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苏醒与希望
“博卓卡斯替,你是我们一族中最后一个拥有纯净血脉的温迪戈了……你拥有我们一族中最强大的力量,可以使用我们一族的所有巫术……咳咳,我们一族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还记得,那是博卓卡斯替在成为温迪戈一族的族长前,前一任族长在弥留之际对他的嘱托,他寄托于博卓卡斯替拥有的无与伦比的力量可以再一次振兴温迪戈一族。
温迪戈一族强大的力量和血腥野蛮的杀人食人传统,让他们成为了王族去震慑卡兹戴尔臣民的铁腕,而历代的温迪戈族长和他们的族群也都接受了这种职责。
但博卓卡斯替却不一样,拥有着温迪戈一族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力量的他……却深深厌恶着杀人,痛恨着温迪戈食人的血腥传统。
博卓卡斯替想要为自己的族群争取应有的自由和配得上他们力量的荣誉。他们不应该在被人提起时,第一印象就是厌恶……
于是,他在魔王的宫廷上,面对着卡兹戴尔最强的战士们,毫不畏惧地向魔王为自己和自己的族群的自由据理力争,但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在议会上为自己的族人们争取到哪怕一丝应有的荣誉……
于是,他就和温迪戈一族的“天职”和“传统”展开了一场决绝的背叛——因为博卓卡斯替了解到了卡兹戴尔所有人对温迪戈的那种成见和扭曲的期待——温迪戈应该杀人,温迪戈应该食人,温迪戈应该无情无义……
而在这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卡兹戴尔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博卓卡斯替为了让自己的族群挣脱这种束缚,便和他的族人们与卡兹戴尔的君主和“她”的臣属们成了仇敌……
他们在卡兹戴尔再无容身之地,只能自我流放,进入危机四伏的泰拉荒野去寻找自己一族的未来……
他们历经无数的苦难,穿过了高山与河流,最终来到了乌萨斯并被乌萨斯先皇接纳,成为了先皇手下令人闻风丧胆的温迪戈集群。
从此,他和他的族人们不再因温迪戈的血腥传统而遭人厌弃鄙薄,而是作为忠诚强悍的乌萨斯军人而受人尊重,在军队中被人崇敬,敌人也畏惧他们的强大与忠诚。
最后,博卓卡斯替在乌萨斯不仅收到了渴求的荣誉和自由,甚至还收获到了爱情和亲情……
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时光啊,博卓卡斯替与自己的妻子生活在他们应得的荣誉中,还结合出了一个孩子——格罗瓦兹尔。
他的孩子作为一名温迪戈,却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帝国最高学府内,还成为了一个学者。
而原本厌弃无谓屠戮的博卓卡斯替,选择了在新的祖国的温情沐浴下,用自己的忠诚去换取下一代温迪戈们能以一个“乌萨斯人”的身份选择自己的命运……
而那之后的时光也如他所愿,仁慈的先皇给予了忠诚的战士们应得的奖赏和荣誉,厮杀一生的战士们也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
要是这个故事就此结束或许不失美好,但命运却没有给博卓卡斯替丝毫的怜悯……哪怕是强如博卓卡斯替,在历史的浪潮下也仅仅是一叶扁舟,乌萨斯将会遭到报应,而他则将先一步接受命运的审判……
漫长的征战让博卓卡斯替患上了矿石病,因此他也就选择了退役,在帝国的西北方的偏僻城市里做一个治安官。
他期待矿石病可以最终带走他的生命,同时也将温迪戈的血腥传统以及乌萨斯的残酷征服带走,让它们与他的族人和孩子彻底割裂,而他将带着沉重的历史进入永恒的长眠……但在最后,命运的审判却来了。
在接受了帝国的命令后,爱国者在那座城市里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孩子,格罗瓦兹尔倒在血泊中失去呼吸。他又一次扞卫了自己对帝国的忠诚——以格罗瓦兹尔的性命为代价。他最终被接受自己一切的国家所背叛了……
命运啊,你是如此无常,在我被你击入谷底的时候又好像在怜悯我,给予了我指引——那个神秘的女性。
她令我感到如此的熟悉,那是来源于血脉中的无法隐藏的感受,那是让我的血脉臣服于她的感受……
但命运啊,我知道那绝不是你的怜悯,那是,那是一个变数——她就像是那位女勋爵一样,是不可能被命运所掌控的变数……这一次,我会将命运撕得粉碎!
“嘀嘀!”
仪器传出的报警声传入到爱国者的耳中,令他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梦中的一切都如此的清晰,那是来自血脉的预言与告诫……
温迪戈的血脉诅咒与预言永远依附在他的残破的身躯上,但一切终将会迎来结局……
“博卓卡斯替先生,你醒了啊。”
华接到小管家的通讯后,就放下了手头的所有工作,火急火燎地赶到了爱国者的病房。
她不仅是过来看一看爱国者,华还是为了跟爱国者商讨一些事情……但在那之前,还是先关注一下博卓卡斯替的身体吧,他的身体已经被矿石病折腾得太久了,即使博卓卡斯替先前的体魄很好,但那些伤病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对他的身体的削弱与伤害是的的确确存在的。
“嗯……我们已经到了你的基地中了么。而且……我感觉我的身体变得……轻松了许多。华小姐,你做了什么?”
爱国者在智能病床的帮助下坐了起来,看着华将自己身体上的各种管子一一拔下,同时也逐渐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而在这个过程中,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机能明显得到了改观,原本矿石病所给他带来的巨大压力以及长久的病痛感也基本都消失不见了……
等华将所有管子拔下,然后顺手挂上一瓶葡萄糖为爱国者补充身体所需的能量后,爱国者就向华询问了自己的身体变化。
“嗯,爱国者先生,看来您对自己身体的变化很敏感。我在您昏迷的时候为您做了一些小手术,清理了您体表的所有源石,并且将您体内的一些源石一并去除了,还重复做了好几次彻底的血液透析,将存在于血管中的源石颗粒都筛了出来。”
华从一旁拿出那场手术的文字记录,回答了爱国者的疑惑,并且在最后还将那份记录递给了爱国者。
“……你是怎么做到的?”
