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魔鬼在人间

在姜雪梅和阮晓芬的带领下，于雷来到了姜雪梅打工的靓影制衣厂。

姜雪梅和阮晓芬住在同一个宿舍，宿舍简单而拥挤。不大的房间里，摆着上下四个铺。

“二宝哥，你怎么叫于雷啦？”姜雪梅对于二宝大惑不解。

于二宝从口袋里摸出身份证指着上面的照片交给姜雪梅道，你看，这是不是我？

姜雪梅看着身份证上于二宝一本正经有些傻乎乎的照片，笑了。

表哥，我以为于雷是你的笔名呢，原来你真的改名字了呀？姜雪梅有些八卦地道，听娘讲，你不是找了一个老师轰轰烈烈地谈着爱吗？

于雷笑笑道，你没听过一首歌呀，爱情一阵风。我于二宝进城，要有个城里的名字不？再说，于二宝是过去式了，现在开始新生活，以后你哥叫于雷。又转过头问，你们好端端的，怎么放假了？

姜雪梅这才严肃地道，最近这边出了一个恶魔，还没有抓到。我们厂里都有两个妹子被害了。

于雷一听，有些吃惊地道，怎么回事？朗朗乾坤，怎么会发生这等事？和我说说看。

姜雪梅告诉于雷，最近阳城出现了一个杀人魔头，专门挑年轻妹子下手，手段残忍，已经杀了好多个了。厂里有两个姐妹没有住在厂里，下了晚班，回租房时，被杀死并被碎尸抛尸，然后用麻布袋包了，丢在路旁垃圾堆。真是吓死人！

“杀人凶手现在还没有抓住吗？”于雷有些敏感地问。

“公安机关抓了两年了，还没抓到，据说杀了十多个了。”旁边的阮晓芬解释道。“不知道还有哪个倒霉”。

“你们附近有没有报摊？”于雷突然问。

“我们这里谁看报纸？每天累死累活，没那闲功夫。摆个报摊子也没生意呀？城市里边有，我们附近只有电话亭。”姜雪梅道，我哥那儿应该什么报都有，你要看报，去他那儿有得看。”

“这个杀人魔鬼不抓起来枪毙，人心惶惶的。我们厂里现在规定晚上不能外出，在外面租房的，必须得有人接，单独不准外出。”姜雪梅叹道。

“这样的情形下，你们千万别外出，这个家伙这么猖狂，应该很快就会落网。”于雷道，这个附近有没有我能找到工作的厂子呀？我可是来投奔你来了。

男工要到鞋厂去找，你又是个生手，要从学徒做起。你一个文化人，只怕做不来？

有没有要招文员什么的？

文员都是招有文化的漂亮妹子，很少招男的呢。

一听这话，于雷有些着急起来。

等我哥来了，看他有没有熟人朋友给介绍介绍？

正说着，门卫那边传话过来，要姜雪梅到门口接人。

姜雪梅道，应该是我哥过来了，我们到门口看看。

他们一行人来到门口，果然看到一辆军车，两个穿制服的年轻人在门口往里瞧。

姜雪梅连忙跑上去对其中一个男子道，哥，你们到宿舍坐坐不?

那男子瞧了于雷一眼道，二宝，跟我走。又和姜雪梅道，不坐了。队里还有事，于雷连忙道，好的，谢谢雪峰哥。

随即于雷钻进他们的车里。姜雪峰是于雷姨妈的儿子，大于雷一岁。于雷母亲和姨妈一大一小，姐妹情深，因此他们表亲之间的关系也很好。

在车上，于雷和姜雪峰聊起了杀人魔王的事情，问他知不知道。

姜雪峰道，知道一些。前些时候听我妈妈讲，你在家里搞文学创作搞得蛮好，还找了一个公办老师做女朋友，怎么跑到阳城来了？

于雷有些惭愧地道，老困在村子里也不是个事，文学创作和爱情毕竟当不得饭，出来长长见识，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事情做？

