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篝火晚宴
夜晚的缓缓降临，在一个巨大的篝火旁，“保真”组织年轻的人们聚在一起欢呼雀跃，手里拿着一木杯，里面灌有烧酒高喊着不醉不归。
周子这些活了近千年的长老聚在一起，和蔼的看着眼前的活力旺盛的人们，嘴角不自觉的现出微笑。
“不进去玩一下吗？”穿朴质灰色素衣老者问着，老人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
声音如此爽朗，生机勃勃，根本听不出沧桑岁月的感觉。
“我们太老了。”
周子看着年轻的孩子们说道，其实他们都清楚参与到这帮子小家伙里面，宴会就会变得沉闷起来，他们平时总是威严的，不自觉的给年轻的一代留有压力，还是不去扫兴的好。
“是啊，岁月不留人，千年不过也不过是瞬间啊。”
“你怕死了？”
“我怕死的没有价值。”
事实上他们都怕，千年来无数亲人挚友死在他们身边，死后魂魄还要被地府折磨着，只为了榨出他们尚未觉醒的灵。他们怕白活一辈子，怕自己空有力量却不能对这世间的不公的制度做出贡献。
“你们说他怎么样？”周子问道，众人也知道他指的是方龄。
“有情有义之人，平日以嬉笑示人，来掩盖他自己的本身。”人们回应着。
周子看了看众人，紧接着开口表达自己的观点：“天才，无畏者。”
一阵沉默后，周子继续开口说着：“他给我们带来太多了，若不是那古钟的重要性，我还真想将它赠与方龄，让他恢复巅峰。”
老者们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灰衣老者带着八卦的口吻说道：“他跟小雅好像很亲近。”
“哼哼，年轻的人总是会莫名的诞生情愫，我想小雅也不会想到她已经开始心有所属了吧。”另外一名老者回应着。
“他会是一个好的归宿嘛？”
“会的，但现在并不是。”周子回答灰衣老者，众人也心知肚明，方龄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老人们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欣慰的看着盛大的篝火晚会，时不时地又发出爽朗的笑声。
篝火晚会的另外一头，方龄和苏雅坐在树木垒成的临时座椅上，手里各拿着一个装有烧酒的木质杯子。
小云则始终保持着小孩的心境在人群里欢快的舞动着，她好像一直都喜欢穿那红色衣裙，在人群中是如此的耀眼。
苏雅换了一件黑色的半臂衣，坐在方龄一旁，看着周子那些长老们，心情愉悦的说道：“他们刚刚在议论我们呢。”
方龄知道他们指的是周子那帮子老者：“他们说了些什么呢？”
“嘿嘿，不知道。”
两人归入沉默，与眼前的一切格格不入。
“小云的肉体没有了，对吗？”方龄率先提问，打破沉寂。
“嗯。”
“她...肉体怎么没的？”
苏雅看了方龄一眼，而后又带着不忿看了一眼小云，缓缓说道：
“挺早之前的事情了，那时的她还是王公贵族的子女，因为不是嫡系而且小云的母亲又死的早，所以常常遭到欺压。
“我通过骗婚的时候到了他们的府上，初到府上，她已被恶狗咬的半死了。
“一切只因嫡系的小孩寻个乐子，放狗只为咬她玩。我到的时候小云已经被咬烂了，我将她的魂魄提取出来，放到那颗金属小球里，好生安养着，又通过组织内的一些秘宝、珍草，勉强将她救活。
“而那府上的人被我用灵力将他们整成了半疯，一辈子是无法在当个正常人了。”苏雅一口气说完，眼神中浮现怒意，好像又记起来当年的场景。
“才半疯嘛......即使是血肉至亲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嘛？这世道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可悲啊。”
方龄看着苏雅，他难免心中被感染，语气也凶狠几分。
又是一阵沉默后，苏雅开口打破平静开口说道：“那灰色的晶核有着冷冻一切的能力，这是我吸收了黑色晶核后得到的答案。你打算用它干什么？”
方龄一时间没有回答，手中翻出了六颗晶核，加上那灰色晶核现在方龄身上足够有七颗，这让苏雅惊得张大了嘴巴。
看着手中的颜色各异的晶核，方龄开口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收集这灰色晶核有什么作用，但我总感觉有股莫名的力量让我留下它。”
苏雅没有再去纠结方龄对这颗灰色晶核的用处，而是小心翼翼的提出其他问题：“那你其他的晶核是？”
“这些吗？”方龄拿出其中一颗，继续说道：“有两颗是从‘地府’手中夺走的，一颗是从野兽体内剥离出来的，其余的四颗晶核是和我一起闯入地府的人留下的......我拼死才从地府手中抢出，不然我也不会中了这蛊毒。”
方龄将其中四颗紧紧握在手中。
“说实话，我不后悔。当我将它们握在手里的时候，我感到安心，我感觉他们还在我身边。”
