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下棋

门一关上，金娇娇更不自在了。

李管家怎么出去了？

留她一个人独自面对金沉渊，她受不住啊！

怎么办？好尴尬啊！

她要不要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

去他旁边给他研磨？

“王爷~我给您研墨吧~”

“我研出来的墨可好了~又润又滑~~”

咦惹~不行不行！

金娇娇看了看手里的茶杯。

不然……给他倒杯茶再给他端过去，说“王爷请喝茶~”？

“王爷累了吧？我给您揉揉肩~”？

啊啊啊啊啊啊……受不鸟啊受不鸟！

那还能干嘛？就这么僵着？

可是她该说什么？

算了！

就这样吧……

同样不自在的，还有金沉渊。

他只是想缓解一下当时的气氛，李管家顺势随便汇报几句就行了，怎么还退了出去？

她不会误会什么吧？觉得是他故意安排的……

他没有那个意思！

他虽对她有意，可也不会那般辱没于她！

他不是那般孟浪之人！

若是他强迫于她，怕是会将她推得更远……

他要不要说点什么？

金沉渊瞄了一眼坐在桌前捧着茶杯，时不时低头喝两口茶的金娇娇，抿了抿唇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两个同样紧张的人，都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出不来。

房中又是一片死寂。

良久，这份窒息终于破裂。

金娇娇：“你会下棋吗?”

“嗯”金沉渊赶紧回答。

金娇娇：“我也会一点儿，我们下盘棋吧！”

金沉渊：“好”

金娇娇：“那……去外面？”

金沉渊：“请！”

金娇娇回身对门外候着的金锁说道: “你去拿咱的棋具过来! ”

“小…小姐……”金锁喏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真的要拿吗？”

“拿呀，不拿怎么下棋？！”

“可…可是……”金锁有些犹豫，那棋……

“快去，别让人家久等了！”

“……是！”金锁应声退下，小跑着回去拿棋具去了……

金沉渊准备去拿棋具的手顿了顿又放回原处。

只是有些好奇，棋具不都一个样吗？为什么那个丫鬟……

“我们去哪儿下棋？”

“花厅”

“好”金娇娇转身离去，刚跨出门口又折回。

“咳……那个…花厅在哪里？”金娇娇尴尬的挠了挠头。

好尴尬啊！

“呵呵呵……走吧”金沉渊轻笑出声，走在了前头。

金娇娇满脸通红，真的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我——是——一——条——快——乐——的——分——界——线(?′?`?)*??*

“喝杯茶？”金沉渊给金娇娇倒了一杯茶，推至金娇娇面前。

金娇娇与金沉渊一起坐在花厅里，说是花厅，其实除了摆放的盆栽，地上别说是花，连草都没的一棵。

“谢谢啊……”金娇娇赶紧捧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两口，顿时呛的肺管子都要破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慢点喝！”金沉渊看金娇娇喝杯茶都能呛到，抬手想要为对方顺顺背，忽又觉得这般做有些无礼，只得无奈地将手放下，他们现在还什么关系都不是！

但要想到他们现在是正经的未婚夫妻，订了亲的！虽然赐婚诏书还未下来。

应该没事的……吧？

金沉渊试探着抬手，给金娇娇顺了顺后背，见对方没什么反应，这才放松下来。

金娇娇确实没什么反应。

现在的反应就是咳嗽，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待金娇娇缓过神来，金锁也拿着棋具回来了: 两个不大不小的箱子。

“小姐，棋具拿来了”

“就放那儿吧”

“是……”金锁俯身应道。

“下棋吗？”金娇娇看向金沉渊问。

“嗯”

“啊啊啊啊啊啊啊……”箱子打开，身旁伺候的奴仆们大叫一声，四散而逃……

剩下几个不知是吓的动不了了，还是根本不怕老鼠，金娇娇看着他们的脸色……似乎有些病态白。

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一瞬间现身，警惕的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有的已经利刃出鞘，冰冷的眼神带着杀意的射向金娇娇。

似乎只要主人一声令下，目标任务便会人头落地。

金娇娇脸上的表情一僵，心脏怦怦直跳。

“都退下！”金沉渊面色一变，冰冷的眼神射向众暗卫，厉声斥道。

一众暗卫瞬间消失，院子又恢复了平静。

金娇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这是……”金沉渊指着箱子里的东西问道。

“棋……棋子啊！”金娇娇眨巴着眼睛回答。

若不是眼前女子眼眸清澈，面色坦然，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在羞辱自己了。

箱子里装满了老鼠。

一箱子黑鼠，一箱子白鼠。

箱子分了三个隔层。

一层挤得密密麻麻的老鼠，一层放置类似头盔斗篷之类的，剩下一层……应当是武器，缩小版的千斤锤，缩小版的红缨枪，缩小版的打狗棍……

金沉渊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抱歉！我在家都是这么玩儿的……”金娇娇也知道自己好像闯祸了，满脸都不好意思。

