。我不能失去你，我们的孩子也决不能失去娘亲。”

小夭说：“璟，你是第一位，对你，我可以给心，可以许身，可以舍命；对哥哥，我只可以舍命。可是现在，我有了夫君和孩子，我的命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了，我很珍惜的。”

璟说：“我从来不要你舍命相护，我只要你爱自己，护自己，在此之外有一点点爱我，我就满足了。”

小夭摸了摸璟的脸颊，说：“我最爱你，我答应你，为了你和孩子，护好自己”。

“乖。”璟也摸了摸小夭的脸颊。

小夭觉得，她和璟之间不论有什么事，都能坦诚地说出来，心里不藏事儿，不隐瞒，这样很好。

小夭问：“你还没告诉我你伤了哪里？”

璟说：“已经好了。”

小夭疼惜地搂住他：“傻狐狸，你也要爱自己，以后不许你犯险”。

璟最喜欢小夭疼惜他，狐狸嘴巴都弯成小月牙了，为了讨小夭疼惜，他愿意适时装一下可怜，确实受了点伤，确实和蟒蛇打了架，不过险些殒命确实是夸张，是她教的，要把五分麻烦说成十分。

小夭关心地问：“疼不疼？”

璟可怜兮兮地说：“疼！”

小夭又问：“哪里疼？”

璟有些无赖道：“夫人亲一下就不疼了。”

小夭着急道：“我跟你说认真的，到底伤哪了！”

璟说：“我也是跟你说真的，我的伤在心不在身，你亲一下我就不疼。”

小夭凑近，在璟的唇上轻啄了一下，退开想问个究竟时，璟却摁住她的后颈不让她后退，一手轻轻圈着她的腰，含住她甜蜜温软的唇，轻轻咀嚼，吮吸，描摹，小夭完全沦陷了，完全软倒在他的怀抱里，任他采撷品尝。良久，璟才恋恋不舌地松开她的唇，只见她樱唇周边的皮肤被他吮得微红，格外潋滟。

“璟，告诉我嘛！好不好嘛？”小夭开始撒娇，“你不说我就去问胡珍。”

璟只说：“乖乖的，睡觉了。”已经过去的险情，不想说出来平白让她忧心。

白天小夭去找了胡珍，问道：“胡珍，璟受了什么伤？”

胡珍说：“家主封了九成灵力与护果的四尾巨蟒搏斗，昏迷了三日，在谷中已经将养好。可家主时常眉头深锁，心有挂牵，想来是因夫人在紫金顶上说的话伤了心。”胡珍说。

小夭听完，眼眶湿润，她躲进厨房里炖药膳，想着炖好了等璟醒来给他喝。

涂山璟想着，但愿紫金顶上的王万寿无疆，平安喜乐，他的小夭才能安乐无忧，小夭毕竟是王姬大将军的血脉，她血脉里舍小家全大家的大义精神不知何时就突然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