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脚上长咸鱼
在辽州城外,藏着一个被云雾缭绕的小镇——云关镇。这镇子毗邻繁忙的官道,挨着熙熙攘攘的驿站,人口众多,热闹非凡。镇子的东头,有户姓冯的人家,家主冯大和他的贤妻赵氏,以及他们的独子冯旺,过着平凡而温馨的生活。
冯大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凭借着自己的勤奋和口才,生意一直红火。而赵氏则是个勤劳的农家女,她在自家院子里种满了新鲜的蔬菜,拿到西市去售卖,总能换来不少银两。夫妻俩共同努力,虽不富裕,但也足够一家三口衣食无忧。
冯旺,这小伙子可是聪明绝顶,悟性极高。他在蒙堂读了三年书,十二岁就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学习经商之道。到了十五岁,他已经能独当一面,独自挑起货郎的担子,左邻右舍都夸他前途无量。
然而,命运总是爱开玩笑。冯旺十七岁那年,冯大突然染上了重病,不久便离世了。赵氏悲痛欲绝,一病不起,口不能言,只能躺在床上默默流泪。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冯旺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早在几年前,冯大就给儿子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家主名叫李义,在西市开了一家豆腐坊。这李义可是个典型的势利眼,嫌贫爱富。看到冯家日渐衰败,他立刻就反悔了这门亲事。
接连的打击让冯旺变得沉默寡言,对生意也失去了往日的热情。他外出行商时,常常把担子一搁,也不叫卖,只是呆呆地坐着。好在附近的乡邻都认识他,信任他,生意虽然不如以前,但也能勉强维持生计。
亲朋好友看到冯旺这样,都纷纷劝他振作起来。可是冯旺就像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无论怎么劝说都无动于衷。时间一长,大家也就不再提起这件事了。
然而,在这个充满迷雾的小镇里,谁也没有料到,冯旺的沉默背后,竟然隐藏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在辽州城的云关镇,有个奇特的人物叫冯旺。他是个出了名的孝子,对母亲赵氏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每当他外出贩卖货物时,总会托付邻居帮忙照看母亲。赵氏的卧房,他每日都会亲自打扫,衣物也时常换洗,确保母亲生活得干净舒适。
然而,这冯旺对自家其他地方却是“视而不见”。除了母亲的房间,他家的其他屋子都乱糟糟的,东西随意摆放,院子里的杂草更是长得比人都高,春夏时节走进去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被绊倒。
至于冯旺自己,那就更不用说了,他简直就是“邋遢大王”。身上的衣服,几个月都难得洗一次,鞋袜更是半年都难得一见阳光。半年洗一次脚都算他勤快的时候,街坊邻居们背地里都戏称他为“冯大懒”。
不过,这冯旺虽然懒惰,但为人却十分仗义好善。这一点,他倒是继承了他父亲的优良品质。街坊邻居们有个大事小情,他都能尽力帮忙,谁家有个困难,他也总是能伸出援手。
转眼间,冯大的离世已经三年了,冯旺也步入了二十岁的年华。这段时间里,赵氏的病情有了些许好转,能慢慢下床在屋里挪腾几步了。但她的言语依旧不清,精神也有些恍惚。
与母亲的康复相比,冯旺的生活状态却是糟糕透顶。他那一脸胡子拉碴的样子,二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像三十岁的人。亲朋好友也曾给他介绍过对象,但女方们一看到他这穷困潦倒又懒惰的模样,都纷纷摇头拒绝。
然而,就在这看似平常的日子里,云关镇却发生了一连串奇怪的事情。冯旺家的院子里突然出现了奇怪的脚印,家中也时常传来一些怪异的声响。这些现象让街坊邻居们议论纷纷,也引发了人们的种种猜测。
难道,这冯旺的身上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的懒惰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真相?这一切,都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慢慢揭晓……
初夏时节,日头如火,冯旺懒劲又犯了。他挑着担子,走进邻镇附近的一片小树林,随手将担子一放,身子一倒,便在树荫下开启了与周公的“约会”。
正当冯旺沉浸在美梦中时,一阵喧闹声如同炸雷般将他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见前方四个男子正围着一个年轻姑娘。那姑娘看似十七八岁,手持一根木棍,虽然泼辣,但面对四个大汉的围攻,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冯旺不禁嘟囔:“好个泼辣的小辣椒!”
