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提亲

涂山明玥心安了，每日卯时不到就起身折腾家里三个足岁的弟妹练功修行，在竹林里，教他们射出冰刃射中纷飞落下的竹叶，百步可穿杨，练足两个时辰才放他们回去做自己的事，日复一日，不曾懈怠。

时不时领着他们去青丘山里狩猎试练身手。

一直以来，涂山明玥都很有长姐的责任心，对自己的弟妹处处谦让维护。如今，她就要订婚了，出嫁以后不住在青丘，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地教习弟妹，她一直觉得技多不压身，本事在自己身上才可靠。

紫金顶上，玱玹被来跟自己说想把女儿许配给蓐收大将军，求赐婚的臣子扰得不胜其烦，之前满朝文武都说蓐收好男风，消停了十几年，自从蓐收从西戎归来，金殿受封，就又开始有人来聒噪了。

玱玹将一叠文书摆到蓐收面前，说：“都是来让朕给你赐婚的，你要哪个？挑几个回去吧，免得他们隔三差五来烦朕。”

蓐收翻都没翻那些文书，恭敬说：“臣已经心有所属，已许诺今生只娶一妻，永不纳妾，若还有人问臣婚事，还请陛下替臣一律拒了。”

玱玹狐疑又八卦地看着蓐收，哟，铁树要开花？他好奇地问：“是谁？”

蓐收一副守口如瓶，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说：“女儿家名节为重，尚未过礼，不敢透露，到时陛下自会知晓。”

玱玹也不再问，好吧，自己的爹娘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自己若不是形势所迫，也想如爹娘那般，蓐收的亲事，就成全他吧，不管了，自己哪有功夫管那些臣子的儿女亲事，日理万机，忙得很。

三年之后的上巳节，蓐收登门提亲，提着一对神兽鸿雁，一对昆仑白玉镯，两支九尾凤凰金簪，十二抬礼物，和一份聘礼礼单，他的聘礼中，有两座山，峚山和不周山，峚山有丹水玉膏，不周山有忘忧果树，都是宝贵的资源，是他用军功赢来的属地；凤冠霞帔，凤冠的材料都已经一一收齐送到金天星沉那里了，她没有个十几年做不好。

材料有：堂庭山的水晶和黄金、沧海的鲛珠、归墟海底的红珊瑚、昆仑的宝石、钟山的瑾瑜美玉、这种美玉质地坚硬致密，润厚而有光泽，五彩焕发，相互辉映，有刚有柔，和谐美好，佩戴它能抵御凶恶的侵袭；每一样都是他亲自去各种山川中寻来，不曾假于人手。

登门提亲那日，蓐收很紧张，他上战场都未曾如此紧张过，拉着句芒同行，他是金神，句芒是木神，师出同门，自小相伴，十分知心。

涂山璟和小夭知道蓐收今日要来，一早起来梳妆打扮，穿得很正式，看着彼此相视一笑，仿佛昨日自己还是小儿女，居然就要做别人的岳父岳母了。

涂山璟与小夭端坐正堂，蓐收和句芒从一心园正门进来，一抬抬礼品送进厅堂，蓐收见了涂山璟和小夭，突然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跑出去跳进水里降温。

涂山璟和小夭看着他，想笑又不敢笑，硬忍着。

小夭打趣说：“蓐收，别紧张，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句芒在后面推了蓐收一把，蓐收才开口道：“今日登门提亲，高辛青龙部蓐收求娶贵府千金涂山明玥。”

“特备蓬莱鸿雁一对，忠贞不渝；昆仑白玉镯一对，永生守护；七彩凤凰金簪一对，表我托付中馈之诚心……”蓐收说着，句芒在一旁替他一一呈上礼物。

“我以峚山和不周山为聘，求娶令爱，愿倾我所有，尽我所能，悉心爱护。这是礼单，请涂山族长与夫人过目。”蓐收双手奉上礼单，涂山璟接过，递给小夭看。

涂山璟开口说：“若要我许婚约，需应我两个条件。”

“第一、涂山家的女儿，不与其他女子分享夫君，不需要金银珠宝，要一心一意。”

“我知晓，此生只求涂山明玥一人，一心一意，宁可无后也不纳二色。”

涂山璟继续说：“第二、成婚后，若玥儿有过，夫家任何人不可对其责打辱骂，不可伤她分厘，送回涂山家，由涂山家自安置。”

“玥儿如有过，便是我有过，我会以身代过，绝不伤她。”

