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绝境
“大哥,你还别说,宫里的女人就是水灵。这白嫩嫩的小脸蛋,简直能掐出水来……”其中一个黑瘦的男人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苏媞月。
“这货色,这身材样貌……啧啧啧,就这么杀了多可惜?”旁边有人附和道。
“就是就是,大哥,不如……咱们哥几个先验验货再杀也不迟。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我还没睡过皇帝的嫔妃呢……”
另一人道:“确切的说,这位应该是先帝的嫔妃。咱们北凉的新帝如今的后宫,可是一个女人都还没有呢。”
“还是先帝福气好,后宫那么多女人,睡都睡不过来。”
“……”
那几个人越说越不着调,但这些不着调的话题让他们更加兴奋,看苏媞月的眼神也越发猥琐。
几人吵吵嚷嚷的,好一会儿,为首那个被众人称作大哥的男人才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一点点靠近苏媞月。他拔出手里的大刀,用刀尖轻轻挑起苏媞月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他声音粗狂,看着苏媞月的时候眼里也写满了无尽的欲望:“拿钱办事。咱们一开始就说好的,那帮唱戏的负责把人带出来,我们负责杀人埋尸……怎么,一个个看见美人,都走不动道,提不动刀了?”
听着大哥的意思,他们兄弟几个的美梦好像要泡汤了,其中一人急忙劝说道:“大哥,反正她都活不了了,临死前让哥几个舒服一下又未尝不可?反正也不会耽误正事……”
为首的那个大哥又道 :“金主已经交待过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让咱们下手干净利落些,免得节外生枝。”
“兄弟们办事很快,大哥,就两盏茶的时间……如何?”黑瘦的那个男人提议道:“让大哥先上,然后哥几个再一起上,说不定会更快……”
苏媞月嘴巴被捂住,手脚被绑住,只能拼命的摇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似哭泣,似悲鸣……
那大哥听了手下的话,一下就变了脸。让他先上,无疑就是在强调他这个大哥的位置不容小觑。男人的自尊心和好胜心得到满足。他也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其实,他刚才看苏媞月的眼神就已经说明他心里的想法了。
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想要征服面前这个外表柔弱,长相清秀的女人。
他放下手中的大刀,伸手将苏媞月口中的黑布取下:“姑娘,你若是识相点,就好好配合配合,把老子伺候好了,等会儿送你上路的时候,老子肯定会把刀磨得锋利一些,这样你就不疼了……”
那张脸缓缓靠近苏媞月,嘴巴里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苏媞月眨了眨眼睛,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眼下形势危急,她也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想要脱困恐怕不易,但拖延时间或许还能获得一线生机。
“等等!你先别急……不如我们谈谈?”苏媞月喘着粗气,声音微微颤抖着和这帮人谈条件:“不管你们的金主给多少钱,我都翻倍给你们,只求各位英雄好汉手下留情,放我一条生路。”
为首的大哥挑了挑眉,不以为然道:“钱?姑娘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们哥几个会为了那几个钱把自己名声搞臭吧?我们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不讲信用。”
他说:“若是为了这几个钱,砸了自己的饭碗,得不偿失啊。姑娘,今晚无论你开出什么条件……都没有用,省点力气吧,不然等会儿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这话一说完,旁边的几人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苏媞月思考了片刻,接着道:“既然钱不值得让你们失了信义,那若是我许诺……只要你们放了我,日后定让你们在永安城能谋个一官半职呢?”
“在这世道,每个人心中所求不过是前途二字。当流寇盗匪杀人犯好,还是安安稳稳的当个官更好呢?”
苏媞月见那几人有所动摇,趁热打铁道:“以我在宫里的人脉,肯定不会让各位失望的。”
那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显然不太相信苏媞月的话。特别是为首的那个大哥,他冷笑了一声:“姑娘,你这是一会儿说要给钱,一会儿又说要让哥几个当官……这空口说白话的本事倒是真不小。你猜,我们会不会信你?”
“就是就是,你要真有本事,就不会让那几个唱戏的得逞了。”有人附和道。
“你一个小姑娘,要是真这么厉害,身边肯定高手如云,又怎会这么轻易就落在我们手上?”带头大哥 分析得头头是道。
苏媞月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和她一样被绑在椅子上的琉宛,她还没有醒过来。事已至此,苏媞月身边能救她的人,居然一个都没有了。
苏媞月现在才开始有些后悔了,上次苏家被寒舟针对的时候,是江氏兄妹出面才护住了她们一家。后来苏媞月想着,既然寒舟已经表态,那自己和苏家的危机也就解除了。
所以她才让萧鹤野把江氏兄妹从身边调走了。
现在苏媞月能做的也只有拖着了,希望渺茫,但心里还是默默祈祷着萧鹤野能尽快出现。
利诱不行,那也只能试一试……威逼了。
她咬咬牙,那张白皙的脸上瞬间就换了副表情。
苏媞月不再害怕和怯懦,脸上蒙上一层寒意。她冷笑了一声,双眼淡淡的盯着面前的那个大哥:“怎么,你们金主没有说清楚我是谁么?无妨,你们若是不相信我刚才说的,大可以随便派个人出去打听一下……我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领头大哥根本没被吓到,他突然靠近苏媞月,粗粝的手指紧紧掐住了她的喉咙:“不过就是个后宫娘娘,真当老子被吓大的?威胁老子?你还嫩了些……”
苏媞月没有退缩,比刚才说话声音大了些:“好,既然你不怕威胁,那我便说的再明白些……你若是敢动我,就是在跟东厂作对,跟锦衣卫作对……恐怕这永安城再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其实苏媞月这个说法还可以再狠一点的。
说的再严重些,恐怕整个北凉都容不下他们这几个小贼。
“东厂?”提起这个,面前的人不禁皱了皱眉。朝廷那几个官兵或许不足以惧,但这几人常年在江湖上混迹,东厂和锦衣卫的行事风格,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些。
再说了,在永安谁会不知道司礼监那位萧掌印的手段?
