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来信
疯妇的眼里有泪水溢出,大梅激动的抓着苏薏。
“二丫!快看,她认得,她认得这画像上的人。”
“嘘!”
疯妇对着大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画册从苏薏手里轻轻的捧到自己身前。
嘴角一点点挂上了笑容,双眼满是柔和与泪光交织。
然后,女子紧紧的把画册搂到自己胸口,让自己的胸口紧紧贴着那画册。
同宝,莫怕,娘在!
一旁的大梅被这一幕感染的也跟着哭了起来。
小梅好似不太懂,不过看到大梅哭了,她也紧张起来,跑过来用力握着大梅的手。
“莫怕,莫怕,娘的同宝,呜呜呜,你知不知道,娘找你找的好苦呜呜呜呜。”
双手犹豫激动止不住的颤抖,可妇人却不敢使力气,生怕手里的画像被弄破了。
手臂上的疹子传来密密麻麻的痛,苏薏好像看到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的少年突然出现。
然后轻轻的抱了抱那妇人。
“大婶,同宝是你的孩子?他姓什么?他的家在哪里?”
虽然苏薏不想打扰她,可为了那些无辜之人,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徐?不,不他不姓徐,他应该姓魏!同宝,以后咱们就叫魏同宝好不好?”
妇人十分执着,且不断看着画像上的人,一会哭一会笑。
“魏同宝?还是徐同宝?”
苏薏呢喃着,到底是哪一个?
“不!他不姓徐!他们不配,姓徐的都要遭报应了!~
有这么大这么大一个雷,马上就要把他们都劈死了!
对,劈死他们!最好一把大火,哈哈哈哈,一把大火把所有人都烧死!!
徐尉之,徐尉祥都要死,都要死,一个不留,一个不留,都去死吧!”
徐尉之?徐尉祥?
苏薏念着这些名字,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不过可以想办法查一查。
“婶子,你能不能把这画像给我?”
可那妇人却怎么都不肯留下这画像,苏薏无奈,只得把画像留给她。
“若是你不想给我,这画像一定要藏好知道吗?
若是被院子那两个婆子发现了,一定会被拿走的。”
妇人好似听懂了一般用力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把画像折好,放到了袖子里。
“徐尉之?”
金氏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可徐尉祥的名字却少有冀州人不知。
因为徐尉祥乃是冀州的刺史,其官职只在知府之下了。
“金姑姑,这徐尉祥名声如何?”
“徐大人做冀州知州三年,倒是听闻其官声不错,对待下人宽和,百姓也多感念其体恤。
倒是比知府夏殇还要好上很多,不过徐家在朝廷中势大,所以徐谓祥与知府的权势也不相上下了。”
听着金氏所说,苏薏有些拿不准了。
听上去这徐尉祥倒不像是个坏人?此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夫人,夫人!有您的书信。”
迎春刚才门房处取来,这信是来自幽州金家的。
金氏皱着眉拆开了信,只不知家中是否有事。
然后这信却有些厚实,拆开来发现,竟然是两封。
其中一封竟写着苏薏亲启。
“苏姑娘,这一封是你的。”
想来是苏家人担心苏薏,才想法子托了金家人送信。
这次金夫人回去,定然是去了赵家沟好好感谢了苏家人一番。
另外一封则是金老爷子写给金氏的!
金氏在处理庞家事情上的手段让他刮目相看,如今金氏既然已经掌控了庞家。
他希望金氏万不能再被情爱冲昏头脑,尽量控制庞宣升职,从而为金家所用。
另外又送来了金家的两家家生子,共十七人,以便金氏拆迁。
苏薏则是有些激动的拆开了家里写给自己的信。
只粗略一看,苏薏便知这信是三哥所写,虽还稚嫩,却已经有了几分风骨。
原来苏薏走后,李浩然总算理清了幽州事务,同时也收到了朝廷赈济物资,虽少却胜过没有。
同时,李浩然连同自己的老师参奏了内阁办事不力。
鼠疫的奏折竟被耽误了一月有余,皇帝亦是震怒,早被安排好的一个四品小官成了替罪羊。
在李浩然的奏折里,皇帝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名字,赵家沟苏薏。
前一次看到,还是幽州知府林北城案件中宋君安的奏折中看到过。
一想到宋君安那个臭脾气,竟然在奏折中提到一个小姑娘,他多少有些意外。
如今这姑娘的名字不但出现在抗鼠疫有功之人的名单之中,这位姑娘的家人也赫然在列。
“刘安,把那什么幽州抗议图拿来,朕看看。”
难得看皇上对什么东西有兴趣,刘安赶忙双手把那册子呈送了上去。
说是抗疫图,其实却是一本册子。
皇帝只翻了三页就被上面的图画和配文所震撼。
这有一本画册乃是鼠疫结束后,四位夫子多次修改后的,比之前不知精美了多少。
画上的人物惟妙惟肖,或神情凝重,或在街头搭锅烧水。
“幽州竟有如此神力之人?”
那画册上介绍,苏家老两口力气竟比大力士还大上几分。
两个老人日日从山中寻回的药草竟然供周边十几个村民日日喝药。
在到后来一幅恢弘的山脉,滋养着幽州其它小山脉。
药材的疯长,百草的枯萎形成鲜明对比。
累得席地而睡的采药队,抱着孩子尸体痛哭的母亲。
走上街头维持秩序帮忙熬药端水的书生。
乱葬岗上堆积如山的尸体被烈火吞噬,周围的人或嘶吼或默默垂泪。
不知看了多久,啪嗒一声,一滴泪滴落。
“陛下!!!”
刘安吓了一跳连忙跪下。
“传宋君安觐见。”
顺平帝掩去了那滴泪,这画册实在是生动,竟让人难以自持。
幽州百姓在鼠疫之下存活实在是太艰难了,还有那两位老人,他有些不相信是否确有其事。
宋君安突然被传召自然晓得是为了幽州之事。
“你那学生做的不错,当初事急从权,破格提拔了他做知府,没想到竟能有如此破例。”
顺平帝从不吝啬夸奖自己手下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