涂山璟道：“蓐收，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要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蓐收提起袍裾跪地，面朝堂外苍天，竖起三指起誓：“蓐收起誓，今日之言，若有违背，愿受天雷地火之刑，不入轮回。”

小夭一着急，忙跑去把人拽起来：“闭嘴，快起来！”他起这种毒誓，是想要我玥儿的命吗！

小夭回到主位拿出玥儿的庚帖说：“今日你的礼，我代玥儿收下了，这是玥儿的庚帖。”

交换了庚帖，名字写入婚书，就算是允了亲事，定下婚约了，从此涂山府是蓐收将军的岳家。

蓐收和句芒相视一笑，笑得比两人在战地打了胜仗后的笑还灿烂开心。

涂山璟笑说：“二位留下来用餐吧。”方才严肃的模样装不下去了。

涂山明裕和涂山明儒躲在屏风后看了一切，跑回玉兰阁给姐姐汇报消息，讲得绘声绘色。

涂山璟与蓐收商量好，择良辰吉日，办一场订婚宴，邀请亲朋来一心园赴宴。

当夜，木樨园卧房里，小夭手里撸着涂山明珣这只小奶狐，涂山璟坐在旁边拿着木梳顺着小夭的头发，小夭对璟说：“璟，玥儿这就定亲了，我有点舍不得。”

璟说：“舍不得啊，那我让蓐收把婚书和庚帖退回来。”

小夭翻了他一个白眼，“你敢打趣我，玥儿视他如珍宝，退婚岂不是要我玥儿的命！”

涂山明珣一个小奶狐咯咯笑了几声，好像听得懂大人的话。

小夭抚着涂山明珣，说：“你听得懂吗？”将奶狐捧起来贴着自己的脸颊蹭蹭。

小夭很喜欢小五，这个孩儿比明儒小了一百岁有余，她好久没拥有过这么小的奶狐了，盼了好久才盼得涂山明珣，每日里如珍如宝地揣着。

小夭将奶狐放在枕头边上，倒下准备睡觉，十分喜爱地亲着小奶狐，爱怜地用手指顺着小小的九尾，又将他变回婴儿状态，小夭摸着儿子软软糯糯的脸蛋，像吸小狐狸一样把脸埋在婴儿的身上亲。

璟见她这样，不由得有点吃儿子的醋，又不敢说，想着待她睡着，他再把儿子送走。

“璟，孩子还是小时候可爱，他奶香奶香的，闻起来是甜甜的。”

“嗯，你也是。”

这句你也是，让小夭脸红了红，她身上吸起来是什么样的，自然只有他能说得上话。

“我儿子长得真好看。”她说着又在儿子脸上亲了亲。

“儿子，你怎么这么香，娘亲咬一口好不好？”两个指头捏着儿子的小手，轻轻塞进嘴里。

涂山璟说：“小夭，睡觉了，我把儿子送回他自己的床好不好？”

小夭说：“为什么？儿子不可以和我睡一起吗？”

涂山璟说：“我们的床太小了，睡不下……”

小夭看了一眼小小的婴儿，他能占多少地方？！

最终涂山璟还是把孩儿送回隔壁间的婴儿床，交给乳娘和侍女照看；自己回屋拥着小夭，把她当小狐狸那般捋着，亲着，哄得服服帖帖。

涂山明玥在玉兰阁的闺房里，看着红漆锦盒里装着的聘礼，一只玉镯，一对凤簪，一身云锦织就的嫁衣霞帔，霞帔上缀着沧海明珠，嫁衣的腰封上绣着花好月圆的图样，缀着珍珠和红玉髓流苏，玥儿用手指轻轻抚过，心中很圆满，虽然嫁作将军妇有风险，但花未全开月未圆，人生小满胜万全，她觉得如此，自己很满意。

自己从来是想着与他风雨同舟不离不弃的，并不是寻常闺阁弱质。愿做远方兽，步步比肩行，愿做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另一只玉镯戴在她的左手手腕上，上好的白玉圆镯，无瑕，剔透，温润如米汤的颜色，粗细和圈口都与她白皙的细腕正好匹配，是蓐收今日亲手给她戴上的，他说他雕工不好，自己寻的玉，找名匠加工的。

提亲后回泑山的当夜，蓐收和句芒在屋顶上大醉一场，并肩躺在屋瓦上，句芒说：“恭喜你。”

蓐收说：“谢谢你。”

不见面的日子里，蓐收和玥儿总通过大黄和小黄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