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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这不是小岳

秦钟滑过接听键,电话里先是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随后才响起小岳的声音。

“喂,秦队!”

小岳的声音听着有些迟缓,感觉很木讷。

“你没事吧?”秦钟试探性地问道:“你现在在哪?”

“我没事,秦队,这几天都在家呢,家里有点急事。”小岳说着,又传来“沙沙”的声音。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秦队,你能来我家一趟吗?我想请你来家里吃顿饭!”

听着这话,秦钟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不想,是有些不敢!小岳现在,是人是鬼?

就算当时家里有急事,小岳也一定会给秦钟打声招呼的。再说,当时打小岳电话时,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跟打涅佤村村民的电话传来的声音一样。

不过,思考再三后,秦钟还是答应了。

不管背后是什么在操纵,秦钟相信只有直面,才最有可能找到真相。

当然,也最可能会挂掉!

不赌一把,谁知道呢!

一下班,秦钟便借了老刘的车,开车往小岳家赶去。

老刘让秦钟别抠抠索索的,该买辆车了。

小岳家在提六村,从镇上开车过去就半个多小时。

提六村跟涅佤村,在临原乡镇的两个相反方向。提六村在临原乡镇的北边,涅佤村在南边。

秦钟从来没有去过小岳家。第一次上门,空着手总归不好。

所以,从派出所出来时,还在街边商铺里买了些水果。

乡村路上没有多少人,所以一路开得很快。

走了大概三分之二的路。路过羊羔堤时,秦钟看到河堤边上站着个人。

车开近了一看,果然是那个老太太,穿着深蓝色旧布缝的棉袄,头上裹着深灰色的头巾。

秦钟只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背上竖起一根根凉刺。

那老太太就站在河提边上,一直盯着秦钟,十分诡异地笑着,还冲秦钟挥挥手。

秦钟吓得手一抖,汽车猛然左右摇摆,差点撞到了路边一棵粗柳树上。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秦钟整个人撞在了方向盘上。

还好还好,没有撞上树,车没事。

这也提醒秦钟,真该赶紧买辆车了。没车不方便,老借别人的也不是个事!

惊魂过后,再转头看向河堤时,发现只有一个大爷,拉着两只羊在河堤吃草。

这几年为了防止林木被破坏,镇府禁止在外放羊放牛。

要养羊,就只能圈养。

所以,有的老年人,会趁着天快黑的这点时间,拉着羊在外面吃点青草。

秦钟开着车,继续往提六村去。

差不多又开了十来分钟时间,终于到提六村了。

秦钟给小岳打电话,在小岳的指引下,找到了他家门。

顺着一个勉强一车宽的斜土坡路开上去,岳北历就站在路口旁。

秦钟先专心将车在门口停好,下车后目光往四周扫了一圈。

单独的一个院子,院子旁边是一个打麦场。

门口有一棵大杏树,下面铺了一地的落叶。

秦钟抬头往树上看去,树叶大多枯黄,有的甚至发黑霉变了。

这才六月份,树叶怎么已经落黄了呢!

“小岳,你家这棵杏树是不是根坏死了,怎么感觉不对劲。”秦钟说着,转头再看向小岳。

小岳冲着秦钟笑笑,笑得很僵硬,完全没有以前的那种灵动。

秦钟仔细看才发现,小岳脸色像泡的发白的黄纸。双眼一圈黑色,印堂乌黑,眼神空洞。

穿着短袖,露在外面的胳膊上都是一块一块的淤青。

秦钟发现不对劲时,已经跟着岳北历进了门。

“你怎么了?”秦钟看着岳北历一进门,就把门关上了。

“没什么,这两天家里发生了点事,有点累。”岳北历明明在跟秦钟说话,眼睛却始终盯着院墙,双眼没有一丝神采。

就在这时,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从院子里撤离,整个院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色。

岳北历请秦钟进屋。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一股食欲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

借着屋外昏暗的光,秦钟看到黑漆漆的屋子里坐着两个人。看不清面貌,只坐着一动不动,看着有些瘆人。

岳北历推着秦钟进了屋,随后打开灯。

眼前的一幕,不仅吓得秦钟天灵盖都要飞出去了,更是差点把中午吃的饭菜都吐出来了。

只见屋子中间放着一张方桌,桌子正后方跟右手边座位上,放着一男一女两个纸人。就是卖丧葬品的店里,卖得那种纸糊的,上面画着鼻子眼睛,画着衣服,用来祭祀的纸人。

桌子上放着三盘菜,早就看不出来是啥菜了。上面长了厚厚一层灰毛白毛绿毛,蛆虫在里面爬来爬去,苍蝇乱飞,看着恶心极了。

“坐下来吃吧!”身后小岳冷冷的声音,听得秦钟毛骨悚然。

他转过身,只见岳北历堵在门口,手上提着一把菜刀。

菜刀上还有血迹,看着已经干了。

“小岳。”秦钟往后退了两步:“你干什么?把刀放下。”

“秦队不愿意吃,是不是嫌弃菜不好啊!”岳北历的声音像从阴间传来一样,看着秦钟,缓缓举起手中的菜刀:“我去给秦队杀只鸡。”

“不,不,不用了。”秦钟勉强挤出笑容:“我……”

话还没说完,岳北历就挥着菜刀砍了过来。

秦钟毕竟是当警察的,身上还是有点功夫的。闪身一躲,趁机就抓住了岳北历的胳膊。

往地上一甩,岳北历趴倒在地。秦钟连忙用膝盖压住他,夺下了手里的菜刀。

岳北历的身体感觉有点不协调,反应很迟缓,像有人操控着的木偶一样。

就在这时,一瞬间屋子里的东西都飘起来了。

桌子,饭菜,碗碟,衣柜,电视,沙发……都悬在空中。

只有那两个纸人,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丝毫不受影响。

秦钟还将岳北历压在身下,看着周围的形势有点不妙,

房门呼呼地闪着,不停地开关开关。

冷风狂吹。门外的黑夜,像一只张着大口的野兽,等着将秦钟吞噬。

还不待秦钟想好怎么出去,悬浮的桌椅,碗筷,电视,柜子,一齐向秦钟砸过来。

秦钟只能起身,用胳膊,腿不停挡开砸过来的东西。

一瞬间,噼里啪啦,所有的东西都落地了。

脖子上感觉冰凉冰凉的。等秦钟反应过来时,岳北历已经站在秦钟身后,那把菜刀正抵在秦钟的脖子上。

房门关上了,风也停了,房间里一瞬间静到可怕。

“你不该多管闲事的。”岳北历说话时,嘴里呼出的气,也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加杂着潮湿的泥土的味道。

“小岳,小岳。”秦钟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试图唤醒小岳:“我知道你能听到。小岳,我知道你不想杀人。”

“小岳……”

“闭嘴。”岳北历一声吼,将刀刃直接抵在秦钟喉咙处。

就在这时,房门被一脚踹开。

先进来的是白均。身后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穿着一身暗绿色道袍,脖子上挂着一串绿色的珠子,手里提着一大串瓶瓶罐罐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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