然而,这姑娘虽然勇敢,但终究不是四个大汉的对手。一个男子趁她不备,夺走了她的木棍,其他三人迅速上前将她摁倒在地。冯旺见状,虽然自己身单力薄,但正义感驱使他不能坐视不管。他大喝一声,挺身而出,准备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
可惜,冯旺的英勇行为并未得到预期的效果。那四个男子被他的突然闯入惹恼,纷纷放下姑娘,朝他冲来。冯旺虽然机灵,但身体瘦弱,哪里敌得过四个大汉的围攻?不一会儿,他就被打倒在地。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其中一个男子恶狠狠地说道,“把他扔到沟里喂狼!”
几人正要动手,却突然停住了。他们凑近冯旺,鼻子一抽,其中两个竟然忍不住吐了出来。另一个捂住口鼻扭过头去,连带头的大哥也捂着鼻子抱怨:“这家伙身上怎么这么臭?是不是刚从茅坑爬出来?”
冯旺一听,心中暗自得意。他灵机一动,就地一滚,捡起那根被遗弃的木棍,朝着那四人就是一顿乱打。此时,远处传来了说话声,应该是过路的农家或商客。那四人见势不妙,慌忙跳进树林逃之夭夭。
冯旺看着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松了口气。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而那姑娘则感激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泪光。冯旺挠挠头,尴尬地笑了:“嘿嘿,别谢我,我就是个路过的。”
在云关镇的小树林边,刚刚脱离险境的年轻女子疾步走到冯旺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感激道:“多谢大侠出手相救,敢问恩人尊姓大名,小女子日后定当报答。”
冯旺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摆出一副侠义风范:“姑娘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知姑娘此行何处?孤身一人,确实危险重重。”
女子拾起地上的包袱,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家中遭遇变故,已无亲人可依,我打算前往三元镇投奔亲戚,不料在此遭遇歹人。”
“三元镇?那可有些路程,少说也有十里地。”冯旺正说着,一辆马车从后方驶来,驾车的是个中年汉子,正是冯旺的邻居陈福。
冯旺立刻招手喊道:“福哥,这车是否前往城里?这位姑娘要去三元镇,刚才差点遭遇不测,若是顺路,还请捎她一程。”
陈福勒住缰绳,探出头来:“正要去城里,三元镇也顺路,姑娘快上车吧,不消两盏茶时间就能到。”
女子还想再问冯旺姓名,可冯旺却已转身离去,她只好上车后向陈福打听:“福哥,刚才那位大侠如何称呼?”
陈福哈哈一笑,挥动鞭子,马车疾驰而去:“他呀?在我们镇上可是个名人,人称‘冯大懒’!”
