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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爷我谁都不惧

这个我以前听太姥姥说过,就是拜七星,说法是北斗七星主管在人间修行的仙家,负责放堂口的手续,你得先拜七星,让他们知道地仙要立堂口了,他们认可了,这样

地仙儿将来才有可能荣登仙班,榜上有名。等姥姥跪拜完事儿了,就开始在院子里踏步,那个步伐我真是看不懂,我太姥说叫踏罡斗步,还说姥姥嘴里念叨的是七星宝诰,白话来讲就是告诉上面的北斗七星下面有

地仙儿要立堂口了,得做记录了,反正我是一点都听不懂的。

等姥姥这套程序下来,我看见太姥姥又忙不迭的给姥姥递过去一个小手鼓,随后姥姥就一边敲着鼓一边就着节拍唱跳起来了!“……我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竹芥鞭,梁山一百单八将,我打一百单八鞭,这鞭敢山山就动,这鞭敢海海就干,这鞭今天落我手,烧香打鼓把神搬,老仙家你要来俺

也搬,你不来俺也搬,搬到来年三月三,搬到王母娘娘的蟠桃会,搬到那九天仙女下了凡,五路人马六路兵,看你敢不敢不出来……”

我听着嘴里噗噗的笑,这一笑让太姥回头看到我了:“四宝,你咋出来了。”

“这咋又唱上了。”

我笑着看向太姥,“好玩儿。”

太姥满脸的无可奈何,“四宝,这是正事儿,别笑!”话刚说完,姥姥可算是唱完了,回手倒退了好几步,差点坐到那个坛案桌上,放下鼓,抬手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儿,吧嗒吧嗒抽完直接看向那个盖着红布越来越抽搐的男

人,“敢开口吗!”

“大爷有啥不敢!”

那个盖着红布的男人忽然厉喝一声,底气十足,这一嗓子当时就给我身前的女人吓得一个激灵,“这是谁出的动静啊,俺家男人说话不是这声儿啊。”

太姥还得安慰她,“没事儿,是那个仙儿被弄出来说话了。”

姥姥根本不管我们卖呆儿的说啥,管谁吓不吓的,她也顾不上了,掐着那根儿烟几步上前一把扯开那个男人头上盖着的红布,“那咱们就好生会会!”盖头扯开的瞬间我就愣了,犹记得上午时这男人还双目紧闭一副分分钟要挂的样子,可你现在再看,那俩大眼珠子就跟玻璃球子似得,瞪得是溜圆溜圆啊,就差从眼眶子

里鼓出来了,精神,太精神了!

我嘴巴控制不住的张起,忽然觉得他要是像我家金刚那样使劲儿的抖落一下,身上的皮就能像下雪一样哗哗的掉了。

“喝!好凶的畜生!”

姥姥看着他冷哼了一声,后退了几步,“清明山上一轮月,哪座山来哪个洞!”

这话我也听不懂了,正好那个女的颤着音问太姥,“这是说的啥啊,不是说请仙儿也说咱们的话吗。”

太姥嗯了一声,“这是试探,用行家话试探,看本事如何,真有本事的就能知道怎么答了。”

“喔。”

女人憋着一口气不敢在言语,只是控制不住的往我太姥姥身旁各种靠。

那个全身爆皮的男人听完姥姥的话后直接蹦起,‘砰’跳到椅子上后回头虎目铮铮的瞪向姥姥,“日出东方翠云山,大爷我乃金花坐下大大弟子,十万弟子十万兵!”

哎呦我去,我咧着嘴角在那笑,这口令挺有意思啊!

“好大的口气!”

姥姥怒目相对,“我黑妈妈堂口遍地,金花也只是我左膀右臂,焉能看你个小辈在此放肆!”我虽然不懂,但我也知道现在的气氛应该是很紧张的,因为姥姥以前也给人看过这种的,所以这歌我都听过,可说话很少有这么冲的,就是这个口令也不常用,都说白话

,你哪来的啊,哥儿几个啊,一般就跟唠嗑似得,所以冷不丁这么一对话在我看来还真有意思。

“少拿黑妈妈吓我!大爷我三千年的道行哪里轮的到你在这儿论资排辈儿!”

话音一落,我眼看着他就蹿起来了,真的是蹿,从椅子上蹦起来的一刹高的直接从姥姥的头上跃了过去,就跟玩儿空中飞人似得,‘砰!’的一下子又跳到坛案的桌子上了!

“妈呀!他过来啦!”

这给我前面的女人还有那赶车男人吓得,嘴里叫着就往旁边闪,不知道还以为这个爆皮男是奔他俩去的呢!

其实我倒是觉得这个男的就是瞎蹦,蹿的高,显摆呗。

姥姥是一点没含糊,转头就冲着太姥姥喊了一声,“圈香!”

太姥姥当时得令,迅速的把香从盒里拽出三根儿对着姥姥直接插到地上,点燃后站定就是一嗓子:“大神开请!”

姥姥就在同一时间再将三根烟塞进嘴里,就着地上燃起的香一大口能把烟从头到尾的嘬完,抽完后‘噗’的一吐,摇头晃脑的同时单脚还在梆梆梆用力的跺着地!“日出西山黑了天,我请大仙儿下高山,无事堂前不生火,无事不劳诸位仙!今有畜生不服管,修道下山气不善!白山薛凤年头顶黑妈妈之名前来上报!召请五方山头弟子

速速来!”

我挖着鼻子站在原地,心里居然不言自明,这个‘圈香’的意思就是叫人,看你不是硬气吗,哎,我才不跟你硬碰硬呢,我把能耐的叫来几个看你还敢不敢跟我得瑟!

站在案头上的那个男人满脸无畏,拿起酒就喝了起来,“大爷我谁都不惧,喝点红粱细水再跟你斗!”

我身前的女人当真是吓得不行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他咋一点都不怕啊,是不是收不下啊,完了完了,我男人可咋办啊。”

太姥回身就瞪了她一眼,“俺家凤年还没在这块儿掉过链子呢,她敢接这活,心里就有数,作的上房的我都见过,这才哪到哪!”女人被太姥姥拿话呲的不敢在言语,我眼睛倒是在这时有些刺挠,就是痒,一边看着那个在案台上喝酒的男人一边用手去揉,忽然就觉得不对劲儿了,那个男人的脸变了,不是我之前看着爆皮的那个男的,而是个又高又壮的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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