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张起灵的过去
楚光头在监狱里似乎没少吃苦头，人都瘦好几圈，看着也老了不少，光头都不亮了，也没有那时候意气风发的样子了。
看见他们来了也没什么反应，依旧歪在椅子上，就问了句钱有没有打给他家里。
潘子让呉邪坐下，自己站在他身后，点点头，“已经打过去了，十万块，一分不少。”
钱到位了，楚光头就带了些笑容，稍微坐起来一点朝呉邪要了根烟，问他：“你三叔什么情况？”
呉邪挑了点明面上的事情说了，呉三省失踪了，现在找不到。
楚光头冷笑一声，“这都是报应，干这一行就没有几个全乎活到老的。”
听这意思，这小子似乎还有点怨恨呉三省当初坑他的事情。
还没等呉邪说什么，楚光头就又问他，“你在打听哑巴张的事情？你打听他干什么？”
潘子已经听的不耐烦了，要不是怕坏事，在他埋怨呉三省的时候就动手了。
“你他娘的说不说，问那么多干吗？”
楚光头被他吓了一跳，烟一下掉到了地上。
呉邪看他又开始哆嗦，赶紧把烟全塞给他，赶紧续上，别死这。
烟续上了，楚光头瞄了潘子一眼，“老子都这样了，问两句还不行了？”
潘子气的想动手，被呉邪按住，“只是觉得楚哥混的久，或许能知道些什么，现在钱也给了，我也坐在这了，能说了吧。”
楚光头看呉邪的动作还有点意外，没想到他这么沉得住气，嘿嘿笑了两声，对着潘子说：“劳烦潘爷回避一下，这事情我只能和你们小三爷说。”
潘子不太想出去，他怕楚光头对呉邪不利，但是不顺着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边骂边退出去。
楚光头等潘子走了，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坐直了看着呉邪，“小三爷，您要是听我的，就别继续查了。”
呉邪几乎是脱口而出，“为什么？”
所有人都说不要继续查，没有人确切的和他说原因。
“为什么你不是看到了吗？你三叔，我，哑巴张，还有和你一样一路追查的人。所有人最后的下场你都看到了，没人有好下场，你还要追查吗？”楚光头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事情，不是谁都能接触的。”
呉邪一下子想到了陈文锦，要说下场，目前看来最惨的就是他们这支考察队了吧，他们说起来也都是含糊其辞，不可能说的太详细。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楚光头听到他问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临时提了条件，“小三爷，今天我和你说的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出我口，入你耳，你知道了千万不要出去说。”
“现在没有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我今天把哑巴张的消息卖给你，保不准有人知道了觉得我也会为了钱，把他们的消息卖给别人，想不开再找人把我做了，那我就得不偿失了。”
呉邪点头，表示理解，潘子被支出去就说明这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他当然不会出去乱说。
“我和你三叔，关系还算不错，你想知道照片怎么来的吧，那是我帮他调查陈文锦他们的时候拿到的。”
“那支考察队比你想的要麻烦，这批人都不正常，你可以去查，你会发现，这些人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消失的，没有人知道。”
呉邪有些疑惑，“他们这种考察队，应该都有档案吧。”
