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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人心不可伤

池燚赶到薛一岳所在之处,一时之间不禁有些感慨。

一群人说着去救薛一岳,救了半天没有一个人去,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还得是他这个师弟最后想着师兄。

“大师兄。”

池燚打量着一地的蛇尸,以及倒在地上的那半截诡艳的女子,最后正好对上了薛一岳转过身,投来的视线。

薛一岳的看起来伤势很重,但是他的肩骨平直,身型高大,目光直直地投过来如狼一般透彻而又威严。

池燚心中一跳,焦急地问道:“大师兄伤势可好?”而后愧疚地道,“我来迟了!”

薛一岳的目光落到了他脸上真切的神色上,收剑入鞘,淡漠地道:“不晚。”

池燚赶忙问:“这女子……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那还留有最后一口气的半截女尸。

薛一岳道:“驻扎此地,把守青铜门的首领。”

一句话,将目前形势点了个清楚明白。

看来薛一岳知道这里不是真正的青铜古城。

池燚心中思绪辗转,而后道:“那大师兄,我们现在去青铜门吗?驻扎此地的白银守卫身上没有净水丹了。”

薛一岳回头,遥遥地看了眼青铜门的方向:“都有谁过去了?”

池燚便答:“按我所知,阿难剑主,嵇玉成应在城中。”

薛一岳问:“嵇玉成进去了……那燕嵋山输了?”

他也感知到了之前燕嵋山跟嵇玉成对上手了的那股动静。

池燚绝口不提自己的丰功伟绩,道:“是,燕嵋山不敌嵇玉成,已被淘汰了。”

薛一岳是个压迫感很强的男人,他刚好卡在了二十岁的极限,神色极淡眸色却很深沉:“燕嵋山被嵇玉成淘汰?”他似笑非笑,池燚心中打鼓,但是薛一岳转移了话题,问,“怎么没听你提起齐曜?”

“齐曜目前为止……不知所踪。未有人看见他的踪迹。”池燚开了个玩笑,“说不定早就被淘汰了。”

“不知所踪?”薛一岳重复,“早被淘汰?”

“是。”池燚面不改色道,“大师兄,那青铜门前横亘着一条天裂一般的深壑,若是要穿过深壑困难重重,大师兄是如何打算?”

薛一岳看了他一眼,手里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包扎好伤口,而后道:“你很着急么?”

池燚想了想,道:“今夜子时之前要穿过深壑,进入青铜门,并且还要获取到新的净水丹,师弟才疏学浅,觉得时间是有一些紧张。”

薛一岳眉尾轻扬,似笑非笑:“你若真的觉得时间紧张——又怎么会回来寻我?”

图穷匕见。

池燚依旧是冷静的,甚至眼神都只有一些自然而然地惊讶:“你是大师兄啊,我不寻你,我还能寻谁?”

薛一岳淡淡指出:“你五行之中,水法造诣一骑绝尘,连我都拍马不及,你当如鱼得水……兴风作浪才是。”他道,“我猜,燕嵋山被淘汰,其中定有你的手笔。”

池燚从容道:“大师兄高看我了,我修为浅薄,怎么敢动燕嵋山这难啃的骨头?”一味的否认并无必要,最后进入青铜门碰见了嵇玉成,池燚的手脚迟早是会暴露的。于是他便继续道,“不过是跟在嵇玉成和齐规身后,拾人牙慧罢了。”

薛一岳笑了一声:“所以……你为何要来寻我?”

池燚刚想开口,薛一岳就打断他:“想好了再回答,我不会再问你第三遍。”

他身上带着积威深重的威严,话语间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池燚静了片刻,而后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大师兄还真是……不信我啊。分明我们同为太一宗门人,从小一块长大。”

薛一岳不置可否,他朝外走去,很明显是不想跟池燚多费唇舌了。

池燚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开了口:“我想请大师兄同我淘汰残留在驻扎之地的其他参赛者。”

薛一岳停住脚步,正好站在了那苟延残喘的女子身边。他垂眼看向女子,话却是对池燚说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像是你会做的。”

池燚微笑道:“但我更讨厌斩草不除根。”

“这是存活赛,不是淘汰赛。”薛一岳指出。

池燚继续道:“所以我更怕我费尽心思活到后面,最后却被暗藏的鱼龙窃取了果实。存活赛和淘汰赛在一群不信任的人之前,并无区别。”

薛一岳淡淡道:“我与你素不相熟,怎么想过回来寻我?”

池燚心里闪过很多理由,最后说的却是:“你我同为太一宗门人,我信你要胜过他人。”

薛一岳回头看了他一眼。

池燚看不清薛一岳的神色。

只听见薛一岳从容的,平静的声音:“你的时间不够。”

池燚多聪明的一个人,立马道:“自然是够的。”

池燚笑了起来,说:“我只需告诉他们,我能帮他们度过深壑,去往青铜门。”

薛一岳微微眯起眼睛:“嗯?”

池燚走近他,继续道:“只要想在折桂会上出人头地,赢得比赛,那么必然会想前往真正的青铜古城。留在这里,等于必输无疑。但我大多数人都不是大师兄,不是阿难也不是嵇玉成。我们单打独斗,是无法跨过那条鸿沟的。”

“大师兄,不知你发现没有。每一届的混战赛事,都少不了通力合作才能度过的难关。”池燚笑道。

薛一岳语带嘲讽:“那是告诉你要团结,你到时候,想利用他人的信任坑他们下火海。池燚,人心不可伤。”

池燚不以为意:“不,什么时候需要胜利什么时候需要团结,我分得很清楚。”

薛一岳看向他,疑惑地道:“我并不觉得你很需要折桂会的排名为你附名。”

池燚便道:“人各有志,我觉得值得。”

薛一岳便道:“你说的,并不足以打动我。”

池燚静了片刻,苦笑道:“那好吧,其实我想着的是,大师兄能否不阻止我。”

薛一岳冷淡地道:“他人死活,与我何干?”

池燚的笑真诚了许多:“有师兄这一句话便足够了。”

他又道:“那师兄不介意我这段时间跟着你吧?”

“狐假虎威?”薛一岳道。

“借势而已。”池燚笑道。

于是薛一岳道:“我不淘汰你,是看在同为太一宗的底线上。”

言下之意,便是让池燚不要试探他的底线。

池燚退了一步,道:“那便叨扰大师兄了。”

他一拱手,果断地转身离去。

薛一岳看着他果决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又回过头,问地上躺着的女鬼,道:“还是不肯说阵牌在何处么?”

诡艳的女鬼笑的绮丽而又恐怖。

“你来晚了。能直接去往青铜古城的阵牌,早就被人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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