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巫蛊之术赵允让?
他计算过,那些醋蛾子起码可以维系一盏茶的时间,只要他爹不要紧张,一鼓作气将五枚铜钱里的三枚取出来,就赢定了。
至于文彦博,这个老帮菜一定不会伸手进油锅的,除非他真的傻了!
“启禀官家,两口油锅都冒热气了!”
“既如此,文相公请开始洗手吧?”
“大宗正怕是搞错了吧?本官才是质疑油锅洗手真伪的那个人,该是大宗正来证明油锅洗手可行吧?”
“行,就不爱跟你们这些文人废话!老子来就老子来,你可别眨眼!”
赵允让的举动着实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包括他司马光也很是不解,这位大宗正为了力挺儿子,连手都不要了?
“接着!”
“爹爹,加油啊!让那些质疑我们父子的人看看,什么是天赋异禀!”
“好,下油锅!嘶-呼-呼-嘶,一枚了,接着!”
一枚铜钱被赵允让丢在了地上,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
赵宗实一个劲的冲着他老子使眼色,别得意忘形的,三枚够了,可以了!
但是赵允让玩性大起,原来油锅洗手都是真的,这特娘的都是真的啊!
“咳咳咳,爹爹,都已经四枚铜钱了,您让文相公让得有点过了!”
老赵终于听懂了儿子言外之意,他也感受到手腕传来的刺麻感,立马将双手从渐渐升温的油锅里取出来。
“文相公,现在该你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文彦博已经失去了先前的稳重,他大步来到赵允让刚才站立的油锅前面,就要将手伸进去。
“文相公,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况且我爹爹这口锅里还剩下一枚铜钱了,就算被你拿出来...”
赵宗实的声音还没说完,就听到文彦博嘴里发出惨嚎声。
卧了个槽!
这个傻啦吧唧的,真的把手伸进油锅里去了?
此刻油锅里的醋蛾子早就气化掉了,嗅觉灵敏点的还能闻到一股酸臭味道,但是现在的文彦博只能感觉到手掌上传来的钻心疼痛。
“快,快叫御医来!快去啊!”
赵祯也没有想到,文彦博如此谨慎的人会做出这么鲁莽的事情。
原本只是想让他离京回四川路冷静冷静的,现在看来,他已经不能胜任知州的工作了。
双掌手指上已经起了不少水泡,看得周围人头皮发麻。
“巫术,巫术,这是巫术!”
文彦博嘴里一个劲的叫嚷着,哪里还有枢密副使该有的涵养?
“启禀官家,微臣弹劾大宗正父子,公然使用巫术!”
巫蛊之术在历代皇帝眼中都是不可饶恕的,赵祯也不例外。
他现在心里也很是担忧,要是坐实了巫蛊之术,那么整个汝南郡王府都是一场浩劫。
御医来的时候看到文彦博的双手惨状也着实被吓到了。
两口铜锅下面的火堆已经被扯去了。
经过张茂则清点过后,赵允让那口铜锅里确实只剩下了一枚铜币。
意味着刚才那四枚铜币不是他作弊,而是当真从油锅里取出来的。
“宗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朕要一个解释!”
“启禀官家,微臣也没有想到堂堂枢密副使会说出这么无知的话来,自己做不到就推给了所谓的巫蛊之术,要知道这是一种非常严重的指控,微臣恳请官家圣裁!”
“你只要证实油锅洗手...”
“油锅洗手确实是一场骗局,这是微臣在前朝的书籍上偶然发现的,只要用醋蛾子放入油锅里加热,就可以暂缓热油煮沸的时间。”
他居然承认了!
这是欺君之罪啊!
文彦博内心都在呐喊了!
自己这双手废得不冤!
怎么不冤?
为什么一开始自己不知道?
都是阴谋,他们就是要给我文彦博挖坑,他们就是针对我的!
他现在心里无比苦涩。
同时有些后怕的还有司马光,要是刚才自己坚持本心,致力于要跟大宗正父子死磕到底的话,那么自己现在会不会也赴文彦博的后尘?
不,结果一定是自己的废了双手,文彦博成为了既得利益者。
他不但扳倒了赵家父子,还顺带铲除了自己这个挖坑的人。
文彦博此时内心就是这么想的。
如果刚才司马光不是半道反悔,那么尝试油锅真伪的就是他司马光,到那个时候就是他文彦博的高光时刻了!
该死的赵允让,该死的赵宗实,该死的司马光,该死的夏竦,该死的...
他的未来,他的载辅之梦,他的首辅之位,都毁了,毁了!
他不惜巴结后宫宠妃,弄坏了名声也要往上爬,不就是为了那个位置吗?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既然没有了,那就要拉个垫背的!
赵家父子利用巫蛊之术,欺君之罪,这就是谋逆大罪,是死罪!
“醋蛾子?是为何物?几位相公可曾听说过?”
“官家,老臣倒是无意中听闻过,府上的后厨也会存放一些醋和豆酱。有一日,管家找到我,说醋缸里的醋用完了,发现醋缸底部出现很多大肥肉一般的东西,问我怎么处置?老臣当时也是不知所措,于是,多方打探那些醋庄的手工匠人,这才知道。酿醋的时候,醋缸里确实会产生这种类似肥油的东西,就叫醋蛾子。那些匠人还说,这可是醋的精华,是真正的好东西啊!”
李迪这位一直没有说话的首辅都开口为赵宗实父子开脱了,其余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启禀官家,小的在御膳房干了十三年,专门掌管酿醋酿酒的工作,这种醋蛾子此刻御膳房的库房里就能找到!”
“官家,他们都是帮凶,这是巫蛊之术,巫蛊之术啊!”
“来人,去将御膳房库房内的醋缸找了来,朕要亲眼看看那些醋蛾子长什么模样!”
赵祯就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张茂则亲自跟随那些禁军前往御膳房的库房,倒是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看到那些禁军抬着一桶醋缸离开,都在私下里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