方龄的语气有些沉闷，也有些不舍，没人知道在那段时间，他是怎样度过的，当然这段往事方龄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看着方龄眼神浮现出忧伤的感情，苏雅也不自觉的跟着难过了起来。
或许到了此刻她才明白为什么方龄会加入到组织中，为什么会教给他们这些奇妙的用法，他只是不想看着他们再一次的重蹈覆辙，陷入深渊。
“你们过于追求广度，而不去深入内部研究，‘灵’这一条路深度才是重中之重。细数过去种种，以弱胜强的不在少数。全都是他们对于基本足够的扎实，”方龄再次开口点到苏雅他们的通病，“晶核的力量，要多加挖掘，将它彻底的融入到你自己的能力范围中。”
苏雅一直在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勤加锻炼。
“以后该怎么做？”苏雅开口道，现在的她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知。
方龄看了看苏雅：“不知道，没人看的透未来。”
歌舞仍在继续，两人独处在一个悲伤的世界，伴随着篝火再一次的高涨，小云跑了过来语气轻快，又带着撒娇的意味看着苏雅说道：
“姐姐，他们老是欺负我！”
这惹得苏雅欢心宠爱的摸着她的秀发说道：“小雅乖，姐姐，一会去给你报仇。”
小云点了点头，又跑到篝火最盛处摇曳起来。
方龄也站起来身，用手扑打了下身上的尘土，面容现出再次浮现出那嬉笑的面容，他俯下身子伸出一只手：“可否有幸请你跳一支舞？”
苏雅红着脸，腼腆的回应着：“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啊。”
“没事，我也不会。”
说罢，方龄没有管苏雅会不会的问题，将她拉起来挤到晚宴中央，高喊起来：“各位！请允许我邀请我们的苏雅女士跳一支舞好嘛？”
众人因为他们两个的加入更加欢闹了起来，大家都举起手中的杯酒高声喊着：“好！”
在人们高喊中，方龄拉起苏雅的手，缓缓举过头顶，靠着身体舞动的节奏带着苏雅在人群中缓缓地舞动起来。
“这是我在另一个国家学习的，他们四周围绕着海，那里很美。”方龄靠在苏雅的轻语。
苏雅慢慢的适应了这种舞蹈，尚有余力的回应着方龄：“这舞蹈很简单，我喜欢大海，我也喜欢白云。”
方龄停了一拍，注视着苏雅嬉笑着说道：“因为我只学习到了皮毛，嘿嘿。”
“哼！舞蹈总是女生的天赋。”
在这个特殊的场景下方龄穿的依旧是那一身粗布麻衣，但却与苏雅显得极其相般配。
两人翩翩起舞，明亮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方龄带着苏雅轻盈的转动着，合着人们的节拍，他们的动作更加流畅，像在田野里的小精灵、像白云上的飞鸟、像深海里的游鱼，肩上的压力缓缓卸下，取而代之的是片刻自由的灵魂。
舞毕，苏雅脸上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方龄也是。
人们早就被这新颖的舞姿吸引了兴趣，全然高喊起哄着再来一次，小云也看的入迷，跃跃欲试。那帮老者们也被吸引到他们身上带着温暖而明亮的目光看着二人。
周子考虑到苏雅的状态，又持摆出长者的姿态说道：“好了，别闹了。苏雅今天已经消耗了太多的力量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他看到自己的一番言论好像是吓到了在场的小年轻们，尝试着立马补救：“当然你们要是想跳的话，我也可以陪你们跳一下。”
“不不不，算了，周长老您还是歇着吧。”
“周长老，我觉得我们累了还是回去歇着吧！”
“......”
“保真”的年轻小辈们，脑中想象着那个画面，手牵手面对面的看着周长老，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冒了出来。
老者们带着鄙夷的目光看着周子，震惊于那居然能说来这么恶心的话。
“别恶心人了，老周，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们来收拾了。”其中的一位老者说道。
在人群散走之前，男男女女们分别缠着苏雅和方龄让他们教给他们跳法，两人连连点头应答。
伴随着人群散去，周围的地区又一次空旷了起来就剩下几位老者。宁静的黑夜中，篝火慢慢小了下来，老者们看着跳动的火焰，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两人可真般配啊。”灰色素衣老者说道，语气中满是惋惜。
“是啊，要是他们没那么累就好了...可惜这是个混乱的时代，这世界树立着一个悲观的制度。”
周子的语气带着惋惜，他恨有情人不得成为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