其实,冯旺之所以走得匆忙,并非因为侠义之后的高冷,而是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打斗让他突然“内急”。他急忙跑进树林深处解决了问题,出来后便挑着担子,找了个附近的村子开始卖货。他懒得走远路去镇子,毕竟这懒劲儿可是他的“招牌”。
对于这次出手相助,冯旺并未放在心上,对他来说,这不过是生活中小小的插曲。几天后,他便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继续过着他那懒散却又充满侠义的生活。
在辽州城的繁华背后,隐藏着一个令人心痛的秘密。这秘密的主角,是一个名叫玉禾的沁州武乡女子。家乡遭受灾难和瘟疫的双重打击,她成了家中唯一的幸存者。
玉禾的母亲蔡氏,临终前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若你能侥幸活命,就去投奔你姨母袁氏,她定能给你一口饭吃,保住你的性命。”姨母袁氏,住在辽州的三元镇,夫家姓崔,是镇上的首富。
袁氏是个心慈善良的人,得知表妹一家遭难后心痛不已。她收留了玉禾,将她视为己出。玉禾也懂事,不想吃白饭,便主动帮忙打理家务。
然而,好景不长。半年后,袁氏旧病复发,撒手人寰。崔家的二夫人邹氏,一直以来都嫉妒大夫人袁氏的地位,现在袁氏不在了,她便将恨意转移到了玉禾身上。脏活累活都交给了玉禾,将她视为下人一般。
崔员外是个生意人,在镇上和城里都开着布庄,生意繁忙,经常外出。对于家中的事情,他很少过问,也不知道玉禾的遭遇。
尽管玉禾出身农家,但她并不怕苦怕累。对于邹氏的安排,她并没有怨言。在崔家干活虽然辛苦,但比起在农家的生活还是轻松了许多。而且,原本就姿色貌美的玉禾,在崔家的日子里更添了几分风韵。
崔家的三儿子崔彪,是邹氏的亲生儿子,已经二十五岁。他有些好色,看到玉禾的姿色后,便起了邪念。他想要强行占有玉禾,但玉禾贞烈,誓死不从。在争执中,她还将崔彪抓伤。
崔员外虽然生性凉薄,但为人很正直。当他得知儿子的行径后,十分痛恨,将崔彪训斥了一番,并禁足半年。然而,这并没有让崔彪收敛,反而让他对玉禾的恨意更加深重……
在崔家的深宅大院里,一场关于爱恨情仇的悬疑大戏正悄然上演。而玉禾,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子,又将如何面对这一切呢?
在崔家的豪宅内,邹氏的心头肉——崔彪,因为对玉禾的轻薄行为而被责罚,让这位母亲心疼不已。她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注在了玉禾身上,平日里轻则冷嘲热讽,重则拳脚相加,让玉禾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崔员外看在眼里,心中不忍。但他深知家中事务繁多,且不愿惹恼妻子,于是决定为玉禾寻找一个归宿。他不在意对方的贫富,只希望能找到一个真心待她好的人。
然而,崔彪的妻子孙氏,同样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她对丈夫的放荡行为敢怒不敢言,于是也将怒火转移到了玉禾身上。一日,孙氏对邹氏说:“婆婆,我有个主意。云关镇有个叫冯旺的家伙,人称冯大懒,家里穷得叮当响,而且懒惰成性,几个月不换衣物,浑身恶臭。咱们不如把玉禾嫁给这个懒鬼,让她尝尝苦头。”
邹氏一听,觉得这个主意甚妙,当即拍板决定。第二天,她便请来了媒婆子,前往云关镇说亲。
邹氏表面上对玉禾和颜悦色,实则心怀叵测。她对玉禾说:“玉禾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十九岁了,该找个归宿了。云关镇有个后生叫冯旺,虽然家里穷点,但人还不错。你觉得怎么样?”
玉禾知道崔家就是自己的主家,婚姻大事自然由他们说了算。而且,她也想离开这个充满虐待的地方,寻找新的生活。于是她回答道:“这两年多亏了夫人和姨丈的照顾,玉禾才能生活下去。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既然我父母不在了,自然听从夫人和姨丈的安排。”
邹氏听后,满脸笑意,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会让你姨丈多备些嫁妆,让你过去不至于受气。”玉禾虽然知道她言不由衷,但心中仍感激她曾经的收留之恩。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即将踏入的,是一个充满悬疑和危险的婚姻……
在三元镇,一个令人咋舌的消息如同春风中的柳絮,飘满了每个角落:崔员外家的表小姐,竟要下嫁给人称“冯大懒”的冯旺!这一消息瞬间在街头巷尾炸开了锅,人们纷纷猜测:这位表小姐莫非是相貌奇丑,或者身有隐疾,否则怎会甘心委身于这个出了名的懒汉?
听闻消息的崔员外,决定亲自前往云关镇,一探究竟。他私下里打听了冯旺的人品,又亲自上门拜访,仔细观察后,竟然点头答应了这门婚事。
崔员外家的管家袁伯,是跟随大夫人袁氏从娘家带来的老仆人,已在崔家服务了三十年。他见主人决定如此,忍不住劝道:“老爷,这冯旺年轻力壮,却懒惰成性,身上那股子味儿实在让人受不了。表小姐怎么说也是咱们的亲戚,怎能将她嫁给这样的人?”
