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陈年老瓜
下面都是几人滚下来带的积雪，在积雪下面隐约露出几截黑色的细长的爪子。
呉邪有点害怕，往后面靠了靠，然后仔细打量。
叶成一直叫，张欣瑞也忍不住用雪球扔他，“你能不能闭上嘴，你是尖叫鸡转世吗？那是假的。”
因为绳子是挂在一个石头的角上，两边的人离下面都很近。
潘子已经到底了，张起灵也解开了绳子，两人落地直接一滚，缓冲了一下，直接滑了下去。
过去确认了一下，潘子松了口气，让他们可以下去了。
黑眼镜先把顺子扔下去，然后自己正好顺着他们解开的绳子滑下去。
胖子也紧跟着滚下去，去查看那个雕像。
张欣瑞解开绳子想要跳，被黑眼镜直接接住了，拎到张起灵旁边。
“诶？我可以跳的。”张欣瑞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那看雕像了。
黑眼镜点点头，“我知道，这样省事。”
然后对着呉邪拍拍手，示意他也跳下来。
呉邪不太敢跳，抓着绳子滑下去，然后被他扶住，但是没有拎过去，而是直接扔在了地上。
“你怎么还区别对待啊？”呉邪站起来把身上的雪抖掉，震惊地看着他。
黑眼镜抖抖手，“没办法，手冻的不听使唤了，有点扔不动你了，谁让你磨蹭半天的。”
“……”
呉邪懒得听他瞎掰，过去看他们扫雪块。
“这是个什么东西？蜈蚣和蚰蜒的串种？”胖子很疑惑地转圈看这个雕像。
“这是龙。”呉邪知道的比胖子多一点，“看这样应该是游牧民族异化的龙。”
胖子更惊讶了，“这是龙？什么龙和虫子一样，该不是刻坏了吧。”
华和尚觉得他们实在是没文化，直接开口给他们解释，“这不是蟠龙，这是东夏的百足龙。古代的龙有很多形态的，现在你能看到的龙都是融合过的，样式固定的蟠龙。”
胖子啧啧称奇，感叹了一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陈皮一点一点摸着雕像，不知道在想什么。
胖子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华和尚的话，说道，“那照你们这么说，这雕像是东夏的了？”
华和尚点头，“但是不知道这石头是哪来的。”
张起灵和黑眼镜把石头上的雪都扫掉了，整块石头都露出来，是断裂的大石板。
张欣瑞给顺子喂了一颗丹药，看他没什么生命危险才过去跟着一起看。
呉邪说这个石板可能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还说这个应该是刻在墓门上的二龙戏珠，两边一边一条。
陈皮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还知道点东西，虽然说错了。
“这是墓道里的封石，一知半解就在这大放厥词。”
华和尚按照陈皮指的地方，把手伸进了龙嘴巴里，拽出了一根铁链。
胖子看呉邪有点尴尬，赶紧接了一句，“完咯，这龙的肠子被你扯出来了。”
华和尚被他恶心到了，白了他一眼。
虽然知道这个是墓道的封石，但是还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到这的。
陈皮阿四也很疑惑，他更担心的是这封石是从墓道掉下来的，如果是掉下来的墓道的损毁应该不小，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进人。
但是现在外面刮风下雪，想以后的事，还不如先顾好现在。
张欣瑞指了指雕像，“这有硫磺味，下面可能是温泉。”
胖子没闻到，凑近了仔细闻，感觉好像是闻到了一点。
张起灵摸了摸，说龙头下面是空的。
说话的功夫硫磺味变浓了，胖子招呼他们一起抬一下石头，结果根本抬不动。
人累的面红耳赤，大汗淋漓，石头还纹丝不动，呉邪感觉那龙都好像在嘲笑他们。
胖子太想念炸药了，现在又搬不动，更生气了，“我就说装备不行，老爷子，这可不是我故意挑刺儿，现在要是有个炸药，一炸，咱们就进去了。”
