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真无耻!
苏媞月侧过头,回道:“没别的事,我就是过来看看你。”
“哦。”他淡淡回了一个字,然后又饮了一口茶,这才放下手里的茶盏往苏媞月坐着的长椅走过来。
“掌印,我中午也来过一次,只是你没在……”
她坐直了身子,目光随着他缓缓移动,开口特意强调了这个事情。
“奴才知道。”
他勾了勾唇,眼眸盯着她,只是他脸上的神情不辨喜怒。
苏媞月道:“李公公说,你今日出宫办事了。”
“嗯,底下的人不听话,奴才去训了他们一顿,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知什么时候,他手里竟多出了个方形的小罐子,苏媞月看着他拧开盖子,还没来得及问,鼻间就闻见了一股特殊的药草味。
淡淡的,和太医给她的药膏味道不一样。
萧鹤野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语气淡淡:“脚伸过来。”
苏媞月怔了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想起那日他故意捏她受伤的脚踝,心有余悸。
可再想想,他现在手里拿着药膏,应该不会那么歹毒,故意捏她的痛处吧?
“萧掌印……?”她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不会是想亲自帮我上药吧?”
“怎么?娘娘不愿意?”
苏媞月连忙摆了摆手,蹙着眉说:“你把药给我,回去琉宛会帮我的,不必麻烦萧掌印了。”
萧鹤野没有说话,只是用那道冷厉的眸光不动声色的凝着她,修长的手指在罐子边沿轻叩,一下,两下……
他一言不发,但他的眼神好像会杀人……
这表情不太妙,要是再拒绝就不好了。
苏媞月败下阵来,不敢再违背他的意思。
她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有劳了,萧掌印。”
话音刚落,她弯下身把鞋袜脱了,然后转过身面向他,双脚轻轻搭在长椅的羊毛垫子上。
萧鹤野看她乖乖听话,垂着眼用手指在罐子里取了一点药膏出来,放在掌心搓热,然后一只手捏着她小腿上的软肉,另一手则覆在脚踝处,缓缓打着圈。
萧鹤野那双手很好看,苏媞月发誓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手。
手指笔直而修长,骨节间隔匀称,每一处都细腻有力,给人一种沉稳矜贵的感觉。
一开始力度并不重,苏媞月尚且能忍着不喊疼。
可随着脚踝处慢慢发热,他掌中的力度好像又加重了些。
苏媞月蹙着眉,死死咬着唇,不自觉把脚往后缩了缩。
可萧鹤野只需手臂微微用力,把她的腿连同整个人都往自己身边拉近了几分。
不多时,那雪白细腻的小腿上,也被他捏出了浅浅的几道印子。
后来实在忍不住,苏媞月红着眼眶,小声嘤咛了几声,委屈巴巴看着他。
可谁知萧鹤野居然连头也没抬,只是冷声道:“别叫。”
苏媞月:……
“可是掌印,真的疼……你轻点。”
“可疼了……”苏媞月拧着眉,小声的说。
她也不想叫啊,从小到大她是他们家最怕疼的那个了。
再说,她也没叫……她甚至连嘴巴都没张,那几声是从喉咙里哼唧出来的……
“忍着。”依然是冷冰冰的字眼。
苏媞月没有再开口,低下头,眨了眨眼睛,泪珠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沾湿了她桃粉色的衣襟。
片刻后,萧鹤野见她这副可怜模样,终是停了手,声音比方才温和了许多,像是在哄她:
“并非奴才故意下手这般重,这药的确需要配合上药手法见效才会快,娘娘,您的脚明日就会好了。”
苏媞月蹙眉娇声说道:“这还用你说,人家太医都说了,我的脚再过几日也会好的,哪怕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会好。”
她说话的时候带着点哭腔,也带着点不高兴的样子。
反正早晚都会好,她也不着急,就随它慢慢愈合好了,萧鹤野却不这么想。
萧鹤野耐心道:“娘娘,长痛不如短痛。”
苏媞月白了她一眼,那只脚悄悄缩回来,把鞋袜套上后,说:“那是萧掌印的想法,要我说……长痛短痛都不如不痛。”
道理谁都会说,反正疼的又不是他们。
如果可以选,她肯定选最不受苦的法子。
“娘娘说的是。”萧鹤野笑了笑,觉得好像她说的也有道理。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起身往屏风后面走去。
方才给她上药时,他手指上沾了好些药膏,打算去洗干净。
苏媞月见他起身,也跟着站起来,问:“萧掌印要是没别的事,那我回去了?”
萧鹤野顿住脚步,转过头似笑非笑,“奴才有东西要送给娘娘。”
她莫不是忘了……那日萧鹤野跟她提过的那份“大礼”?
“哦。”
苏媞月一瘸一拐的跟着他来到屏风后,看着萧鹤野慢条斯理的清洗着手上残留的药膏,然后又取了块白帕子,认认真真将指间上的水渍擦干。
萧鹤野说话做事总是不紧不慢的,无论大小事,着急与否,他总是那副不慌不忙,十拿九稳的样子。
他走到紫檀木雕海棠花的柜子旁,伸手打开第二层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的玛瑙色锦盒递给她。
“娘娘,这是奴才送您的……礼物。”
他唇角微勾,脸上笑意盎然,只是最后那两个字,尾音拖得极重。
“多谢。”
苏媞月接过锦盒,正欲往外走,却被他叫住,“娘娘不打开看看吗?”
闻言,苏媞月低着头,葱白的手指小心打开锦盒上扣锁,堪堪打开一半,她便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啪”一下,苏媞月红着脸快速将盒子关上,又羞又恼。
萧鹤野多半是疯了,送她的礼物,居然是……角先生?
苏媞月敛眉,问他:“萧掌印这是何意?”
“没别的意思,这是奴才特意为娘娘定做的,乃上等岫玉制成的,外观精美别致,质地细腻润滑……”
萧鹤野俯下身,凑到她耳畔轻声说道:“相信娘娘会喜欢的。”
“你真无耻!”
苏媞月将手里的锦盒重重摔在他怀里,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看他身份矜贵,权势滔天,苏媞月真想一巴掌甩在这个死太监的脸上。
变态至极,无耻至极!
反正苏媞月已经想不出有什么词能形容这个阴阳怪气的死太监了。
……
生气归生气,回到了听雨楼苏媞月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开始有些怕了。
萧鹤野不会真的想用那个玩意,把自己清白夺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