崔员外停下脚步,微微一笑:“我观这冯旺资质不凡,你看他母亲的房间干净整洁,衣着讲究,这说明他心中有孝,至于他的懒惰,不过是受了些打击罢了。我相信,他日若得醒悟,必有大成。”袁伯听了主人的话,心里虽有些不安,但也知主人眼光独到,只得作罢。
这桩婚事对于冯旺来说,无疑是天上掉下的馅饼。虽然自己已年过二十二,早已过了成婚的年龄,但既然有人愿意嫁给他,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以他家的条件,能娶到媳妇已是万幸,哪还敢挑剔呢?
婚期定在一个月后的六月初八,崔员外虽然为人小气,但在这桩婚事上却显得颇为大方。他备下了一份颇为丰厚的嫁妆,让袁伯看了都忍不住咋舌。街坊邻居们得知冯旺即将成婚,也纷纷前来帮忙,将他的小院打扫得干干净净,房子也修缮了一番。冯旺自己也刮了胡子、梳了头,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经过一番打扮,他竟也显得颇有几分英俊潇洒,俨然一个美男子模样。
成婚当日,冯旺骑着高头大马,神采飞扬地来到崔家接亲。孙氏和邹氏这对婆媳俩,原本对自家选定的女婿信心满满,但此刻见到眼前这位精神焕发的冯旺,她们竟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光,暗道:“这冯旺怎的如此英挺,我们是不是选错了人?”
夜色渐浓,婚礼的钟声响起,赵氏坐在主位,精神矍铄,看到儿子成家立业,心中怎能不欢喜?她笑逐颜开,享受着这难得的团圆时刻。
冯旺在镇上的人缘极好,街坊四邻纷纷前来道贺。这些人都是受过冯旺恩惠的,他们带着厚礼,与主人把酒言欢,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夜幕降临,宾客们陆续散去,冯旺安顿好母亲休息后,便迫不及待地进了洞房。他已经喝得半醉,揭开新娘的盖头,只觉眼前一片模糊。玉禾满脸通红,羞涩地低着头,不敢直视丈夫。她转身铺好被褥,缩在炕角,轻声细语道:“相公,早些休息吧。”
正当冯旺急不可耐地熄灭灯烛,准备与新娘共度良宵时,玉禾突然捂住鼻子,惊呼道:“相公,你身上怎么有股咸鱼味?还是馊了的,太难闻了!”话音未落,她已经干呕起来。
冯旺被酒精冲昏了头脑,嘟囔道:“哪来的咸鱼啊?可能是我这脚有点臭,你慢慢就习惯了。”
然而,话音刚落,玉禾便发出一声惊叫,冯旺一个趔趄,扑通一声掉下了炕。原来,她出身农家,力气极大,这一脚直接将冯旺踹下了炕。
“哎呀,你这是干嘛啊?摔死我了!”冯旺揉着摔疼的屁股,一边抱怨一边爬起。他重新点亮灯烛,这一摔竟然让他清醒了不少。
玉禾赶紧打开窗子透气,当她转头准备责怪丈夫时,却突然愣住了。冯旺也愣住了,他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新娘子。两人面面相觑,仿佛都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片刻的沉默后,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道:“原来是你!”他们惊讶地发现,彼此早已在生命中留下了痕迹。
玉禾轻启朱唇,略带娇羞地说:“当日承蒙相公救命之恩,奴家心中一直记挂着。我曾托姨母打听恩公的消息,但只听说恩公有个‘冯大懒’的外号,连家乡何处都不清楚。姨母过世后,我便被禁足在家,无法再寻。不曾想,天意弄人,最终我竟嫁给了相公,这也算是奴家报答恩公的方式了。”
冯旺闻言,哈哈大笑,声音里充满了愉悦:“真是缘分天注定啊!没想到那日随手救下的姑娘,竟成了我的妻子,这简直是天赐的良缘!”夫妻俩相视而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温馨。
然而,玉禾突然皱了皱眉头,打趣道:“怪不得福哥叫你‘冯大懒’,你这脚上的味儿可真是……厨房在哪里?我这就去烧水给你烫脚。”
冯旺的母亲因病不能忍受烟火味,他便将厨房移到了偏屋。玉禾迅速脱下新娘的华丽装扮,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短打,系上围裙,快步向厨房走去。