陈皮不搭理他，华和尚站出来当嘴替，“你不懂就别说，现在在谷底，上面的雪多松你又不是没见过，炸药一炸上面的雪下来直接把人埋了，你还要不要命。”
张欣瑞也想用炸药来着，手都摸到炸药了，听华和尚这么说又把手收回来了。
一回头就见黑眼镜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好像猜到她刚刚在摸炸药。
张欣瑞哼了一声，站到张起灵身后，隔开黑眼镜的视线。
张起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没有动，任由她拉着自己挡在前面。
呉邪学的就是建筑，盯着石头看了一圈让他们退开一点，然后拿锤子对着一块石头敲了一下。
下面的石头碎裂，上面的封石下滑了一段，然后停住。
封石滑下去前面就露出了一道裂缝，胖子给呉邪比了个大拇指，“行啊，小天真有两把刷子。”
“什么啊，别乱叫。”呉邪对于胖子起的外号很不满意。
胖子打着手电往缝隙里看，得意地道，“那怎么了，天真无邪嘛，小天真，多好。”
呉邪懒得搭理他，也探头往里看，“石壁上好像有字，但是看不清。”
胖子试图往里挤，挤了一下挤不进去，换了个角度还是进不去，急得满头大汗。
黑眼镜看了半天，有点无语，“要不你把衣服脱了呢。”
“对啊，来来来，小天真给胖爷拿一下。”胖子把大衣脱了扔给呉邪。
这下挤进去了，胖子用嘴咬着手电费力地看上面的字。
“呸，这手电上怎么有泥啊，这字也看不懂啊，来个懂的看看，我去前面看看。”
胖子说完就费力地往前挪，走了几步，胖子就不得不用爬的走。
华和尚比较擅长这些，率先走进去，仔细看了一下说像女真字。
呉邪跟在他们后面，看他好像认识，忍不住问，“那这字是什么意思啊。”
“这么看我也不太行，等我描下来看看。”
华和尚拿铅笔和纸把文字描下来，然后往前爬，张欣瑞让陈皮他们在外面等会，自己先去探路，没问题再出来喊他们。
张欣瑞背对着其他人给陈皮比了个手势，和陈皮约定了一个暗号。
张起灵也要跟着一起，于是黑眼镜就被留在了外面，华和尚也被留了下来，让他先研究研究描的字。
胖子打头，张起灵和张欣瑞一前一后把呉邪夹在中间。
越往下爬就越热，呉邪忍不住在想如果下面是火山口，直接喷发了怎么办。
“这里面绝对有温泉，没有温泉就是有岩浆，这也太热了。”
胖子在前面被热的直嘀咕，他自己觉得是嘀咕，但是在这种通道里回音很大，几人都听的清楚，呉邪也觉得热，把衣服都解开了。
爬了一阵胖子突然停了，呉邪差点撞在张起灵身上，张起灵扶了他一把，几个人围过去看下面。
前面没路了，只有一条向下的缝隙。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决定下去看看。这回不让胖子打头了，张起灵打头，让胖子在最后。
爬了一会，前面还有路。
胖子爬的有点累，忍不住问，“这怎么这么长？还有多久？”
“看不出来，但是应该不会太短 ”，张欣瑞回他。
呉邪苦着脸，他的衣服都被勾破了。
又爬了一会，呉邪说自己有点呼吸困难，胖子也说空气怕是有问题。
“有问题也得往前走，现在退回去也不好退。”张欣瑞被呉邪和胖子夹在中间，只能安抚他俩，“可能是空气太热了，感觉有点缺氧，放缓呼吸，别张嘴呼吸。”
又爬了几步，呉邪突然停了，还往后退了几步。
张欣瑞刹车及时，胖子离张欣瑞比较远，也刹住了车，几个人没撞在一起。
“天真，你什么情况？”胖子伸着脖子问呉邪。
呉邪刚想说张起灵不见了，但是一眨眼张起灵正在前面回头等他呢。
“没……没事。”呉邪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只能含糊过去。
张起灵看他们在后面聊天，催促了一下，呉邪赶紧跟上，呉邪过去也消失了一下。
张欣瑞蒙了，怎么回事，咋不记得原着里还有呉邪也消失啊。
这下胖子也看见了，也愣住了，两人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要不要接着走下去。
呉邪爬了几步感觉后面没人，叫住了张起灵，然后回头看。