紧掐着苏媞月喉咙的手指缓缓松开,他一脸认真的道:“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气,接下来,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们哥几个,东厂督主听命于你?”
“哈哈哈哈!”
“哈哈哈……”
“……”
这句话说完,周围几人笑得更加猖狂了。苏媞月一本正经的话,却被他们当成笑话,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
苏媞月秀眉微蹙,依然面不改色:“如果我说是呢?”
“我呸!不过就是个太监,老子会怕他?”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那猥琐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遍苏媞月,“不过,听你刚才说话的意思……你不会和那个太监早就睡过了吧?”
苏媞月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睛死死瞪着他。
她才发现跟这帮人,讲道理根本行不通。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他说着话,轻轻捏了捏苏媞月的下巴,眼底满是鄙夷:
“太监碰过的女人,可比春风楼那些女人还要脏。哦不对……不是脏,是晦气。不过,老子看你长得好看,勉为其难的叫你尝尝真男人的滋味。”
苏媞月把头往后仰了仰,尽量不想让他的脏手碰自己。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你住口!这天底下最脏最晦气的,就是你这张嘴了……既恶臭又恶心,我真想撕烂你的嘴。”
“呸……!”话说完,苏媞月朝他脸上吐了口水。
那带头大哥也被苏媞月这几句话激怒了,扬起的手掌就要重重的落在苏媞月脸上……
就在这时,狭小昏暗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叩叩——”
“叩叩叩——”
屋里的几人朝那道紧闭着的木门看去,一脸疑惑。
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的走过去,伸手刚打开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看见一条长腿从门外伸进了,一脚将他踹飞。
“啊!”
他大喊了一声,人和那扇门一起被踹飞。
紧接着,从外面走进来一位身材高大,身穿黑衣的男人。
屋里的烛光打在他脸上,一半显现在光里,一半却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萧鹤野手持长剑,缓缓走近。晦涩不明的神情,那张凌厉寒凉的脸庞,足以震慑在场的所有人。
刚刚被踹飞的那个人艰难的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使唤,费了半天力气,依旧挣扎不起来,只能用爬的。
为首的大哥看出来萧鹤野实力不容小觑,于是问了一句:“不知这位爷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萧鹤野垂着眸,看了眼被绑在椅子上苏媞月,确认她无事之后,这颗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了下来。
昏暗的房间里,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苏媞月一眼便看清了萧鹤野那张脸。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萧鹤野却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不必开口。
萧鹤野看着为首的那位大哥,语气淡淡的,听着不像来找事的,他说:“咱家来找个人,各位……若是不想死,就滚!”
大哥愣了愣,显然,听到这个“咱家”,他就已经猜出了萧鹤野的身份。
那大哥有些慌了,这么说来……这位姑娘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在脑子里迅速想了一圈,倒是听说过东厂的那位萧督主武功不弱,但眼下……只来了萧鹤野一人,而他们除了开门被踹飞的那个,还有六个人。
若是萧鹤野带着东厂的人来了,他或许打不过。
但六个打一个,那还怕什么呢?
再不济,先派几个人试试萧鹤野的实力便知。
然后。
那大哥朝自己的兄弟使了个眼色,有三个不要命的,挥舞着大刀,张牙舞爪的朝着萧鹤野砍去。
苏媞月看见这一幕,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她拧着眉喊了句:“小心!”
萧鹤野微微侧身,然后向后下腰,轻巧灵敏的躲过了三个人进攻。接着,萧鹤野勾着嘴角邪笑着说了句:“现在,轮到你们躲我的剑了。”
话音落,他身形如风,长剑如影,如闪电一般从三人一晃而过。
旁人甚至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三人应声倒下,趴在地上抽搐了两下,然后彻底断了气。
为首的那位看到这场面被吓的险些尿裤子,此人的身手怎么能这么快?又快又利落,再打下去,恐怕就不是吃不吃亏的问题,而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他快速丢掉手里的刀,投降似的说道:“爷,您要找的人就在这里,我们没敢动她……您,您请便。”
说完,剩下的那三人顺着墙角,摸索着往门口方向一点点移动着。
萧鹤野挑了挑眉梢,漫不经心的对着那几人说道:“晚了。”
“什……什么?”
萧鹤野又重复了一遍:“咱家刚才放你们走,你们不走。现在想走?是不是太晚了些……?”
萧鹤野摆摆手,李寻带着一批锦衣卫从外面涌进来,把屋子里没死透的人统统抓了起来。
见琉宛还没有醒,李寻走上前去,从袖子里拿了两粒药丸放进她嘴里,然后让人把琉宛带出了房间。
彼时,昏暗的屋子里除了那几具冰冷的尸体,就只剩萧鹤野和苏媞月了。
萧鹤野收了手里的长剑,将它重新挂在了腰间。然后蹲下身子来帮她解开身上的绳子。
解开后,看见苏媞月安然无恙的,紧皱的眉心才微微舒展开来。那双宽大厚实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的脸颊上,萧鹤野凑近她,在她额头上落下一记浅吻,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