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返校

12月11号，结束了三个月实习生活的泷水职中实习生们终于踏上返程的客车。

跟来时一样，照例是学校安排的大巴车接送。

“林越，你回去之后什么打算？”

“不知道，你呢？”

隔着过道，坐在另一边的程月歪着脑袋跟林越说着话。

自打上次英雄救美之后，这个电子工程部的小姑娘好像就对林越有了意思，有事没事的就在林越跟前转悠，毫不掩饰自己对林越的好感。

程月本来长得也不差，性格也大大方方的，摊上这好事儿的林越自然是乐在其中。

对于赵雪，自打那次生病之后，林越是真的已经彻底没了念想。

程月也知道林越之前喜欢赵雪这事儿，她也是在得知林越如今已经不喜欢赵雪了，这才开始有所动作的。

她不会强人所难，夺人所好，但想要得到东西却也不会轻易的放弃。

妾意郎情之下，两人关系进展的也是相当的迅猛，就连林越自己也没想到，这第二春竟来的如此之快。

林越跟程月的亲密关系于方华而言，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对此刻眼神都能拉出丝儿来的两人自然也是见怪不怪了。

方华耳朵里塞着耳机，视线往后扫了扫，没能瞧见那道身影后便歪着脑袋靠在座椅上打盹。

车厢后几排，孟小丽仍旧是和赵雪坐在一起。

一路上林越跟程月两人互动，坐在过道边的赵雪都看得一清二楚，从赵雪紧皱的眉头不难看出，她这会儿的心情并不美丽。

曾几何时，林越还围在她身边转悠那会儿，她是那样的骄傲自满。

她也一直坚信，只要自己偶尔给些甜头，林越就会一直像条哈巴狗似的，一直围绕在她的身边。

可没想到这一切竟变化的如此之快。

以前自己还爱搭不理的林越，如今不再正眼儿瞧她一眼不说，还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跟别的女生眉来眼去。

赵雪心里不好受，却也毫无办法。

直到在经历过肖然这种衣冠禽兽的戏弄之后，赵雪才终于意识到，林越当初对她的那份喜欢有多纯粹。

之前她尝试过给林越发去信息，可无一例外，都未曾得到过回复。

现在她也终于明白了，林越对她是真的已经没了一丝一毫的留恋。

林越的离去让她的心里空落落的。

没了她，林越依然碰上一个能让他真心喜欢的姑娘。

可她呢…

又何时才能碰上一个像林越真心喜欢她的男生？

王涛么？

可人都有个通病，往往会觉得已经失去的才是最珍贵的。

赵雪情绪的变化，坐在身旁的孟小丽也能大致的感受到，只不过这事儿她也没法劝。

刚上车的时候，林越和方华后面的座位本来还空着的，可赵雪仿佛没看到一般，自顾自的走到了靠后的位置。

孟小丽也只得依依不舍的跟着赵雪一起坐到了后面的位置。

没了肖然的打扰，她也很敏锐的察觉到了方华对她态度上的变化，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躲着她。

十七八岁，正是少年人情窦初开的年纪，两人之间虽没有明确表露过什么，但名为情愫的种子却已不知何时种在了两人心田，正于寒冬中生根发芽。

大巴车队抵达泷水职中已是下午时分，正值周六学校放假，校园里没什么人。

虽然实习期已经结束，可距离寒假还有些日子。

返校的实习生们还需在学校度过一段时间，才能迎接暑假的到来，以及迎接下学期为期半年的第二次实习。

时隔三月，再次回到校园，实习生们也都生出了些许别样的情绪。

或许此刻在大部分的实习生眼中，这所以往不曾怎么仔细打量过的学校，如今看来竟是那样的和蔼可亲。

将行李搬回宿舍，再把床铺好，方华就打算带着过季的衣服回家一趟。

宿舍里，许久没碰过面的几个室友也都多了些生疏的感觉，各自都形成了新的团体。

在出发前，林越和方华便已是被其余几人孤立的存在。

如今时隔三月之后再次回到同一个屋檐下，这种不相为谋的感觉越发明显，几人见面只是简单打过招呼，就没再言语了。

对此方华和林越自然是无所谓的。

“华子，你等下就直接回去？不去街上玩一会儿？”刚把东西收拾好，林越就朝一旁收拾衣服的方华问道。

“不去了，再耽搁一会儿，只怕就得走路回去了……”方华很干脆的拒绝了林越的提议。

昨天晚上他就给家里打过电话，给方圆说过今天会回去的，可不能耽搁了。

两人将要带回的东西收拾好就下了楼。

刚出宿舍楼，方华便瞧见有个女生在宿舍大门外树下站着，瞧着还有些眼熟。

那女生似乎也瞧见了他俩，顿时喜笑颜开的朝他俩挥手。

方华这才认出女生是程月。

程月到这儿自然不是来等方华。

同样瞧见程月的林越当即撇下方华小跑了过去，当真是把见色忘友这一卑劣行径发挥到了极致。

“你怎么来了？”瞧见程月，林越可谓是惊喜万分。

“怎么？你不希望我过来？”程月也是略显俏皮的回问道。

“这哪能呢！我这不是受宠若惊了嘛…”

