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我们回家
临近过年,日子安稳平静,不知不觉间,一个月又从指尖溜走。
元旦那几天时,两人给点点过了一周岁生日,去年出生时才巴掌大点儿的小狗转眼就长大了。
在厨房忙活了一下午,赵听雨用胡萝卜、鸡胸肉、牛肉、紫薯、西兰花之类的食材,给点点做了个生日蛋糕,最后在上面淋了点酸奶,算是充当奶油。
后来,发现还缺了生日帽和蜡烛,两人商量一阵,“迫不得已”定了个六寸巧克力奶油蛋糕。
看着卖相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两个蛋糕,赵听雨心虚地把买的那个藏了起来。
直到给某只小狗唱完生日歌拍完照后,两人偷摸溜到书房,窝在飘窗的软垫沙发和小桌子前,看着窗外的烟花分蛋糕。
去年过年时,赵听雨把点点留在宠物寄存处,回来发现小狗在那待的一点都不开心后,她后悔了好长时间,今年说什么也得带它回家。
她家小区虽然老旧点,但好歹是父母当年单位的福利房,三室两厅,楼层还低,单独隔出来一个储物间,一家四口住绰绰有余,再添一人一狗也算不上拥挤。
最近几天,不管是宠物医院还是谢氏那边,都在紧锣密鼓地做年前的收尾工作,陀螺似的赶了好几天,陪谢忻燃参加完谢氏年会后,才算是真的忙完了。
虽然离法定的假期还差好几天,但总归算是自家产业,从腊月十二三起,除了每早去公司点个卯,顺路把她爱吃的早餐买回来,谢忻燃十分自觉地当了公司第一个放年假的人,公然翘班。
美其名曰“为见家长做准备”。
谢允委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时候看着侄子的背影,还会莫名冒出“终于要把这小子给嫁出去了”的感慨,然后扣着谢允景加班。
时间长了,谢忻燃对小叔时不时羡慕嫉妒的眼神已经免疫了,甚至隔三差五去请教他当年是怎么说服岳父的。
毕竟综合比较来看,苏桁和谢林漾青梅竹马,不存在见家长的困扰;张蔺纯粹是赶鸭子上架,拿钱砸出来的路,也没什么参考价值。
想来想去,也就小叔当年是正儿八经追的人。
小狗的毛发更新很快,加上过去了两三个月,点点被某位“造型师”剪残的毛总算长了出来,看着洗过澡后蒲公英一般的白团子,赵听雨气顺了不少。
鹭大早就放寒假了,元旦过后没几天,赵嘉传考完期末,连口气都没喘,拉着行李箱直奔高铁站。
悄摸把亲姐提前寄回家的狗窝签收了,他开始给吴女士洗脑。
软磨硬泡了好几天,连保证带哀求,终于劝得吴女士对他姐领狗回家过年一事松了口,赵嘉传摩拳擦掌,开始等待自己的宝贝ps5回家。
至于他爸那边嘛,他知难而退,准备留给姐夫解决。
————
地下车库里,看着被礼品塞满的后备箱,赵听雨眨了眨眼。
“那......我们的行李箱放哪?”
“好像是有点多。”
谢忻燃不好意思地抿唇,思索一会,按下了后备箱旁的控制按钮。
幸好当初买的这辆揽胜是七座版,把后排和中排全部放倒后,除了放行李,中排位置铺个软毯,放点玩具零食,点点窝在里面也舒服。
虽然某人坚持可以一路开到苏城,赵听雨还是留出了休息时间,九点准时出发,下午六七点到家,正好赶上吃饭。
“好啦,我们回家。”
看着从早上醒来就不自觉绷着脸的某人,赵听雨唇角微弯,张开双臂上前。
谢忻燃低下头,眷恋地将人拥住,用侧脸摩挲着她的颈间。
没想到他紧张到了这份上,赵听雨微微抬起下巴,试探问道。
“要不然我先开?”
谢忻燃摇摇头,没再说话。
赵听雨无奈地笑了一下,凑近他的耳边,小声安慰道。
“别想啦,就知道自己吓唬自己。”
“我不会离开你的。”
“永远都不会。”
这句话,赵听雨这一个月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但如果这样可以让谢忻燃安心一点的话,她愿意多说几遍,说到他相信为止。
果然,这句话就像永远不会失效的猫薄荷,他嗯了一声,然后抬手,捧住她的脸,低头慢慢覆上去。
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可以听到呼吸声,赵听雨闭上眼睛,微微扬起脸。
“汪汪汪!”
唇瓣浅浅擦过,还没来得及亲上, 车窗里伸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自娱自乐了许久,磨牙零食还都没拆袋,点点的叫声里带了点催促。
两人一狗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谢忻燃回过神来,盯着粉嫩的唇瓣,低下头准备继续。
“哎,你别......点点看着呢。”
见赵听雨轻推自己,谢忻燃笑着将人拥得更紧,低头含住她的唇瓣,含糊道。
“怕什么?”
“它又看不懂。”
“汪!”
————
还没到春运高峰期,道路算是畅通。
鹭城前几天下了场雪,虽然路上的雪已经清干净了,但顺着车窗往外看,早就掉光叶子的树枝上,隐隐约约点缀着些许洁白。
远远看去,像是开了一树的梨花。
开了一会,驶出鹭城市区后,高速路口越来越近。
车子靠近Etc自助通道,随着“滴”的提示音,道闸慢慢抬起。
握着方向盘,谢忻燃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Etc绑定的银行卡关联了微信,每次下高速后都会收到扣费提醒。
前方道路平坦宽阔,余光中,赵听雨坐在副驾驶上,正拿着小镜子逗点点玩,耳边时不时传来她的笑声和小狗的汪汪叫。
他好像明白了。
明白她唯一一次查他手机,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了。
明白她为什么会知道,在分开的那半年里,他曾经挤出时间一次次奔波在两地之间。
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哭得像个泪人......
他原本是不想去打扰她的。
南山项目又累又磨人,分开的半年里,如果不是强撑着用工作转移注意力,他估计早就扛不住了。
但工作再忙,也会有休息的时间。
每每躺在谢氏顶层休息室里的那张大床上,一闭上眼,他就会不受控制地想她。
想他们之前短暂的甜蜜生活,想她睡醒后迷迷糊糊的可爱样子。
想她最近怎么样,过得好不好,离开他有没有更开心一点。
想她会不会恨他,会不会遇到更喜欢的人。
想她。
没有人的身体是铁打的,第一次连开七小时到达苏城时,车缓缓停靠在小区外的路边,寂静夜色中,疲惫感慢慢浮上心头。
生怕被认出来,他特地换了辆车。
老小区治安一般,当车子畅通无阻地停在她家楼下时,他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
看她一眼就走,就远远地看一眼。
就这一次。
以后不会再来打扰她了。
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当黑夜慢慢亮起第一束微光时,他后知后觉。
一晚上已经过去了。
自然不会做疲劳驾驶的傻事,他随手订了平时常住的酒店,休息半天后,像是从没有来过一般,他无声无息地离开这座城市。
后来的每一次,他都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却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破了戒。
为了不打扰她的生活,他特地选好时间。
下午从鹭城出发,到达后正好是深夜,清晨再悄悄离开。
就这样,这六个月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来了苏城多少次。
但就像是故意躲着一般,他一次都没有见过她。
不过,这样也好。
“点点!你坐好一点,我还没拆开呢。”
“再闹就不给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