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傻子

莫师傅灰头土脸的被豆干扶上来，人都呆滞了。

她还是没想明白，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机关是怎么串到一起的，还有那幅画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欣瑞看着莫师傅一下就想起来，莫师傅的父亲研究爆米花的时候炸炉的事情了，也是这样的呆滞。

“……我再也不给你办事了，你这也太欺负人了。我就应该听我爹的，见到你就把门关上，就当我死了。”

看到张欣瑞，莫师傅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张欣瑞被她吓到了，手忙脚乱地也不知道怎么哄，“诶，我，那个，别哭啊。不是我做的机关，真不是我，我刚回来。”

莫师傅一下把哭声憋回去，吸了吸鼻子问她，“真的？”

“真的，我发誓，这是你宝贝徒弟做的。”张欣瑞是真的怕了她哭了，这娃从小就爱哭，婴儿的时候都比别的小孩能哭，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眼泪。

“真的是我徒弟做的？”莫师傅转头看看云彩，一下又笑出来，“我就知道我比你厉害！我徒弟也太厉害了吧！让师父亲亲~”

还没反应过来的云彩一下被莫师傅拉到身边，僵硬着享受了莫师傅爱的抱抱和爱的亲脑壳。

莫师傅的性格豆干是知道的，以前他们也是老邻居了。

莫师傅的父亲就是很擅长机关制造的师傅，那时候很喜欢带着周边的小孩一起玩，这个莫师傅是他唯一的女儿。

那时候这孩子是真能哭啊，还定时定点的哭，她一哭，周边的邻居全都能听到。

她父亲就给每家送东西，每天都送点小东西，让邻居多包涵。

这帮小孩也很好奇他家这娃到底是什么样，就总去他家看这个小不点。

后来也怪张欣瑞，好好的突然说想吃爆米花。

还一个劲撺掇人家试试，说什么莫大叔这么厉害，一定一次就能成功，爆的米花肯定比别人的好吃。

这莫大叔在一声声小孩的夸赞里迷失了自我，真弄了个炉子要试。

也不知道怎么学的，压力太大，把炉子炸了。

那可真是……满天都是爆米花，炉子和布袋的碎片满院子都是。

莫大叔双脚都短暂地腾空了一下，摔傻了，半天没缓过来。

这帮死孩子一个也没注意到他，全都去捡地上的爆米花吃，还有一个小孩捡了一把递给莫大叔让他也尝尝，看他不接还硬塞在他手里。

豆干送张欣瑞去的时候人都傻了，那场面简直太混乱了。

张欣瑞也没想到这么严重，她以为爆米花的炉子是有指示表的，看着指针到那个位置了就开，不会出什么问题。

没想到还能炸，她真没见过爆米花炉子炸掉的。

豆干赶紧给摸大叔检查了一下，没摔的太严重，才把他拉起来，然后去找了大夫来看。

大夫来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下脚，院子里都黑黢黢的，一帮小孩也不知道捡什么呢，全都蹲在地上捡泥吃。

张欣瑞守着莫大叔，等大夫看完了说没什么问题，就是摔得那一下太突然，可能脑袋有点懵。

张欣瑞翻译了一下，就是脑震荡了。

豆干给大夫好好地送走，又跑出去通知周边的邻居来把孩子领回去。

张欣瑞和豆干把院子又给人家打扫干净，二月红拎了东西来赔了罪把张欣瑞薅回了家。

挨打倒是没挨打，被骂了一顿，又罚了一顿。

说到底要不是张欣瑞说起来这件事，人家也不会想着弄。

这是运气好，没摔坏，万一给人家摔成傻子了怎么办，人家孩子才那么大一点。

周边的那些小孩回家也都挨了顿胖揍，一连好几天都没看见有小孩出去玩，都在家里趴在床上哼哼呢。

交代莫师傅见到张欣瑞就关门也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后来张欣瑞参与到九门的事情里面，莫大叔怕把自己宝贝女儿也卷进去。