自己喜欢，这样我们不代表别人也喜欢。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是她想岔了。

“无妨，金小姐开始吧”

“好！你执白子还是黑子? \金娇娇看着眼前男子问道。

金沉渊:“白”。

金娇娇:“那我要黑色吧! ”

话音刚落，盒子里的老鼠动了，白鼠跑到二隔层，换上了自己的“战袍”，又到三阁层拿上自己的“武器”，都自觉朝金沉渊那边跑去，嘴里还不断叫嚣着，现场一片叽叽喳喳声。黑鼠则是向金娇娇这边移动，它们的手上还拿着各种各样的小武器。

金沉渊看着面前诡异的场面，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金小姐请”

金娇娇不由得一阵恍惚。

这里下棋，是黑子先走！这与种花国现代棋礼“无座子制”规则一样，也是黑棋先走。

可据她所知，古代下棋都是白子先走的！

古代棋局的对局规则是在双方对角星位各摆放两子（对角星布局），之后由白方先下棋。这种规则的起源可能与古代的阴阳哲学有关，白色代表阳，因此在对局中应该先行动手。

且种花国古代围棋也是白子先走，黑子后行。棋局的开始是双方在四个星位上各摆.上两枚棋子，以确定黑棋双方占两个角，因此就变成了白棋先黑棋后的顺序进行。这种规则一直沿袭到了清朝末年，实行了近两千年。

后来，新种花国成立后，由于当时种花国围棋水平远远落后小日子, 再加上为了便于开展围棋国际交往活动，种花国围棋协会于1949年正式废除座子制, 推出了全新的种花国围棋规则，正式由白先黑后改为黑先白后。

总结：

古代围棋：白棋先下（座子制）。

现代围棋：黑棋先下（无座子制）。

金娇娇确信自己生活的位面是古代位面，自己也确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古人”。

可上至大金朝所在位面的所有国家，下至民间寻常百姓家，所有的“古人”都默认下棋由黑子先走，这是既定的棋规，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为何同为古代，大金朝用的不是种花国古代的棋制（白子先行），而是种花国现代的棋制（黑子先行）？

而且，围棋起源于种花国，种花国古代称之为“弈”，可以说是棋类之鼻祖，围棋至今已有4000多年的历史。

据先秦典籍《世本》记载，“尧造围棋，丹朱善之。”

晋张华在《博物志》中继承并发展了这种说法：“尧造围棋，以教子丹朱。若白：舜以子商均愚，故作围棋以教之。”

那么与种花国所在位面处于不同时空的大金朝，怎么会有围棋这东西？

两边时空存在什么关系？

平行时空？

还是某种“分裂”？

金娇娇满脑子的浆糊，搅和的她脑子生疼。

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马上就要发现宇宙的秘密。

“金小姐？！”金沉渊发现金娇娇似乎格外喜欢发呆，这已经是她第3次走神了。

“啊？”金娇娇回过神。

“金小姐执黑子，金小姐先行”金沉渊解释了一句。

“噢，对！是我先行来着哈哈哈……”

“左二”金娇娇喊了一声，一只黑色的老鼠立马跑到相对应的位置站好，挥舞着小锤子吱哇乱叫。

金沉渊再次见这般诡异的场面，脸上虽无表情，内心确是惊诧。

“前三”白鼠依言归位。

……

如此过了一会儿。棋盘上便满是老鼠，叽叽喳喳的好不闹人！

“后置！”金娇娇这边的一只黑鼠听罢后退一步，手中的小锤子“duang！”的一声砸在旁边的白鼠头上，白鼠眼冒金星，应声而倒。

金沉渊：……

还未“上阵”的黑手立马过去将倒地不起的白鼠拉至自方阵地

“中癸”金沉渊薄唇轻启。

[癸五行属水，为阴水，位居北方。这里指棋盘北角中位。]

金沉渊这边的一只白鼠立马跑到棋盘北角中位站好。

金娇娇看着局面瞬转，一时拿不定主意，偏黑鼠们都还不安分。

“吱！”

“吱吱~”

“吱吱吱吱……”

一个个的举着小爪子叫嚣着让金娇娇选自己。

金娇娇更拿不定主意了。

“中二！”金娇娇随手一指。

“前三”

“偷袭！”

随着金娇娇一声大喊，一只黑色老鼠猛的抬腿朝前方白鼠的裆下踢去...

