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活得真狼狈
可是，天意有时候就是这么弄人。
他们相恋三年，叶笙笙主动提出了分手，两人的感情也因此无疾而终。
期间，他曾无数次挽留，叶笙笙都无动于衷。
三年前，叶家公司发生危机，他主动前来，答应帮叶家渡过危机，条件是，让叶笙笙嫁给他。
父亲从小就疼她们，自然不愿意因为公司的原因，就牺牲姐姐的幸福，所以果断地拒绝了他。
她当时就站在客厅，清楚地看见他的眸子因为这声拒绝，充满了希望的眸，瞬间变得万念俱灰。
就像被全世界遗弃的兽，高大的身影透着被人抛下的落寞。
她心疼他。
想温暖他。
想驱散他眼底的阴霾。
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怯生生地问他，“我可以吗？”
“我可以替姐姐嫁给你吗？”
他先是怔一下，随即也不知是不是出于什么心态，竟也答应了。
那时爸妈都因为她这一举动吓了一大跳，拼命地劝她，但她却一意孤行，一心只想嫁给他。
他们以为她是被逼的，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嫁给他，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们。
两人的婚礼上，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带着说不出口的同情与怜悯，只有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她就像一个孤勇者，义无反顾奔向了他。
最后，撞到了南墙，头破血流。
她终究成不了他心里的人，也代替不了姐姐的位置。
爱而不得。
空气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冷之瑾目光凛冽地盯着她，倏地一笑，“痛苦啊。”
“那你痛苦吗？叶晚晚。”
“爱而不得的，不止我一个。”
叶晚晚身体一僵，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残忍得可怕。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她的痛苦，他原来一直都知道。
叶晚晚慢慢垂下睫毛，咬破了皮的唇瓣颤抖了一下，“我要离婚。”
这一次，她的目光目光坚定了些，连语气都带着决绝。
“做梦。”
冷之瑾俊脸上寒冷至极，声音冷得像冰渣子，“这场游戏，轮不到你喊停。”
“你要是想叶家明天破产，你就尽管跟我闹。”
叶晚晚身体猛地一颤，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不可思议。
“冷之瑾，我真的看不懂你。”
“明明痛苦，还将我留在眼前做什么？”
“你不嫌碍眼吗？”
冷之瑾勾起一抹病态的笑，修长的五指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随即玩弄她散落在肩膀上的黑发，“怎么会碍眼呢？叶晚晚。”
“看着你痛苦的样子，我觉得有意思极了。”
“她这么疼你，要是知道你这么难过，肯定也会跟着难过吧。”
“哪怕她不爱我，我也想得到她的怨，她的愧疚，我要她永远都不能忘了我。”
叶晚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在他眼里，她只是她报复姐姐的工具而已。
“你真的有病，冷之瑾。”
叶晚晚偏过头，头一回感到窒息。
他对叶笙笙的爱，那么沉，沉得让人窒息。
冷之瑾收回手，漆黑的眼眸冷漠得接近无情，“是啊，病了很多年，怕是好不了了。”
“你想离婚，也可以，等我玩腻了再说！”
说完，他抽出西装外套挽在手上，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叶晚晚本来没什么血色的脸蛋，因为他这句话，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
门被大力地关上，巨响的声音吓得叶晚晚一个哆嗦，心都跟着颤了起来。
半晌后，引擎声响起，窗帘的缝隙里昏黄的光线透了进来。
汽车声渐行渐远，最后归于宁静。
叶晚晚一动一动地坐着，眼神空洞，随后眼角渐渐泛红，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沾湿了脸颊。
她埋在被子里，阻止了太过大声的抽咽声。
“太太，你没事吧？”
王妈被两人动静吵醒了，站在门外敲着门，语气关切。
“我没事。”
叶晚晚哑着声音，“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王妈轻叹一口气，终是没有多问，转身下了楼。
叶晚晚盯着天花板，眼底潮湿一片。
在床上坐了好久，她才微微动了一下身体，看向床头柜的闹钟，凌晨四点多。
身心疲惫，她没有力气去洗澡，连床单都没有换，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他没有再回来，旁边空着的位置，一如既往地空着。
他回家的次数一向很少，每次回来都是回来发泄欲望的，叶晚晚觉得，她就是他用来发泄的玩具而已。
又或者是，他想起叶笙笙的证据。
狗男人。
叶晚晚突然睁开眼，拎起旁边的枕头扔到地板上。
次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了起来，带来一片光亮。
叶晚晚随即醒来，动了动酸痛的身子，光着脚去到盥洗室洗漱。
镜中的她，墨发披肩，脸色苍白如纸，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的伤痕。
可怜兮兮的，像只流浪狗。
她怎么会活成这副模样？
以前，她明明是那么活泼开朗的。
结婚了三年，倒把自己变得像怨妇一样。
她拧开水龙头，任着热水从花洒落上，彻底地洗了一个澡。
出来后，走到床头柜，拉开最底下的那个抽屉，将避孕药拿了出来。
以前，她一直渴望着能跟冷之瑾有个孩子，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拧开瓶盖倒了一颗药出来，没有倒水，就这样干吞而下。
她心想，以后，不要这样活着了。
叶晚晚，你要找回你自己。
来到餐厅，王妈给她端来早餐，看着她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多嘴一问，“太太，你又跟少爷吵架了？”
叶晚晚吃着面包，“没有。”
他们之间怎么能算是吵架呢？
明明是冷之瑾对她单方面的血虐，她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王妈见她不愿多说，便也不多问。
两人这样的相处方式，已经不是第一天了。
摇了摇头，正要退下，叶晚晚喊住了她，语气冷淡，“王妈，麻烦你等下将卧室里我的东西搬到另一个房间，我去别的地方睡。”
王妈“啊”了一声，不明所以，“这……少爷恐怕会生气吧？”
“他生气什么？”
叶晚晚哼笑一声，“他有几天是在家里睡的？”
“既然他不爱回来，我也不需要在卧室等他。”
叶晚晚又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还有，以后的晚饭也不用做了，做了也是浪费，我在店里吃了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