冯旺隔着窗户,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禁感慨:成婚之日只顾着换新衣、修饰外表,竟忘了沐浴洗脚这等大事。今日这出丑,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深刻的教训了。
玉禾的嫁妆中有一个大浴桶,她决定给丈夫好好洗个澡。她烧了两大锅热水,开始为冯旺沐浴。冯旺站在浴桶旁,任由妻子为他清洗。他突然发现,自己上一次洗澡,竟然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时候了。随着玉禾一遍遍地换水,直到换了四桶,水才渐渐变得清澈。冯旺心中暗自感叹:原来自己竟如此“脏”了。
沐浴之后,冯旺如同脱胎换骨般神清气爽。然而,就在他享受这份清爽之际,玉禾却突然板起了脸,她严肃地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相公你正直大义,善良聪慧,又长得一表人才,怎能容忍自己如此邋遢?以后必须每日烫脚,勤换衣服,我会亲自监督。若是不从,今晚就休想同床共枕。”
冯旺被玉禾这番话吓得一哆嗦,看着她那严肃的面孔,仿佛又见到了当初遭遇劫匪时她凶悍泼辣的身影。他心中暗自嘀咕:这娘子,可真是又美又辣啊!
玉禾说到做到,从第二天开始,她就像个严格的教官一样,督促冯旺的衣着装束。若有不从,她真的会让冯旺在炕下过夜。轻则责怪几句,重则一脚踹下床去。
在玉禾的严管之下,冯旺渐渐变了模样。他本就长得俊朗不凡,经过玉禾的精心打扮,更是神采奕奕,气质非凡。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他是个富家少爷呢。
玉禾不仅把丈夫收拾得利落,对婆婆赵氏也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她每天为赵氏洗脸梳头、烫脚揉背,非常孝顺。家里的房间庭院也被她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街坊邻居们见到冯旺的变化和冯家的整洁,无不交口称赞。他们说冯旺前世修来的福气,娶了这么一个好妻子。
在崔家的这两年里,玉禾跟着家里的老妈子学会了针线刺绣。她经常绣些精美的汗巾手帕让冯旺带去售卖。这些手工艺品深受大姑娘小媳妇们的喜爱,很快就在镇上打开了销路。
虽然玉禾成功地把冯旺的邋遢习性改了过来,但他的懒惰之气仍然难以根除。冯旺出门行商时总是怕累,经常找个舒服的地方偷懒。因此,他们的生活依旧过得紧巴巴的。但无论如何,有玉禾这样的妻子在身边,冯旺觉得生活还是充满了希望和乐趣。
转眼间,这对夫妇已经携手走过了一个年头,彼此间早已熟稔。玉禾虽未随丈夫冯旺四处行商,但她对冯旺的懒惰习性却心知肚明。对此,她并未过多追问,而是选择默默承担,在院子里种植蔬菜,收获后拿到西市售卖,同时还接些大户人家的针线活,以贴补家用。
冯旺则是个典型的夜猫子,在外游荡一整天后,吃过晚饭不久就爬上炕呼呼大睡。有时半夜醒来,他望着窗外灯下忙碌的妻子,心中总会涌起一丝莫名的思绪。
某日,冯旺刚出门不久,肚子突然疼痛难忍,便折返回家打算休息半天。然而,当他快到家门口时,腹痛却奇迹般地消失了。他犹豫着是否要回去继续工作,此时发现院门半开,玉禾正在菜园里忙碌。
冯旺放下担子,悄悄隔着门缝偷看。只见玉禾一担一担地打水,提到菜园里浇灌,累得双颊通红,汗水浸湿了衣衫。他注意到,母亲虽然腿脚不便,也拿着水瓢在一旁帮忙。
这一幕让冯旺心头猛地一震,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他回想起父亲在世时为了生计而忙碌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猛地转过身去,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挑起担子大步离去。