你爸妈身体还好吧？姜雪峰又问道。

于雷说，还好，谢谢记挂。要不然，我也不敢出来了。

不一会的功夫，车子开进了一所院子。院子里到处是兵。

姜雪峰是于雷外婆屋里的一个人才，高中考了军校，在部队上又立了功，当了消防站长，属于连级。管着大几十号人。大家见了于雷，也很客气。姜雪峰道，我这院子里有空房子，你先住下来，以前没有来过这边吧？

于雷道了谢。忙道，谢谢雪峰哥。这是第一次来，给您添麻烦了。我尽快找个工作，搬出去。

姜雪峰道，这倒是没什么。只是你想找个什么工作？有没有想法？

我没有大学文凭，想是想文化方面的工作，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如愿。如果不行，先在工地上混个饭碗也行。反正我吃不下苦。

没有学历文凭，也没有技术，工作难找。只有招普工的多。

对了，雪峰哥，你这里有没有阅览室？读书看报方便吗？

这个倒是有。姜雪峰叫了一声，来了个勤务兵。姜雪峰道，小陈，这是我表弟，是个作家。你带他到我们的阅览室，给他一片钥匙，给他找几本稿纸，方便他查资料和写作。

于雷来到阅览室，看着各种图书和报纸，心里十分欢喜和感激。

他翻开了当地的阳城晚报，一下子就找到了关于杀人魔鬼的报道。他翻了一些过往的报纸，才知道，1990年2月以来，阳城连续发生了十多起强暴杀人碎尸抛尸的恶性案件，死者全部是年轻女性，死因皆是扼颈勒颈所致窒息身亡，大部分尸体用大小相近的麻袋包装。抛尸地点多为偏僻安静的路旁或垃圾堆，10多起案件从杀人手段到包装尸体物品以及弃置方法高度相似。警方怀疑为同一人所为，可惜的是现场遗留的证据并不多，查了两年，都只能确定凶手在新窖镇生活过、有x变态行为、仇恨女性心理，以及会驾驶汽车、有夜间使用汽车条件。除此之外一无所获，甚至连死者的身份都没能查出来，只能确定第一位受害者是番禺市的黄某。这是建国以来阳城从来没有过的大案，在全国属于罕见。国内外媒体大加报道，阳城“魔鬼杀人”谣言四起，给当地公安机关带来很大压力。为此，公安部都派出几个全国有名的刑侦专家协助查案，可惜的是依然没有线索。使阳城附近的警察对强暴一类的案件也格外敏感。

根据报道，凶手作案压根就没有规律，关于他的信息更是寥寥无几，于雷想，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恶魔？他为什么这么仇视年轻女性？她不仅强暴，每一个他都会杀死，并将其碎尸抛尸，这是什么样的仇恨？这个凶手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恶魔呢？于雷突然想，能不能去做一下这个追踪报道？他又翻看了一下当地的报纸，一边找工作，一边投稿。主意一打定，于雷突然内心里充满了激情。如果能写出几篇有力度的稿子，说不定还能进入报社呢。吃晚饭的时候，于雷找到姜雪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姜雪峰一听，很赞赏。道，我们这边有新人新事，也给我们写几篇。于雷满口答应，要姜雪峰准备材料。看看近期他们消防做过些什么，能不能从中找出新闻题材。姜雪峰找来勤务兵小陈，把这一任务交给他。

阳城现在是改革开放的前沿，也是大都市，日新月异，只要肯去发现，每天都会有新闻。于雷在报纸上找到投稿地址，抄录下来，然后浏览报纸，看看各报纸的喜好和文风。于是，他心里有了主意。有人说，上帝关上了一扇门的同时，就会给你打开另一扇窗。甘晓梦的离开，是不是他人生的另一道门会被打开？想着这些，于雷莫名有些兴奋。

大都市报纸的繁荣给于雷打开了一扇窗，那窗里于雷看到了什么？请看下章《城里的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