林越这倒是实话，以前心里边还有赵雪那会儿，哪次不是他去女生宿舍底下等老半天。

像程月这般主动来男生宿舍楼下等他的，这确实还是第一次，林越在感动之余又不免有些小小的得意。

这多有面子…

瞧见林越那洋洋得意的样儿，方华是恶心的不行，这小子明摆着就是在跟他炫耀嘛…

“走了…”

光棍一条的方华也没功夫搭理这掉进河里的孤男寡女，留在这儿当电灯泡属实不太明智，朝两人招呼一声后便背着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正值周末，空荡荡的校园里没什么人，视线所及之处，教学楼，花园，篮球场……

时别三月，校园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的亲切而又熟悉。

带着耳塞听着音乐的方华刚要走出校门，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转头一看便瞧见不远处孟小丽正拖着个行李箱朝这边走来。

“你也还没走呢？”见到方华，孟小丽脸上不自觉的有了笑容。

方华同样如此…

“嗯，你没跟赵雪一起？”见孟小丽独身一人，方华摘下耳机揣进兜里后不由问道。

“赵雪刚下车没多久，他家里人就来接她回去了…”

孟小丽一边跟方华说着，一边跟上了方华的步伐，两人并肩走出了校门。

“你直接回去么？”方华问道。

“嗯！你呢？”孟小丽点了点头。

“我也是，正好顺路，我帮你拎一段…”说着方华便从孟小丽手中接过了那个有些沉重的行李箱。

孟小丽有些脸红，但心里暖洋洋的。

冬日的下午，天空有些雾蒙蒙的，宽阔的大马路旁，方华和孟小丽并肩往前走着，正如夏天时那般。

只是如今的两人相比那时，明显少了许多生疏。

“我刚出宿舍楼那会儿，好像瞧见程月和林越在一块儿走着…”路上，孟小丽提起了刚才在校园内遇到林越和程月的事儿。

“我和林越刚下楼那会儿她就在那儿等着呢…”一想到林越那见色忘友的嘴脸，方华不由得撇了撇嘴。

“还有这事儿？难不成程月真跟林越在一起了？”听方华这么一说，孟小丽显得有些惊讶。

“应该是吧…”方华也有些拿不准，但从目前两人的状态来看，应该是没错的。

虽说这段偶然的缘分程月一直是比较主动的一方，可以林越的反应不难看出，他也是喜欢那个叫程月的女生的。

能这么快从赵雪的阴影里走出来，方华也不知道该夸林越想得开，还是该骂这小子薄情寡义。

不过说到底，对于林越的为人方华还是信得过的，林越肯定不会是肖然那种色迷心窍的人渣败类。

“月月可真是厉害…”对于好友程月的敢爱敢恨，孟小丽是由衷的佩服。

想到此处，孟小丽下意识的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方华，心中如同闯入了一只小鹿一般。

并不漫长的路程，两人似乎都刻意放缓的脚步，平时不过只需十来分钟的路程，两人走了足足二十多分才抵达站台。

孟小丽的目的地是柏林镇，跟方华的老家的林泉镇方向大致相同，但并不是同一趟车，且停靠站台也不一样，方华还得往前边走上一段才有去林泉镇的车。

将孟小丽送至站台，见去往柏林镇的客车还没来，方华也并未着急走，陪着孟小丽一起等车。

站台处人不多，有几个好像也是今天返校的实习生，但都不认识。

方华孟小丽站在站台后边，静静等候着。

不经意间，孟小丽瞧见方华兜里漏出的耳机线，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刚才是在听歌？”

方华点了点头。

“我能听听么？”孟小丽脸色微红。

瞧见孟小丽希冀的眼神儿，方华自然不舍得拒绝，很干脆的掏出耳机线递了过去。

“实习那会儿让林越帮我胡乱下了些，删了许多，就留了这些…”一边解释道，方华一边掏出手机递给孟小丽，让她挑选曲目。

接过方华递来的手机，孟小丽翻看着播放列表，三十多首歌大多都是一个叫陈医生的华语男歌手唱的。

巧合的是孟小丽也同样很喜欢这个歌手，她手机里还有这个歌手刚出的那首《浮夸》。

随意点了一首陈医生的歌，孟小丽戴上一个耳机，心中挣扎片刻后还是鼓起勇气将另一只耳机递向方华。

望着孟小丽递过来的耳机，方华一时间竟有些愣了，但还是强装镇定的接了过来。

动作略显僵硬的戴上耳机之后，方华其实根本没有听清耳机里播放的歌曲是什么。

他耳中听到的只有自己如雷鸣般的心跳声…

客车驶入站台的动静将两人从恍惚中惊醒，瞧见客车前面标注的牌子是去往柏林镇的，孟小丽摘下了耳机，连同手机一起归还给了方华。

回过神来的方华也忙帮着孟小丽将行李箱塞进客车侧面的货箱内。

上车后脸上仍有些红晕的孟小丽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打开车窗朝着站台的方华挥了挥手。

“明天见…”

只是不等方华回应，客车便在司机的一脚油门下驶出了站台。

望着载着孟小丽迅速远去的客车背影，方华不由在心中暗骂客车司机的不懂事。

“狗曰的！着急投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