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愚昧才是最大的恶
“杀你真是脏了本座的手。”
冰冷的自语声中，李先然右手随意向身侧一抓。
再次摊开手掌时，一枚红色碎片静静躺在掌心，这便是鬼狐被一拳击爆时从心脏飞出的红芒。
又或者说，这便是鬼狐变为血肉巨人的根源！
定睛看去，这枚碎片不过指甲盖大小，整体呈现蜂巢一般的六边形，上面有着自然生长的密集花纹，如同人体脉络。
李先然注视着血色碎片，在星源交织形成的独有“视界”里，这枚碎片如心脏一样泛着忽明忽暗的红色，它的星能循环自成一体，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碎片的材质看上去如轻薄的硅晶圆，可捏上去却比钢铁还要坚硬！
李先然目光冷漠，食指与拇指捏起这枚碎片，开始发力。
属于传奇星途的【不眷】神火，这一刻在他的目中摇曳，指尖四周开始出现不正常的涟漪波纹，如同火焰炙烤空气出现的扭曲。
那片坚硬无比的血色碎片开始弯曲，一丝丝无温度的冷焰开始从碎片上的裂隙冒出，似要抵抗李先然指尖强大的压力。
这是血肉与吞噬的味道……
和【蚀日】星途的余孽还真是相像呢。
李先然目露讥讽，双指发力。
轰！
碎片瞬间被压爆，一团没有温度的血色红焰猛然绽放，在李先然手中燃烧了十多秒后才终于散去。
这枚被鬼狐视若珍宝的“神迹碎片”就这样消散在世间，再无踪迹。
对李先然而言，鬼狐的死透露出的情报才是今夜最大收获。
鬼狐异化前那句呢喃出的“以我血肉，祀真神主”和这枚遗物碎片形成了推论闭环，足以说明其背后的组织和疑似【蚀日】的星途有着千丝万缕联系。
这恰好为李先然明确了上一世未曾获取到的信息——这个时代已经有人提前接触到了高等文明！
在充斥血与黑暗的星空森林里，所有主动暴露自己的文明都只有一个结局——沦为高等文明与宇宙强者的细胞培养皿。
“愚昧才是最大的恶。”
淡漠自语罢，李先然转身负手离去。
至于塌陷毁坏的路基地面，都已经帮了特事局如此大的忙，难道特事局不该做好善后工作么？
……
……
约两分钟后，六道踩着战斗航板的身影出现在这处区域上方，航板侧面印着的【特】字喷涂已然证明身份——特事局！
这些人看到坍塌的河畔路基、直径超过50米的陨坑、仿佛被飓风扫过的树林时，集体沉默了……
其中一人看着手掌里的pdA屏幕，抬头看向居中那名穿着黑色高领风衣的中年男子，“房队，扫描到大量金属碎片，无人类踪迹，未检测到残留热成像痕迹。”
房厉，嘉云城特事局三号负责人，主要负责战斗方面，也恰好是今夜行动的总调度人。
他面容冷酷，身高185公分左右，身形魁梧，发型是硬线条的平头，带着沧桑感的胡茬更凸显出硬朗的风格。
他后背系着一柄带着弧度的黑色长刀，但最令人瞩目的还是他左眼那枚黑色眼罩。
听到队员的汇报，房厉仅仅点了一下头，而后掀起眼罩，露出一颗泛着红色光芒的机械眼球！
眼球红光仔细从左扫描到右，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二十秒，期间其余五人全都保持着绝对安静。
唰——
红光收回机械眼，房厉放下眼罩，目光落在下方的废墟，平静开口：“刘欣，陈胜阳和你汇报的是袭击者从他屋子里逃走了？”
侧后方一名腰间别着短刀的黑衣女子闻言点头，“是的，房队！”
“陈胜阳、方欣二人安全情况如何？”
“未受伤。”
房厉神色冷静说道：“陈胜阳权限临时调高2级，授权参与本次调查，告知他5分钟以内赶来。”
“是！”刘欣迅速敲击微端手环，将坐标信息和临时授权通知发送给陈胜阳。
快速安排完毕后，房厉扭头看向站在身旁不远处的副手，“黄副队，你现在联系战情专家王焜先生，现在情况超出特事局掌控，需要他老人家进行现场勘察，特情级别暂定【A级】，我已经将机械眼的三维扫描图传输给你。”
“……是！”黄副队深吸一口气，神色也凝重起来，打开通讯光幕。
A级特情，意味着事件有难以对抗的高阶武者介入，市局已经无法快速决策。
一切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几人便随着房厉降落到战场边缘等待了。
房厉一人独自负手站在河畔沉默不语。
几人近距离看着前方那触目惊心的现场，连呼吸都下意识变得急促起来，他们隐隐有种预感，今日的战斗恐怕真的超出市局能力了。
……
四分钟后，陈胜阳急匆匆的踩着战斗航板飞来，虽然他只是游武境2重的非战斗型专员，却早就在特事局财大气粗的训练下熟练掌握了驾驶技巧。
“房队。”陈胜阳鞠躬低头，他在房厉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眼前这位有着游武境7重实力的上司，可是市局里真正的实权人物！
房厉的视线落在大片倒伏的树木上，树干上密布暗器穿透后形成的孔洞，他头也不回的问道：“你怎么察觉到房间里有人的？”
陈胜阳神色一肃，说道：“我听到了墙壁上有一道细微的敲击声，猜想有人进了房间！”
房厉不置可否，淡淡道：“如果我进到你的隔壁房间，你会知道吗？”
“当然不会，您可是游武境上三重的武者。”
“那比我更强的人呢？”
“您是说——”陈胜阳心脏一跳，声音艰涩。
“你那个所谓任务的现场还有第三人，不然恐怕你已经因公殉职。”房厉转过身子，注视脸色煞白的陈胜阳。
这一刻陈胜阳后背蒙上一层凉汗，他才知道自己就在不久前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我……”
“你做得已经很好了，无需自责。”房厉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感慨，“今夜我们特事局承了一个天大的人情啊。”
“房队，王老到了！”身后忽然传来刘欣的声音。
一台流线型的小型星梭疾驰自天空疾驰而至，鹰翼门开启，一名褶皱西装套着蓝色可爱熊睡衣的白发老者被扶着走下来。
“房厉，什么事情这么急，非得今天不行……我焯。”
特事局特聘战情专家王焜先生，在下车的第一句就爆了粗口。
然后他看着这仿佛航空炸弹犁过的地面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