楚光头只是笑笑，“查不到，他们参加的行动根本没有记录，也就是说，国家根本没有开展过那些考察活动，他们参加的就不是考察活动，独立在所有事件之外。”
“至于哑巴张，他就是那支考察队的人，而且一直没有老。”
呉邪听到重点，严肃了一点，盯着他的表情看。
“我以前也不知道这哑巴张是考察队的人，是你三叔说的，在山东回来之后，你三叔突然就和我说这哑巴张也是考察队的人。”
“哑巴张是你三叔在四阿公那借的，你知道吧，四阿公也做攒客生意，很多好手都在他手下。”
“我去查这个哑巴张的事情，发现他也是突然出现在四阿公手里的。那是四年前了，在广西的一次捕尸的时候遇见的哑巴张。”
呉邪知道捕尸，也算是个地方信仰吧，如果当地有一些天灾，就会挖坟掘墓，打旱骨桩之类的也算。
也有可能是真的尸变，胆子大的人就去把粽子套出来在太阳下边晒。
大多数都和古代皇帝下罪己诏一样，就是个心里安慰，哪来的那么多尸变。
楚光头有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四阿公和越南那边关系不错，广西那边的大墓比较多，开发的少，所以四阿公当时选择去广西。”
“但是广西那边毕竟少数民族多，他们的墓制和中原不一样，中原的方法当然也行不通。”
“越南人就不一样了，越南人根本不管那些，胡乱挖掘，反正也能弄出来不少东西，就是糟蹋的更多。”
“当时那群越南佬发现个油斗，想找人去做做技术指导，那时候四阿公没去，只有几个手下人跟去了。”
“越南佬抬着个筐子，说里面是‘阿坤’，那些人也不懂越南话，就听着像是那么个词。”
“等到了地方，他们就把阿坤搬出来，这几个人才知道原来是个男人，赤裸着身体，浑身都是泥，披头散发的被绑着手脚。”
“下面墓室有个方井，这些人就把阿坤放下去，其实这阿坤就是个鱼饵，用来吸引粽子。”
“那些个粽子被吸引过来直接用捕尸的做法，给全部套住，就是鱼饵可能惨一点。”
呉邪面露不忍，被楚光头看见了，“小三爷，现在还这么善良啊。”
“这是个人都觉得残忍吧，直接把人扔下去。”
“确实，四阿公的人也觉得不好，但是没有办法阻止他们，那群越南佬和咱们不一样，怕惹事。”楚光头又抽完了一根，没接着点，拿了一只烟在手里捏着。
“但是一直没有什么动静，那些越南人就派了个人下去看，没什么意外，就全都跟着下去了。”
“四阿公的人没跟着，在上面接东西。结果还没弄上来几件，就听见下面有惨叫声。”
“下面的越南人就开始往上逃，最后也就上来两个，有一个刚上来就被一只尸手抓下去了。”
“那些人就赶紧封了井跑了，把消息传给四阿公。”
“陈皮阿四，他是个狠人，再凶的墓都走过，根本不怕这些。”
“等他们到了那，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打开封着的石头，没听见动静，就顺着井爬下去。发现所有的粽子都死了，残肢断臂散落在地上，粽子都被拧了脖子，那个被放下来的阿坤还活着。”
“那个阿坤，就是哑巴张。”
呉邪没想到张起灵那时候居然这么惨，对比那群越南佬，陈皮阿四的人似乎都有些人情味了。
楚光头又靠着椅背坐下，“但是吧，我倒是觉得可能有些夸张的色彩，事情应该是有，就是粽子可能没有十好几个那么多。小伙计你也接触过，吹牛的很多，可能是吹嘘出去的。”
“不过陈皮阿四很看中他是真的，哑巴张能力确实出众，陈皮阿四很需要这种人。”
“这哑巴张是从广西一个偏僻的村子找到的，据说是神志不清，这些人当他是傻子，就给绑过去了。”
“我也查了，那个村子叫巴乃，那不是一般的偏僻，还得打听哑巴张，我楞干了两个月才找到。”
“那张照片，就是在他广西那个屋子找到的。”
呉邪很好奇张起灵的家是什么样子的，“他那个屋子什么样子？特殊吗？”
“没什么特殊的，就是当地很普通的高脚矮房，也没什么家具，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压了不少照片，当时感觉有人盯着我，我就只敢摸了张照片出来。”