张欣瑞往前爬了一步，然后用手电照着洞壁，仔细的寻找，没发现有什么机关。
胖子叫了一声，“诶，又出现了。”
张欣瑞皱了皱眉头，问芝麻有没有发现什么。
芝麻在她进山那天醒的，听她问起来，也扫描了一下。
“欣欣，没发现机关，但是感觉有信号干扰的样子，这下面不会又是青铜系列吧。”
张欣瑞还是很相信系统的能力的，听她问起来，说，“是的，你猜对了，这片有个青铜门。”
芝麻动了动她的计算机脑子，然后说可能是这边的磁场影响。
呉邪也和张起灵说了之前发生的情况，张起灵也在仔细查看旁边的石壁。
最后还是没看出什么，几人只能接着往前爬。
又爬了十几分钟，张起灵先探了出去，这边空间很大，胖子四处打量还发现了壁画。
“这有壁画，看来咱们有前辈来过啊。”
张欣瑞对于壁画这种东西只能看个大概，不太能完全看得懂，就四处转转，发现了好几处温泉眼。
“咱们就在这吧，我看了一下，再往里去的缝隙太小了，犯不上。”
张欣瑞说完呉邪和胖子也点头同意，张起灵想往回爬，被张欣瑞叫住了。
张起灵不放心她自己回去，还是跟着她爬回去。
两人回到第二段缝隙那里，张欣瑞就停住了，拿了个棍子敲石壁。
张起灵没听出她敲得什么，但是陈皮和黑眼镜听懂了。
陈皮说里面没问题，让他们收拾收拾东西进去。
一行人一口气爬到第二截，就看见张欣瑞和张起灵在那坐着发呆。
“歇歇再爬，这下面路程也不短，而且有一块很奇怪，人会消失一下，也没发现是什么机关。”张欣瑞看陈皮体力不支，让他们原地休息。
黑眼镜不知道哪弄的材料，做了个小担架，让叶成和朗风抬着顺子。
“没想到啊，你还记得你走之前听的最后一段戏呢。”黑眼镜挤开叶成凑到张欣瑞旁边。
张欣瑞刚刚敲的，就是他们最后一次在戏班子聚会时，听的最后一出戏。
张欣瑞说自己第二天要走了，请他们一起听戏，人到的很齐，张欣瑞也拍了照，但是没存在现在的相机里，直接让芝麻录取保存了。
张欣瑞不想搭理他，“我又不是傻子，你都能记住我还能记不住？”
“我怎么了，我记性好着呢。”黑眼镜做受伤状，“伤心了，被嫌弃了，果然你就是嫌我老。”
“确实不年轻。”张欣瑞点头，还上下打量了他一会，“虽然看着不老。”
被伤害到的黑眼镜决定先走，“哼，你伤害到我了，就让我独自伤心，黯然神伤吧。我先下去了！”
张起灵听的都嘴角抽搐，感觉听了满耳朵的废话，有点无语。
陈皮看看张欣瑞，又看看张起灵的反应，再想想黑眼镜的表现，感觉自己好像刚吃到一块陈年老瓜。
华和尚他们不太懂，就看陈皮阿四表情突然有点奇怪，但是也没开口问。
等陈皮歇好了，张起灵和张欣瑞打头往下去，快到那个奇怪的位置，张欣瑞提醒了一下。
走到找到的位置，呉邪他们点了个风灯，下面还挺亮。
潘子第一件事是查看呉邪的情况，看呉邪没什么事，才有心情和华和尚一起去看顺子。
张欣瑞喂他药的时机还好，下面热，顺子的脸色一下就好很多。
华和尚和潘子给他用温泉水浸湿毛巾擦了擦身体，又给他灌了点热水，眼看着顺子的情况就好了很多。
那边黑瞎子已经在把干粮放进一个温泉眼里加热，张欣瑞看到叫他们记得洗手洗脚的别在这弄。
还好温泉眼很多，几个人还特意分开了洗手洗脸的，洗脚的。
几个人都把沾了雪的衣裤脱下来放到石头上蒸干。
他们一脱鞋，味道熏得张欣瑞差点晕死，然后给他们都赶到最里面去里。
“你们这味道真绝了，在里面烘鞋子去。”
他们被嫌弃也没恼，嘻嘻哈哈地去烘鞋和袜子了。
胖子还说，这是他们不拘小节，而且在外面走这么久，不臭才奇怪，洗洗就好了。
张欣瑞嫌弃他们，找了个没用的泉眼洗脚，收拾干净了穿着里面的棉衣棉裤躺在石头上，感觉自己像一张饼，烙完正面烙反面。
呉邪有样学样，也躺在石头上，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
黑眼镜把热好的干粮丢给呉邪，然后拿了一个凑到张欣瑞旁边递给她。
呉邪坐起来对着黑眼镜隔空打了一套王八拳，表达自己的不满。
张起灵一抬头正好看见，忍不住笑了一下，有被小狗可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