爱国者也知道可以通过手术地方式将感染者身体长出的源石剔除,并且将血液中含有的微量源石结晶过滤出来也是能够暂时改善感染者的感染程度的……
这些方法帝国的研究人员也曾经尝试过在那些被抓起来的感染者身上实验,但无一例外,所有试图切除源石结晶的手术都只能暂时降低感染者的感染程度,而且所有接受过手术的感染者,无一例外都会在手术过几天后因为血液内源石含量的快速增高和源石的快速生长导致感染程度大大加深,最后只能因为矿石病的爆发,爆炸身亡……
所以这也让这种通过手术治愈矿石病的方法,很快就遭到了所有研究人员的全盘否定……
但如果华没有骗他,那么她是如何通过手术来清除矿石病的影响的同时又不会让自己的感染程度加深的呢?他昏迷的时间可要比那些接受了手术的感染者的存活时间还要长……
“啊,你问为什么?嗯……很简单啊,我做的这些事其实与那些实验没什么多大出入,只是我掌握的医疗技术能够支持我更加细致的清除那些渗出血管的源石结晶,然后我又辅佐了一些药物来抑制矿石病发作,这才成功的降低了您的感染程度……
如果非要细讲的话,嗯……我大概就是用一个非常非常密的网子,不断地将你血液中的源石结晶彻底地过滤出来,一遍接着一遍……
而且,博卓卡斯替先生,我这里还有一个好消息哦。您现在的身体可以说是恢复到了矿石病没有爆发前,但要注意的是,这并不代表说我治愈好了您的矿石病。
矿石病将您的身体对于源石的抵抗能力彻底地摧毁了,您一旦接触到高浓度的源石,那么您的感染程度就会再次升高……而对于目前这个问题,我没有太多解决的办法……
我需要更多研究人员来协助我去开发能够修复人体对源石的抵抗功能的方法。而且还不知道到时候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开发出来……”
华慢慢地向爱国者解释,并且告知爱国者自己目前的医疗能力可以做到哪一步。华已经将爱国者看作一名应该被人尊敬的长辈,而爱国者也并没有表现出反感华现在的态度,顶多感到是有点别扭……
虽然华可以在年龄上当博卓卡斯替的老祖宗了(小声bb),但这并不影响华去尊敬博卓卡斯替。
华只是一个站在巨人的肩上,然后收获了已经结出的果实的幸运儿而已。而爱国者,也就是博卓卡斯替,就是那种支撑起她这样的家伙这样收获果实之人的巨人。
“……那种可以抑制矿石病发作的药剂可以拿来让我看看么?”
爱国者听完华的解释后,就请求华将那种神奇的药剂拿给他。毕竟这是所有感染者一直所渴求的东西,他深深的记着每一次矿石病发作时给他带来的痛苦,即使是他,也会因为那种剧烈的痛苦而痛苦的颤抖起自己的身体……
“当然可以啦。给,博卓卡斯替先生。”
华从自己的腰包里翻出来一支矿石病抑制剂,递向了博卓卡斯替。而另一边,爱国者看着华递给他的蓝色药剂,颤颤巍巍地用自己的双手接了过来……
如果这支药剂真的可以像华说的一样能够抑制住矿石病的话,那么这就是……希望!是属于感染者的希望,一个可以实现的希望!
“唉!你在干什么啊!博卓卡斯替先生!你别喝啊!”
华眼瞅着博卓卡斯替就要将那支试剂喝下去,连忙伸手阻止了他的行为。现在博卓卡斯替的体内可没有足够的源石来吸收这只试剂的药力啊。要是让博卓卡斯替喝了下去,那就麻烦了。
“这种药剂,制造难度和成本高么?可以进行大规模的生产吗?”
最后,博卓卡斯替在华的阻止下还是没有喝下它。转而向华询问着这药剂的制造是否有困难……他想要知道这种药剂是否可以大规模地提供给每一位感染者……即使是最下层的感染者。
“说实话,博卓卡斯替先生,如果是在未来的话,它的生产成本会很低,甚至如果在进行了大批量生产后,还可以降得更低……
但至少在目前,因为这种试剂的制作难度非常高,必须在我提供了技术支持与设备后才可以制作,所以产量并不会太多,也就导致了目前的成本并不算太低,一支药剂的生产成本都可以抵得上一个非感染者整整三个月的收入了。
而且更糟糕的是,感染者除此之外还需要长时间服用其他的药物来辅佐它,才能勉强压制住矿石病的发展……”
华依旧乖乖地回答了博卓卡斯替的问题,只是将他手中握着的试剂抢了回来,放回了自己的腰包里,她怕爱国者一个不理智再去尝试喝下抑制剂。
而且华其实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博卓卡斯替,那就是自己给他说的是最乐观的情况……
在实际情况下,一名感染者如果想要凭此抑制自己的矿石病的话,即使是一个非感染者工作一年得到的工资,也不够哪怕一次疗程的。
当然,这是在乌萨斯国内的情况下推算出来的。如果换个国家的话,或许只需要半年工资就能满足一次疗程所需的药物……但也还是太高了。
“是这样么……看来我还是着急了些”
爱国者原本炽热的目光也渐渐冷淡了下去。也是。被所有科研工作者攻克了许久的矿石病抑制剂,即使被研发出来又怎么可能能够供给给每一名感染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