楚光头叹了口气，“也不能埋怨你三叔，其实陈皮阿四老早就盯上我了，没出巴乃呢就给我按住了，让我和他一起坑你三叔来着。”
“结果你三叔还有高招，把我也给按了。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就进来了。”
“你要是真的很想查，就去巴乃看吧，你看了那些照片就知道真的不能往下查了。”
呉邪没想到还是没听全乎，这楚光头也说话留一半。
看楚光头的样子，应该是也问不出什么了，但是呉邪更倾向于楚光头和呉三省曾经有过约定。
如果呉邪找上来能说什么，还有什么不能说。
关于不能查下去的原因很可能楚光头也不知道，只是呉三省告诉他的。
而他也确实去看过照片，照片的具体含义他估计也不清楚，就是拿出来真假混杂来糊弄呉邪。
也不知道呉三省什么时候联系的楚光头，是在西王母宫出来之后，还是去西王母宫之前。
潘子在门边靠着玩打火机，看见呉邪出来了就问他怎么样。
呉邪摇摇头，“回去说。”
俩人买了饭菜，回潘子住的地方才放松下来。
“这楚光头不简单，他绝对和我三叔有别的方式联络。”呉邪开了罐啤酒，灌了一大口。
潘子听了松了口气，那呉三省现在应该没什么事情。
在地宫跟着谢连环出去后，谢连环就自己走了，也没和潘子说太多，就告诉让他过段时间再和呉邪联系。
他现在也是联系不上谢连环的状态，更别说呉三省了。
“潘子，还得辛苦你盯着这边，我得去一趟巴乃，三叔说不定在那给我留了线索。”
呉邪决定还是要去巴乃，巴乃绝对有秘密，为了帮张起灵，也得去一趟。
“没问题，小三爷，我在这帮三爷守着。”
潘子说完打了个电话，让人帮呉邪买机票。
呉邪直接给胖子打电话，他们直接在广西见。
他们敲定了行程，张欣瑞也把塌肩膀送去了长沙。
巴乃的村民看到塌肩膀走了，都有点不可思议，聚过去问村长是什么情况。
村长也不知道塌肩膀是真的走了，还是只是出门几天。
巴乃这边有陈皮阿四的小盘口，张欣瑞就把人送到了盘口就回去了。
手机一开机，就有电话打进来。
“祖宗，终于忙完了？”
黑眼镜那边收到下面盘口的消息就给张欣瑞打电话过来了。
张欣瑞掐了朵花在手里盘着，“忙完了，劳烦黑爷把人送香港去。”
“我不去，让他们安排人送吧，这世界上能给这小子劫走的人也就是他们张家人了，又丢不了。”黑眼镜才不去送，他对张家人过敏。
“我这边就等呉邪了，最近长沙是不是不太平啊。”张欣瑞用脚趾想都知道长沙绝对乱套了，“呉家的盘口吃了多少？”
黑眼镜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思考了一下才回复，“没多少，就把别人盯上的吃了，呉家反应过来收拢之后就没下手了。主要是累啊，新增盘口就得选人，最近刚又安排一个新人。”
“还有人盯呉家的东西？”
张欣瑞看见有一条小溪，不少孩子在那玩水，就过去脱了鞋把脚泡进去。
巴乃实在是热，玩水还凉快一点。
“琉璃孙，那老东西早就盯着呉三省了，想试探呉三省有没有出事。呉三省在北京的盘口也被他盯了，但是他顾及最近花儿爷总去，没敢下手。”
“呉邪呢？一点也没管？”张欣瑞还以为呉邪至少能出面稳定下人心。
“他忙着上蹿下跳找叔叔呢，找了叔叔又查哑巴，哪有功夫管。没事，潘子回长沙了，能看着点。”
黑眼镜对他们的情况简直是了如指掌，因为呉邪每天都问他联系上张欣瑞没。
张欣瑞叹气，“等他来巴乃了再说吧，你稳着点小花，不行就让他去查张启山，别让他过来蹚浑水。”
“放心吧，呉二白和呉三省都联系过我了，我帮你稳着这边。”
呉家这俩兄弟，配合度确实是高，呉二白联系不上谢连环和呉三省，直接帮他们打配合，顺着他们的思路去安排。
“对了，哑巴又失忆了，情况不妙，可能这次忘的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