从那天起,附近村镇的居民们又听到了冯旺洪亮的叫卖声。冯旺能说会道,头脑精明,再加上变得勤快,他的生意自然红火起来。每天挑出去的货物基本都能卖完,家里的日子也渐渐富裕起来。玉禾看着丈夫的转变,心中暗自欣慰,她知道自己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转眼,岁月如梭,玉禾的肚子渐渐隆起,预示着新生命的到来。如今家境殷实,冯旺再也不忍心让玉禾辛勤劳作,刺绣卖菜,他特意雇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妈子,专程照顾年迈的母亲和即将临盆的妻子。
次年春暖花开之际,玉禾顺利诞下一子,冯旺欣喜若狂,为儿子取名冯勤,寓意勤奋上进,既是对儿子的警示,也寄托了他对儿子未来的期望。玉禾自然能领悟到其中的深意,脸上洋溢着母爱的光辉。
冯勤的降生,似乎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无尽的福运。两个月后,一个名叫薛的土郎中偶然路过此地,玉禾请他来为婆婆看病。薛郎中开出的药方虽然奇特,但效果惊人。赵氏按照药方服药后,病情逐渐好转,到了年底,她竟然能够自如行走,头脑也恢复了清醒,说话也变得清晰。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度过了新年。
二月初二这晚,月光皎洁,玉禾从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装有几件珍贵的首饰和一些银子。她转向冯旺,语气坚定地说:“相公,这些首饰是姨母临终时留给我的,银子是姨丈给的。再加上我那些衣物和我们的积蓄,估计能值二百两。后街吴大婶的儿子在‘张记’布庄做伙计,我听说‘张记’老掌柜过世后,少掌柜不懂经营,现在布庄濒临倒闭,有意转让。那家铺子虽不大,但这些银子应该足够了。你明日可以去和少掌柜谈谈,看看能不能盘下来。姨丈以前也是开布庄的,我对这行多少有些了解。若是经营得当,几年后我们定能大富大贵。”
冯旺听完妻子的话,惊讶得合不拢嘴。他没想到妻子竟然藏有这么多私房钱,而且结婚三年来竟然一丝风声都不漏。他心中不禁对妻子佩服得五体投地,暗想:“这娘子,真是心思缜密,深藏不露啊!”
第二天,冯旺怀着激动的心情踏进了张记布庄,找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少掌柜。尽管这人在经营上稍显稚嫩,但做起事来却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他们以一百六十两的价格成交,铺子租金则从第二年开始单独计算。
从一名小货郎摇身一变成为布庄掌柜,冯旺深知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每日勤奋谨慎地打理着店铺。两个月后,袁管家亲临指导,这位跟随崔员外三十年的老管家,经验丰富,眼光独到,成为了冯旺的良师益友。冯旺聪明过人,短短两个月便掌握了布庄经营的精髓。
在袁管家的悉心指导下,布庄生意日渐红火,第二年便收回了成本。冯旺带着妻儿前往三关镇探望崔员外,那里是玉禾的娘家,也是她成长的地方。崔员外见到冯旺如此有出息,玉禾又如此幸福,心中倍感欣慰,不禁想起了已故的妻子袁氏,眼眶微红。而邹氏和孙氏这对婆媳,面对冯旺一家的幸福,心中则是五味杂陈。玉禾则顾念恩情,对她们二人尊敬有加,毕竟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已经随风飘散。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两年。玉禾为冯家再添一女,凑成了一个“好”字。赵氏的病情也有了显着好转,已经恢复了八成。对于这样的结果,夫妻俩已经心满意足,不再强求更多。
与此同时,布庄生意依旧兴隆,冯旺不得不又雇了两个伙计来帮忙。一天晚上,冯旺伺候母亲睡下后,打来热水准备烫脚。五岁的小冯勤奶声奶气地问道:“爹爹,你怎么每天都洗脚啊?是脚上长虫了吗?”冯旺笑着逗他:“不是长虫,是长了咸鱼。”这话一出,正在逗弄女儿的玉禾忍不住笑出声来,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冯旺看着妻子和儿女,心中充满了满足和幸福,不由得感叹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