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自作自受
如果他们没有吵架。
如果他没有将那盘剥过壳的虾送到叶笙笙面前。
如果他没有说过不想离婚只是不想失去跟叶笙笙的瓜葛，她本来可以沉浸在他编织的梦里。
她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闹离婚。
以前她甚至收拾行李回了叶家，他也曾经哄过她的。
也是像现在这样，给她编他喜欢她的假象。
会用甜言蜜语哄她，会给她送礼物，会诚心诚意地说他错了。
会让她觉得，他其实是喜欢她的。
可是，失望了这么多年，她现在已经不会往这方面想了。
就像被被虐待了很久的人，某天他放出的善意，她都会怀疑是不安好心。
“叶晚晚，我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冷之瑾的声音沉了沉，“你想要的我已经尽量满足你了，为什么你非要跟我闹离婚？”
“像以前那样不行吗？”
“以前？”叶晚晚嘴角勾了勾，清楚地在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样子，“以前是怎样的呢？”
“是我像玩具一样在家里等你，你挥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以前吗？”
冷之瑾凝眉反驳，“我从没把你当成玩具，你一直是我的妻子。”
“物质上我从未亏待过你，也不曾沾花惹草，给了你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以为，她要的是这些。
叶晚晚垂下眼眸，声音很淡，“冷之瑾，你爱我吗？”
“不把我当成姐姐的替身的话，你爱我吗？”
冷之瑾怔了一下，浮现脑海的，依旧是叶笙笙俏生生冲他的脸。
他迟疑了很久，明知叶晚晚想听什么答案，却说不出口。
不想骗她，也不想骗自己。
嘴角抿得很紧，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叶晚晚，我已经过了谈情说爱的年纪了。”
“除了爱，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哪怕她想摘天边的月亮，他都可以摘给她，唯独爱，他没有。
也不可能再有。
叶晚晚神色微白，却笑了起来，“可是，我除了爱，什么都不要。”
冷之瑾凝望着她，眼底有着嘲意，“你还没长大吗？还抱有这种童话的幻想？”
“叶晚晚，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的婚姻都是没有爱情的，只是两个人结伴生活而已。”
“哪怕有，也会被时间磨灭的。”
“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适合出现在现实里。”
叶晚晚眉目一僵，冷之瑾这翻话，理智得可怕。
“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姐姐，你还会说出这话吗？”
叶晚晚自嘲一笑，“你自己不也日日夜夜盼着回到过去，想要她的爱情，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叶晚晚！”冷之瑾打断了她，语气严肃，“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
“我也不会跟你离婚的，绝不。”
叶晚晚丝毫不意外他的态度，也就只有叶笙笙的名字，能让他破防，能让他有这种起伏的情绪。
“我知道。”
叶晚晚也不指望他会放过他，他对叶笙笙病态的感情，不会让他轻易放过她。
当初是她自愿嫁给他的，他也不欠她什么。
只能说，是她自作自受。
“你还不去上班吗？你已经待这里好久了。”
冷之瑾喉结微动，看着叶晚晚平静的眼神，却不知道说什么。
“叶晚晚，你恨我吗？”
恨他将她困住，恨他将她活成另一个模样，恨他娶了她，却不给她一点爱。
“不恨。”
叶晚晚回答得干脆，也很认真，“你只是不爱我而已，有什么好恨的。”
没人强迫她嫁给他，她嫁给他的时候，已经清楚地知道他对叶笙笙的爱。
她自己都抽不开年少时对他的喜欢，又怎么能强求他抽开对叶笙笙的爱？
墙那是那面墙，是她自己非要撞过去的。
头破血流，也是咎由自取。
“你走吧，我以后不提离婚了，会安安静静地做回你想要的样子，所以，你也不必白费心机做这么多讨好我，我认输。”
叶晚晚认清现实，她依旧是这么没用，冷之瑾一点的温柔，她就一如既往地沦陷。
还不如他从未施舍过。
也就不会觉得自己这般可怜。
冷之瑾还想说什么，叶晚晚却不再看他，甚至在慕蓝过去的时候，目光空洞地弯唇微笑，“快去上班吧，老公。”
冷之瑾僵在了原地。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般唤他。
出乎意料地，……并不像以往排斥。
“下班我来接你。”
扔下这句话后，冷之瑾转身走了出去。
叶晚晚看着他的背影，难掩落寞。
这男人，连骗她一下都不愿呢……
她刚刚明明看见了他眼神的纠结。
如果他真的说一句爱她，即使知道他在骗她，她也愿意再相信一次的。
却终究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晚晚姐……”慕蓝一脸八卦地靠了过来，“你藏得好深哦！”
“烟城所有少女的梦中情人竟然我们老板的”
她摸着头发，一脸不好意思，“我以前在你面前俏想过他，还把他当成男神，你不介意吧？”
生怕叶晚晚会想歪，甚至竖起了三根手指起誓，“我发誓，现在这离谱的幻想已经被我扼杀了，在我眼里，他只是我的老板而已，我对他绝对没有非份之想的！”
叶晚晚笑了笑，藏起了愁绪，“不介意，我以前也没告诉过你们。”
她拿起这两天的账单，拿过计算器算了起来。
短发垂下脸颊，昏黄的灯光打在她脸上格外好看。
慕蓝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她。
她以前就觉得叶晚晚的气质不一般，指不定定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果不其然，竟然是叶家的。
叶家也算是在烟城叫得上名头的企业，虽然比不上冷氏，但两家联姻，地位自然也不一般。
她以为这种豪门的千金，总归有些豪门的傲气，却没想到是这种平易近人的性格。
叶晚晚给人的感觉一直很舒服，有时甚至觉得她有点自卑。
慕蓝眨了眨眼，忍不住好奇，“晚晚姐，老板真的为了送全皮肤给你去收购了游戏公司吗？他对你也太好了吧！”
叶晚晚手指一顿，指尖泛凉，“没有，媒体乱说的，你别信。”
“啊？假的啊。”慕蓝眼底掠过失望，随即又笑，“不过看你们好恩爱哦，老板看起来很爱你。”
刚才说叶晚晚耍小性子的时候，那眼神都拉丝了，她在一旁看了都脸红。
叶晚晚刚想出声打断这个话题，慕蓝话锋一转，“咦？这里怎么有部手机？是客人不小心落在这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