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这是正当防卫吗
房东不喜欢磨磨唧唧。
但他知道这位笑面虎，虽然面上礼礼貌貌，可行事干脆利落。
上行下效，房东若有所觉地看了眼紧紧跟在自己身边的Alpha：“不用等你的老板吗？”
说要打电话，也不过是低声说了句什么而已。
识趣保持距离的房东没听清。
但也能从通话时间看出对方最多也就说了一句话。
那位提着秦家上下、为自己演戏取乐的秦先生，说的是什么？
念头一闪而过，房东没有深究。
她扫过早就挂断的电话，想到耳机里最后传来的变调的痛呼，有一点点担心。
郁小椒不会翻车吧？
虽然她很看好他，但他毕竟是个omega啊，成日笑眯眯比笑面虎还要让人心生亲切却也不能遮掩他时常病歪歪、唇色根本就没有健康过啊！
房东脚步越发匆匆，想七想八中已经幻视自己看中的小狐狸被打折了腿，又恼怒自己怎么在城中村盘踞这么多年还不搞搞交通——这小巷子只有外卖小哥能疾风带闪电吧！
——不，不是的。
耳边轰然响起的机车嗡鸣，告诉房东，格局打开！
听到车声不过是几个呼吸，那声音便已经越发近了，甚至房东还要一个脚刹一手把自己挂在裸露的水管上，才不会把自己送到那辆全黑的哈雷戴维森轮子下。
房东：？？？
房东的另一只手正是被钟助理拉住，笑面虎副手顺手摸出房东的手机，用房东的脸解锁，然后看向黑色机车上同样一身黑的骑士。
钟助理低头掏手机：“先生，我给你发定位——”
“用我的。”
秦纣将自己的手机抛过去，钟助理微愣后直接用秦纣的手机加上房东的好友，飞快把郁椒发来的定位转发了一遍。
然后一行来巷子干架只靠腿走的人，目送那辆黑色机车轰地飙出去。
只留下空气中Alpha冷淡地吩咐：“跟上。”
“……”
钟助理唉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唉什么。
房东烦得很：“你们老板真是……”差点没把她撞死，但房东想了想又觉得很正常，她奇怪的方向转移到另一个，“这么着急？你们和郁小椒真认识啊？”
看起来还关系匪浅。
钟助理纠结一秒：“关系挺好的……是挺好的吧？”
不是应该热恋期吗？
郁同学怎么去冒险都不给老板发定位啊？
钟助理懊恼自己的职业素养在老板的omega面前出现了差错，否则他应该跟着房东跑的时候且房东说收到了定位的时候就给老板发定位才对。
所以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不能是互发定位的关系吗！
啊啊啊啊。
钟助理今天，也在为老板的感情问题烦恼。
但他们的烦恼跟不上飙车的黑发骑士。城中村乱七八糟的小巷和突然闪现的路人对他造不成一丝阻碍，他只是这一线夏日天光之下比城中村的阴影更干净的……
黑色罢了。
就像秦纣惊讶于漂浮在脑海中的念头，没有一丝所谓冷静、精妙、可以最大程度获得自己想要的利益的所谓理智。
就只有兽性的本能冷怒：
如果他受伤了，那些人该死。
如果他受惊了，那些人也该死。
如果他这是依旧追求生死边缘的刺激而不顾自己的安全，那那些人该死，他也该被抓回来好生圈在猎物的领地中，直到猎物将领地扩大到他想要去野的地方。
——青龙帮众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该死预定。
秦纣顺从本能追逐那人的方位，黑色闪电打横急刹，沉重车身带起的惯性，吓得守在最外围出口成脏的青龙帮小弟连连后退倒了一片。
“艹！哪来的砸场子的差点没把爷撞死，兄弟们上——”
“啊！！！”
黑色头盔遮挡住了骑士过分漂亮的容貌，机车服则挡住了那些混混喽啰被打出来的血。
在房东和钟助理赶过来之前，秦纣带着手套的手拖着一个喽啰站在了一扇紧闭的门前。
“……那个、那个……新来的……军师……和老大他们……全都在里面……”
“好像是要……要给他一个教训……”
掉了几颗牙的喽啰含含糊糊说着自己在外围守门听到的情报，如愿以偿地被一只黑靴踢晕。
城中村大多是防盗门加个摇摇晃晃的木门结构。
虽然青龙帮这里的大厅占地较广，却还是无法改变这里的房间都过分狭窄的事实。
秦纣皱眉看了眼那同样狭窄的丝毫没有犹豫地举起消防斧——
他当然不会用脚踹啊！
赶时间呢耍什么帅！
按照喽啰的说法，他们这里新来了个军师，正把一个人关在这房里，整个青龙帮大小头目都在里面折磨那人。
如果这人是郁椒——
门被劈开之前，秦纣古怪地没那么紧张——
不太可能。
门锁被暴力破坏，黑色机车手套覆上那扇脏兮兮的旧木门，用力一推。
血色遍布。
浅茶色瞳孔逆着光看来，四目相对，一滴血从眼尾滑落。
斯文开朗的好学生站在倒地大汉中央，擦拭着手术刀的血。
冷淡沉闷的黑色骑士在光照入的门边，慢条斯理摘掉头盔。
半长黑发因动作粗暴而凌乱，冷白的肤色也因为戴着头盔一路打进来而闷出点红，更别说因为吐息闷在头盔里而显得格外红润的薄唇了。
郁椒看了眼脏兮兮的自己，又看了眼凌乱但看着还是好干净的秦纣，幽幽叹气：“秦先生，我说我是正当防卫你信吗？”
“……”
秦纣黑眸扫了眼地上如同麻翻了的猫猫狗狗一般的青龙帮众，微不可察地吐出一口气。
在郁椒诚恳的询问下他没笑，但姿态放松：“郁同学，我不是警察。”
喧嚣和打斗的声音，以及房东怒气爆棚的骂骂咧咧渐近了，对视的一A一o却安静地凑在一起，郁椒递过去一支烟：“秦先生会抽烟吗？”
“嗯？”
“我想秦先生虽然吃过煎饼果子，但不一定是抽烟的。”郁椒歪头点火，叹了一口气，“毕竟烟草这种东西，是位于失控行列中的。”
“秦先生应该不会喜欢吧。”
他像是在说手里的烟，又像在说别的。
黑发的Alpha却飒拓地叼着烟凑近omega，用他的烟给自己点火，两个人凑得很近。
“嗯。”秦纣和他对视，“曾经是不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