“吱！！！！”

一阵鸡飞蛋打，白鼠应声而倒，口吐白沫……

金娇娇这边的黑鼠立马上前将白鼠拖到白军阵地。

金沉渊抿了抿唇，抬头看了金娇娇一眼。

“兵不厌诈！”金娇娇笑出两排大白牙。

“小姐！小姐……少爷回来了！”金巧那叫着从外面跑来。

“哪个少爷？谁家少爷？”

金巧：？？？

“小姐！是大少爷回来了！”

金娇娇：“我哥？”

“是……”

“真的？！”金娇娇高兴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时候金娇娇才发现他们周围站满了人，小厮、丫鬟、侍卫，甚至连暗卫都出来了。

他们什么时候围过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众人：不是他们想看，实在是太有趣了！太好玩了！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样新奇的下棋方式，好玩又好笑。

要不是主子还在，他们都忍不住叫出声了。

“是真的小姐！大少爷求学归来了！”

“太好了！”金娇娇立马朝门外跑去。

“小姐！小姐等等奴婢……”

看着金娇娇头也不回地离去，金沉渊垂了垂眸。

“金沉渊！”娇娇又折返了回来。

金沉渊猛的抬头看向门口。

“金小姐可是落了东西？”

“不是，我哥回来了，我得先回去，这棋……我们改日在下好不好？”

“好……”

“那我先回去了”

“嗯……”

“对了，你明日有空吗？”金娇娇转头问道。

“并无事”

“那我们一起去游湖吧！”静悄悄亮晶晶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金沉渊。

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女子两眼期待的望着自己，金沉渊忽觉自己两耳发烫。

“好~”

“那我走了”

“你们别叫了，改日再打！”金娇娇看向棋盘吼道。

棋盘上顿时一片安静。老鼠们上被定住一样一动不动，有的还保持着高难度姿势。

待金娇娇跑出院门，老鼠们这才放松下来，顿时面面厮觑。

主子说不打了，那他们还打不打？

管她！大丈夫顶天立地，有何惧？干就完了。

棋盘上的老鼠们顿时战成一片，打的吱哇乱叫。

金沉渊：……

“将棋具收起来放好！”

“是”众人俯首称是。

待金沉渊走后……

众人：

“加油！打他！”

“攻他下盘！用力！”

“过肩摔……”

……

院外的金诚渊：……他还没走远呢！

罢了……

(?′?`?)*??*我——是——一——条——快——乐——的——分——界——线(?′?`?)*??*

金娇娇才到门口便撞上金帝身边的金公公，手里拿着一道明黄的圣旨。

“金小姐”金公公笑的满脸菊花。

“金公公”金娇娇微微福了福身。

“恭喜金小姐啊！”金公公笑着开口道。

金娇娇：？？？这喜从何来呀？

“老奴是来宣读赐婚圣旨的，恭喜金小姐与渊王爷喜得良缘，佳偶天成！”金公公看金娇娇满脸疑惑，遂解释道。

要换别人，他可不会解释。

作为金帝身边的红人，向来只有别人讨好他的份儿！

但这金小姐不同。

作为金帝身边的老人，他自是清楚自家主子对这相府千金的心思的。

“同喜同喜，到时候还望金公公赏脸，抽个时间来喝口喜酒”金娇娇这才反应过来是什么事，笑呵呵的应道。

“金小姐折煞老奴了，若有机会，老奴必定舔着老脸上门讨口水喝”

“金公公说笑了”

累啊！这驴推磨盘。

就是他真那样想，自己也不敢只给他喝口水呀。

“金小姐的那一份儿，老奴已经给送去相府了。”

“有劳金公公了”金娇娇眼神示意跟过来的金巧。

金巧立马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厚重的锦囊塞到金公公的手里。

金公公掂了掂手中锦囊的重量，脸上的菊花更是皱成了一团儿。

“哪里哪里，这是老奴应该做的！”

“还是该谢谢金公公的！”

“金小姐客气了”

金娇娇依旧笑的温婉，却没再开口说话。

再说下去，木头都断了，这锯还得继续拉！

“那老奴先进去传旨了，陛下还在宫里等着呢！”

“金公公慢走！”金娇娇赶忙让开身子。

金公公一行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拱门转角处……