这次张欣瑞带着云彩去，也差一点就被关在外面了，还好她脚快，把门别住了。

又说了是来给她送个天赋很好的徒弟，才被放进去。

张欣瑞他们做的事情，莫家很清楚。

也不是没合作过，九门这些人也没少求莫家办事。

张欣瑞死了的消息传回来，莫大叔不信，还带着宝贝女儿去红府问情况。

走到门口就看见红府挂着的白布，还有来吊唁的人，只能跟着进去吊唁了一下，带着疑惑回家了。

他也看不出二月红和那些人脸上的悲伤是真是假，但是那个总蒙着眼睛的小子看着是真难过，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要从心底里讲，他不信张欣瑞会死的这么突然，但是看那些人，又不得不相信张欣瑞真的死了。

后来他也和长大了的莫师傅，详细说了张欣瑞的事情，告诉她遇到这丫头，跑的越远越好，千万别掺和他们的事情。

张欣瑞也没想把莫家拉进来，要不是云彩真的有天赋，她都快忘了莫家了。

到了莫家，看到明显破落了的莫家，张欣瑞还挺感慨的。

现在世道已经变了，莫家会的那些东西现在都不算什么了，不是以前有手艺就能活的了。

再加上他们家确实没什么经商的脑筋，也就每天这么紧巴巴地过着。

张欣瑞把自己的打算和她说了，问她有没有兴趣技术入股。

莫师傅的脑瓜转不过来，还是云彩和她算了笔账，她才发现是真的赚钱。

云彩能把现在的这些技术融合进去，也是莫师傅没想到的，这样结合起来确实让这些机关简单了不少。

胖子听云彩把其中的道道都解释了一遍，只觉得自己真是老了。

云彩说的那些电子元件、数据传导他都不会，也没听说过。

在长沙的这段时间，云彩的变化真的太大了，这种认知让他有点难受。

他也有些不安，现在的云彩不是刚出小村子的那个小姑娘了，见识的多了，会不会嫌弃他了。

说真的，他确实比云彩年纪大的多，做的这个行当也不安全，长相也有点配不上。

呜呜呜x﹏x越想越令胖难过。

张起灵也听不懂云彩说的那些，但是他知道机关的原理，就很好理解整套机关的运转。

张欣瑞听完叹了口气，“这还真是……时代真变了。”

莫师傅也点点头，“怪不得莫家越来越没落了，这些东西我都不会，看来我也得学学了。”

想到了自己的年纪，莫师傅又有点发愁，“人家都是趁年轻学，我这么大岁数了，是不是过了学这个的时候了。”

张欣瑞感觉她在讽刺自己，“我都能学会，你老在哪了？年纪轻轻的少说那个。”

莫师傅想到了张欣瑞的岁数，顿时就充满了信心，“有道理，我明天就开始学。”

张起灵听她们说到年龄，还看了胖子一眼，结果胖子就顾着伤心去了，根本没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

张欣瑞也看胖子，感觉他情绪不对，想了一下就知道他怎么回事了。

碰了碰云彩的肩膀，云彩抬头看她，张欣瑞指了下胖子。

胖子已经在祭奠自己死去的爱情了，脸都皱在一起了。

张起灵也不知道胖子是什么情况，这么大一会情绪越来越不对了。

“胖哥。”云彩走到胖子身边，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咱们出去转转？”

胖子以为她要和自己说他们不合适了，苦着脸点点头，跟她一起出去了。

豆干看着他们离开，突然想到院外的机关还没拆呢，想提醒，他俩已经出门了。

只能自己安慰自己说，没关系，同一个坑估计不会掉第二次了。

要是正常状态，胖子确实不会踩第二次，关键现在不是正常状态。

胖子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和一下一起走，听到云彩喊不好，才反应过来。

一排小木箭已经朝着他过来了。

胖子赶紧捂着屁股往前跑，因为慢了一下，有两支小木箭戳到了胖子的屁股。

莫师傅站在书房的窗前，问张欣瑞，“你确定我徒弟能看上这傻子？”

“……”

张欣瑞没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说，本来确定的，现在也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