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张氏敬神,柳仙吞香

堂屋内，张老太带着一家人恭恭敬敬的跪在神像前，每个人的膝盖底下都放着不知道存了多久才找出来的蒲团。

张老太跪在最前面，手里捧着敬神香默默的等待着吉时的到来。

张晴霖因为年纪的原因跪在最后面，目光越过自己的爸妈落在奶奶的身上。

说实话，张晴霖直到现在都觉得很懵逼，完全没搞懂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自己奶奶以前是和爷爷一起住在乡下的，不过在爷爷去世后就跟着爸妈去了城里生活，乡下的老房子除了过年的时候基本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结果自己昨天被叫回家之后就莫名其妙的跟着父母他们一起回到了这里，关键是爸妈也没跟自己说是什么原因。

作为一名高二的学生，张晴霖刚刚其实是不想跟着奶奶他们跪在这里，而是想着在院子里等他们弄完好赶紧吃晚饭的，但还是拗不过奶奶的强硬，只好跟在父母后面乖乖的配合起来。

满心的疑惑使得张晴霖内心非常烦躁，眼看现在一家人都没什么事，就在这干等着，张晴霖干脆挪了挪蒲团，靠近张父身边，想着从最疼爱自己的爸爸这里问道一些消息。

“爸，咱们现在跪在这到底要干嘛啊，为啥非得把我也给叫回来……”

“嘘，小点声！”张晴霖的话还没问完，张父连忙转头叮嘱自己的女儿说话声音小一点，说完转头看了一眼张老太，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之后才回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小声的开口说道。

“你奶奶这是要给张家的保家仙，柳大仙上香呢。至于为啥要把你也叫回来，那也是你奶奶强烈要求的，要不然我跟你妈也不想打扰你的学习。”

听完自己父亲的解释，张晴霖有些好奇的低声开口问道。

“爸，我咋就没听过我们家还有什么保家仙的事情啊。”

张父看了一眼张老太，回头靠近自己女儿开口说道。

“你不知道也正常，这事都没跟你说过，再加上你基本都是在城里生活，你妈妈也不会和你说这些事。”

“你奶奶的本事都是从你太奶奶那传下来的，张家从祖上开始就一直供奉着柳大仙。”

“你太奶奶原本就是咱们这一片有名的出马神婆，靠着请神过的也很舒服。”

“你奶奶年轻的时候就跟着你太奶奶走家串户，等你太奶奶去世了之后就接过了张家出马仙传人的位置，在以前那可是威风的很呢。”

听着张父的描述，张晴霖也来了兴趣，连忙追问起来，而张父看自己女儿想听，也就张嘴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不过后面风气变了，破封建迷信的时候你奶奶遭了灾，心灰意冷之下，等时候过了也就不敢再继续干出马仙的事了，就跟你爷爷结了婚，安安分分的过起了日子。”

……

张老太跪坐在最前方，身后女婿和孙女的交谈声都清晰的传入了自己耳中，轻咳一声之后，两人的交谈声停止，堂屋内又陷入了沉寂的状态。

不过自家女婿的话也让张老太回忆起了那个年代自己跟着母亲到处给人请神安家、解决麻烦事的事情。

甚至于后来母亲去世，自己独当一面的时候，周围十里八乡的人都对自己恭敬有加，走到哪都是问好声一片的场景。

不过好景不长，后面国家禁止这些东西，全部定义为封建迷信，自己也受了一场灾祸。

而后面之所以不再继续当出马仙倒也不是女婿说的心灰意冷，而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些骗人的东西本来就长久不了。

自己母亲那个时候还能靠着乡民愚昧能够活的滋润，但是到自己的时候这些把戏手段其实就已经不再能唬到多少人了。

而母亲当年去世的时候也察觉到了这个现象，临死前还抓着自己的手告诫自己不要以此为生，实在不行话就离开这里，远走他乡过普通人的生活。

在这种背景下，张老太干脆就趁着特殊时间的遭遇宣告封门，再也不为别人请神安家了。

甚至于就连自己唯一的女儿也没教，就想着把这些把戏带进棺材里，不要为自己的后人再招来什么麻烦。

但自己家传了这么久的出马仙本事到了自己手里就要断了，还是让张老太有些感慨，所以虽然没有在给人请神安家，但还是在家里每日为柳大仙上香祭拜，直到自家老头子出事之后，自己跟着女儿去到城里才算结束。

张老太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却不想自己前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却突然梦到了一条青蛇，青蛇口吐人言，训斥着自己作为出马仙传人却不敬神的行为。

那个梦非常清晰，清晰到张老太都分不清那到底还是不是梦，原本自己也没太在意，想着过年回家的时候再给柳仙的神像上香，却不想等自己醒来之后却在胸口发现了一块青色的鳞片。

自己在城里高层商品房的卧室里休息，梦醒之后却在胸口发现了蛇的鳞片，这更加确定了自己做的不是一个普通的梦，这是柳仙在怪罪自己不敬的罪过。

原本张老太对于柳仙的存在处于一种信则灵，不信也无所谓的状态，只是自己从小收到母亲的熏陶才会比旁人的信仰要坚定些。不过经此一事之后，张老太对于柳仙的信仰已经陷入了疯魔的状态。

甚至于这一次回来之后也不打算继续跟着女儿住在城里，不管女儿怎么劝说，张老太都已经决定要留在老家，每日上香，请求柳仙的原谅。

所以自己昨天才会不顾一切的吵闹着要回老家，甚至还要把正在上学的孙女也一起带回来。

想必自己一家人一起上香应该可以抚慰柳仙的怒火。

“时间到了！”

等到太阳完全落下，门外的院子完全陷入黑暗只剩下神像旁的蜡烛的光亮的时候，张老太终于张口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开口说话打破了堂屋内的沉寂。

“时辰到，张氏出马仙传人携家人为柳仙大人敬香！”

张老太用洪亮的声音开口说着，随后口中念叨着听不懂的咒语，起身用烛火点燃了手里的敬神香，稳稳的插在了神像前面。

“叩首！”

张父张母三人一脸无奈的跟着张老太的动作俯身叩首，叩拜需要进行三次，每一次的间隔时间都有讲究。。

而就在张家人叩拜敬神的时候，被周朝运制造出来的青蛇柳仙也从房梁上缓缓爬到了神像后面，趁着张家人俯身的时候出现在了神像头上。

敬神香烟雾缭绕，青蛇柳仙张开蛇口微微一吸，敬神香产生的烟雾便被吸入口中。

而下方的张家人还处在第三次俯身的状态，都在等待着张老太的起身。

“这……！”

听到张老太震惊的声音，张家人连忙直起身子，目光落在神像上，纷纷瞪大了双眼。

放置神像的高台上，一条半米长的青蛇吞吐着蛇信，敬神香燃起的烟雾笔直向上，被青蛇吞入腹中，一双竖瞳直直的盯着一脸震惊的张家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